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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中州风云 第八十七章:初探子房

九州纵横录 柒瑾懿 10172 2022-10-29 15:03

  杨铭在云京可是风头出尽了,收拾了元恒之和萧鹏两个恶霸,一时间在鸿蒙院内的人气暴涨。

  而老陆这边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一大早的出了门,跟唐柯两人骑着马便直奔了子房旗。

  刚到子房郡的驿站两人就遇上了大事儿。

  子房郡驿站里的所有人都被杀了,死状极其惨烈。

  像这种案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中州出现过了,结果就被唐柯和陆城给碰上了。

  “真不知道我们是点儿背还是点儿正。”

  唐柯验完尸之后走出了驿站,两人在官道旁边等待着子房旗的官兵前来。

  “这驿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刺刀刺穿了胸口,而且,就连驿站后厨的牲畜,圈养的马匹都被杀得干干净净。”

  唐柯的话让陆城回想起了一些他不太想想起的事情,这驿站的惨象真是和他记忆里的一切都吻合上了。

  陆城猛地饮了一口酒,将手里的酒坛狠狠地甩向了远方。

  这不留活口的狠辣手段,这刺穿胸口的精湛手法。

  无疑,这边是那个该死的狂徒巴尔罗的手笔。

  河上的刽子手,嗜杀成性,在陆城小时候就是凝神巅峰的强者。

  后来进入了化神境,也就正式的登上了杀神令的名单之上。

  虽说杀神令是由纵家颁布,由横家实行,但是近几年杀神令上的二十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抹除过了。

  这几年,纵家不出云宫,横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杀神令的诛杀便交到了中州牧中将以上的将领手中。

  一边要顾着戍边,一遍要清理着杀神令上那些罪犯,自然是效率低下。

  “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不妨跟我说说,英明神武的唐二当家还是能够解决一些问题的。”

  陆城能够感觉得到,唐柯其实对于陆城的心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出于好意,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行了,我知道你也懒得听一个大老爷们儿倒苦水,这些话我还是留着和姑娘说吧。”

  “如果你真的很不爽得话,我的确可以听听。”

  “不用了。”

  陆城拒绝的很干脆。

  “谢谢,其实我确实不想听。”

  唐柯侧歪了一下头,从马上拿下了两坛酒,递给了陆城一坛。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还是直接去二皇子说的那里。”

  “你不觉得很凑巧么?”

  陆城的问题让唐柯有些好奇。

  “什么东西很凑巧。”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大概是早晨,我们刚出云京那会。”

  陆城打开了那坛酒,猛地饮下了一大口。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一出云京,必然会经过这个驿站,他巴尔罗就在我们出城的时候把这些人都杀了。”

  “他有什么用意,这是挑衅?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

  唐柯思考了一下,缓缓地打开了坛子,微微的抿了一口。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巴尔罗可能已经不在子房郡了。”

  “应该是急忙的准备离开子房旗,来到这个驿站歇脚,随后大开杀戒。”

  陆城摇了摇头。

  “不,这不合理,他没有理由杀掉这群人。”

  “我记得杀神令上对巴尔罗的描述有一条喜怒不定,怕不是这驿站的伙计得罪了他?”

  “我看到那伙计的胸口有两刀,别人都是一刀。”

  “不,巴尔罗虽然喜怒不定,但他不是个没脑子的愣头青。”

  陆城似乎想起了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他杀人,永远都只会给一刀,第二刀他都不屑于出。”

  “或许是那个伙计真的惹恼了他。”

  “他是化神境,唐柯,化神境和普通人的差别就像是天神和蝼蚁的区别。”

  陆城呢喃道,思考再三他决定自己进去看看。

  将酒坛子放在了门外,陆城径直的走向了那个被捅了两刀的伙计的尸体边上。

  第一刀,毫无疑问,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

  第二刀,有些奇怪,捅在了他的肺部。

  明明第一刀已经杀死了这个人,为什么还要补一刀,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泄愤不成?

  这不合理,也不正常。

  “巴尔罗杀人,永远都只会一刀穿心,如果出了第二刀的话,只有两个可能。”

  “一,第一刀没有致死。”

  “二,他是故意的。”

  陆城思索了一下,环绕四周看了看。

  这驿站之中,水缸见了底,后厨的馒头包子也被慌乱的拿走了很多。

  这种种迹象表明,作案者并不只是一个人。

  “不过,时间不对。”

  陆城看了一下水缸里剩下的水。

  按理说,如果是早晨发生的这期凶杀案的话,水缸里的水会沾上不少的灰尘。

  但是,水缸现在仍然能够看到打水之前的水位线,这说明,这里面的水被人取走的时间并不长。

  “可能有一伙儿人,在我们来之前就来到了这里,拿走了一些食物和淡水。”

  “什么人在见到这一番场面之后还能坦然的拿走食物和淡水呢?我有些不能理解。”

  “除非……”

  陆城思考了一下,走出了驿站。

  唐柯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驿站的时候唐柯还是觉得一头雾水。

  “你想说什么?”

  “除非坦然拿走食物和淡水的人走进驿站之时,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死人。”

  “不可能。”

  唐柯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就是第一现场,并且这些人也都是早晨就已经死了的人。”

  “虽然我承认,你陆城小子脑子确实是比我好好使,但是,验尸这种事儿,咱才是专家。”

  “我活了三十多年,经手的现场没有一千也得有一千五,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唐柯拍着胸脯说道,如此打包票的结果便是被强行的打脸。

  说着,老陆拿出青龙镇魂铃,一条真气凝成的青龙从镇魂铃之上飞出。

  老陆催动青龙镇魂铃,用庞大的真气直接笼罩住了整个驿站。

  “你拿着,自己看。”

  老陆将青龙镇魂铃递给了唐柯,唐柯不信邪的拿住了青龙镇魂铃。

  没错,他唐二当家的被狠狠地打脸了。

  整个驿站之中,没有一丝灵魂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驿站中死掉的所有人,在死掉的时候都没有被打散灵魂。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妈的,想不到英明神武的唐二当家今天居然栽了!”

  唐柯将青龙镇魂铃扔给了陆城,径直的走向了马匹的方向。

  既然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么被人布置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性。

  就是为了误导他们两个。

  如果说陆城听信了唐柯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判断出巴尔罗已经不再子房旗这个结论。

  那么,做出这个现场的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很显然,他是给巴尔罗打掩护。

  谁会这么做?知道巴尔罗在子房旗的人除了陆城,唐柯和二皇子之外,还能有谁?

  难不成,二皇子身边的亲信,那个验尸之时护在二皇子面前的那个老太监有问题。

  “我回云京,你去找巴尔罗,二皇子的命很重要,我必须保他。”

  “你没必要回去,我们那位二皇子,是个聪明人。”

  陆城说完,也骑上了马。

  “你跟我去找巴尔罗,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巴尔罗而已。”

  “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有点听不懂。”

  “你想想,能够及时的布置出这个现场,并且完好的掐准我们来到这里的时机的人,能是谁?”

  被陆城这么一说,唐柯感觉毛骨悚然。

  “中州牧,子房旗。”

  ……

  云京之中,二皇子方才睡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老太监听到二皇子起身的声音,毕恭毕敬的走进了屋子,手里捧着一块手巾和一盆清水。

  “殿下,该洗漱了。”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

  他缓缓地起身,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走到了床边,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韩公公,您在我身边,这是多少年了。”

  “殿下,不多不少,足有三十年。”

  “哦,三十年了,已经很长时间了。”、

  二皇子呢喃着。

  “这三十年的时间,云京从当初的落魄样子,变成了如今繁华的样子,我也从一个青葱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殿下尚是青年呢,您可算不得中年。”

  “三十年啊,足足有三十年,韩公公,你跟我的情谊可是有三十年!”

  二皇子质问似的语气让韩公公面露诧异之色。

  “我们三十年的情谊,居然敌不过区区的黄白之物!”

  “你的忠诚呢,你的良心呢,你的情分呢!”

  二皇子接连的质问让韩公公先是感到错愕,随后又变得平静下来。

  “殿下说的话,老奴不懂!”

  “你怎么可能不懂!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么?”

  “我以为你不会一错再错。”

  二皇子顿了一下,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死死地攥着拳头。

  “既然如此,殿下不如让老奴死个明白,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邪术,你说陆城的补魂之术是邪术。”

  老太监听完,大惊失色。

  百密一疏,果真是百密一疏。

  “补魂之术,虽然与夺魂之术相似,但是其散发的气息有根本上的不同。”

  “韩公公,你见过夺魂之术是么?那才是真正的邪术,你昨天以为陆城所用的术是夺魂之术。”

  “所以,你才会问,这是什么邪术。你无法分清夺魂之术和补魂之术的区别。”

  二皇子说完,老太监并不能信服。

  “难不成,就凭这,殿下就断定我出卖了殿下?”

  “韩某人虽然不敢自称忠义,但是这忤逆犯上的事儿还是不会做的!”

  “老奴再怎么说,也跟殿下走过了风雨三十年,怎可能为了一些黄白之物就出卖殿下!”

  “殿下,您请三思啊!”

  二皇子笑了,十分痛苦的笑了。

  他的笑里带着无奈,带着痛苦,带着无助。

  “你……你用给我洗漱的水,洗一洗脸吧。”

  韩公公毅然的用那盆里的水扑在了脸上,随后,并没有任何动静。

  “殿下。”

  韩公公的语气有些哀求,他做出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二皇子缓缓地走向了韩公公,用那手巾给韩公公擦了擦脸。

  顿时,韩公公的脸上,一股灼烧的痕迹出现,剧烈的毒素直接沿着七窍进入了韩公公的大脑。

  韩公公应声倒地。

  “如此很辣的毒,世间少有。”

  “韩公公,三十年的情谊,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背叛。”

  “若非是我察觉了什么,恐怕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了吧。”

  “刺杀姜华尔的手段,现在又要用在我的身上了?”

  二皇子的声音很大,似乎是特地为了说给谁听。

  二皇子说完,一个身影幽幽的从房顶降了下来。

  “二皇子说话可真是好生难听,咱家可是有些听不惯。”

  蒙着面,浑身被漆黑的长袍遮盖,就连高矮胖瘦的看不出来。

  “无罔的人,居然连我都敢动了是么?”

  “您坏了那位大人的好事,自然是不能留您了,管您是皇子还是公子,通通杀了,反正那纵家也出不了云宫。”

  “你知道说这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到了这份儿上,二皇子莫不是还想死里逃生?”

  “后果便是,生!不!如!死!”

  说罢,二皇子从长袍之中抽出了一张符箓重重的甩向了那蒙面黑衣人,蒙面黑衣人见识急忙躲闪,可是符箓的速度极快,仍然是贴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符箓之上剧烈的禁锢真气爆发开来,这股真气绝对不是普通修行者灌输进去的,极有可能是二皇子那位老师的手笔。

  蒙面黑袍人直接被锁死在了这片空间内,动也动不得,走也走不掉。

  “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二皇子一把将黑袍人蒙着的面纱揭开,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比的诧异。

  这个黑袍人脸上的五官已经被毁的难以辨认,只剩下出气的鼻孔和一张嘴。

  就连眼睛,都被毁掉,只剩下了漆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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