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峰太守的反应和应对方式还是十分到位的。
袭击才仅仅过去六个时辰,雍州府内已经开始逐渐收容由于袭击而失去家庭的人了。
发放抚恤金,重建兵营,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审问犯人。
“啊!”
已经苏醒的阿新又被打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他已经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时辰。
“说吧,如果再不说清楚的话,更残酷的刑罚还在后面。”
阿新被绑在一张青铜椅子上,他的手脚都被巨大的铁索锁住。
他的手指,原本应该有十个指甲,现在已经被强行的拔掉了三个。
坐在他正对面的,是林峰太守。
太守亲自审问犯人,这还是头一回。
“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谁指使了你们!”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跟阿鲁混的!是阿鲁,是他!”
阿新声嘶力竭的叫着,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混在一块,狼狈至极。
柳如玉和三皇子坐在林峰太守的侧面。
六子的死仍然让两个人心存芥蒂。
虽然说,唐柯杀死了金奎,但是,他们两个仍然感到愧疚。
毕竟,活着的人对于死去的人永远存在着一份愧疚。
就在阿新痛苦的喘息时,一个传令兵走到了地牢里,同林峰太守耳语了一阵。
“他怎么不早说,那我还审他作甚?”
林峰太守眉头一皱,一拍惊堂木直接向着出口处走去。
“太守,那他怎么办?”
用刑的人瞥了一眼正在喘息的阿新,林峰太守冰冷的声音传来。
“拉倒北大街,当众斩首!”
随着林峰太守走了出去,柳如玉和三皇子也一并离开了地牢。
留下的只有奋力呼喊的阿新,不过,行刑者很快便堵住了他的嘴。
林府里,唐柯大喇喇的躺在会客厅的大躺椅上,驴子大爷一脸不忿的看着唐柯。
杨铭和林若坐在圆桌旁喝着茶水,老陆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儿。
“你们大爷的,一个比一个豪横,难道非得等那林峰老头儿来才肯说么?”
“就不能提前告诉告诉你驴爷?难不成你驴爷没资格知道?”
“陆城小子,你境界比老子高,你给老子甩脸子也就算了,这个货!”
说着,驴爷用蹄子指着唐柯。
“这个懒货居然还给老子耍横,你特么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要不是你驴爷过去清扫战场发现了你这个白痴,你估计就被当成尸体被运走了!”
“干一个臭汉子居然还使出了凯旋之刃,让你大哥知道了,得把你抽死!”
众人都漠然的听着驴爷在那逼逼叨叨,虽然驴爷对唐柯极其不满,但是这孙子……
他唐柯毕竟也是立了功,有功的人就有人罩着。
它驴爷也立功了呀!那袭击林峰的两个化神境不还是他驴爷办的么?
还不是他驴爷的背景不够大,他顶多也就是救了林峰一命。
唐柯这混账算是帮三皇子给了了一桩仇怨。
太守和皇子,傻驴子都知道哪个更豪横。
驴爷嚷嚷了将近两炷香之后,林峰才姗姗来迟,三皇子和柳如玉跟在他身后,步伐急促。
“你看看你看看,这孙子居然才过来!你们俩跟我卖个什么的关子!”
“不好意思,陆真人,唐二当家的,您二位久等了。”
林峰告罪的拱了拱手,陆城也把腿放了下来,招呼着林峰入座。
“妈的,光看人,老子在这都没驴权了!”
驴爷哼哼了几句,三皇子一个眼神过去,驴爷瞬间蔫了。
随后,柳如玉和三皇子共同走向了偏座,待三皇子落座之后,柳如玉才欠身坐下。
“其实我主要是等柳掌柜,毕竟这雍州府的情况,柳掌柜是最清楚的。”
陆城说罢,将黑炎令牌拿了出来。
“这是我在齐王密室了找到的一块令牌,这令牌呢,有点邪乎。”
“据那个佝偻老头儿说,这事把钥匙,用来开启一个密室的钥匙。”
陆城说完,柳如玉感到了一头雾水,这齐王的密室已经找到了,怎么会又出来了一个密室?
“我怀疑,雍州府有两个密室,一个密室是齐王的,另一个……”
“可能,就是齐王准备打开的那个……”
林峰太守是知道关于陆城和唐柯的任务的,所以他也对五王之乱当初的事情有所了解。
毕竟也是经历了那个时代的人,这些老人对那个马革裹尸的年代记忆犹新。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密室究竟在哪里,敢问柳掌柜?”
柳如玉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毕竟,他是最近十年内才来到北乾建立六耳的,虽然这十年内的事情她基本都能了解的很详细。
但是,五十年前的事儿,还是有些难度。
“林峰太守,您怎么看?”
林峰太守想了想,也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这件事儿先放一放,我先跟大家通个气儿吧。”
随后,陆城将从青老那里得到消息的一部分告知了诸人。
一些不该他们知道,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事情,陆城自然而然的选择了隐瞒。
那些属于化神境领域的事情,就连唐柯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些人呢?
“教派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是我想不到的事情。”
三皇子揉了揉太阳穴,他似乎十分苦恼。
“还有些事我准备直接奏明纵家,虽然无法见到纵家,但是到达云京之后,我会上奏的。”
陆城停顿了一下,说道:
“关键是,现在雍州府还有一个密室,密室在哪,密室里是什么?”
“这件事是我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因为,这里面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
“比如……一些,危险的存在。”
陆城突然的含糊其辞让众人无法信服。
毕竟,陆城自然是向这些人隐瞒了一些事情。
无论柳如玉和三皇子也好,林峰也好,他们不能,也不该卷入教派的这些事情之中。
在得知了教派的大致结构之后,陆城坚定的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凝神境能够插手的。
这也就导致了一些事情他说不通,只能含糊其辞。
“我只能告诉大家,这个密室与龙有关系。”
与龙有关的密室,哪怕是林峰在雍州府呆了这么多年,仍然是闻所未闻。
“哎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不知道,今天就散了吧。”
陆城挥了挥手,直接从主座走了下来,走到圆桌旁,拍了拍杨铭的后背。
“这次你干得不错,走,松鹤楼,吃点好的去!”
“嘿,老陆真棒!师姐你先走,我去叫胡月和莫林!”
杨铭兴冲冲的跑了出去,驴子大爷在墙边气的直哆嗦。
妈的,这个缺德的陆城,说好了请他驴子大爷吃松鹤楼的!
那次讨债他驴爷明明已经把要债的给堵回去了,这缺德陆城他不认账啊!
松鹤楼啊!天下第一楼!它驴子大爷憧憬了好久的松鹤楼啊!
虽然驴子大爷气的哆嗦,但是陆城还是只带着四位小将去松鹤楼了。
胡月这一晚上可是救了不少人,也忙活了整整一晚上,一听有好吃的,觉都不肯睡了,直接精神满满。
莫林虽然精神欠佳,但是师傅请吃饭那肯定是必须得到的。
五个人的松鹤楼居然能坐在四楼!
不仅仅是因为老陆是化神强者的缘故,主要是因为杨铭可是左公的徒弟。
所以左公也加入到了这场宴席之中,于是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了左公的弟子。
也就是我们的第九大厨王身上了。
杨铭太冤了,明明是来享受美食的,结果变成了厨子……
不过,食材都很新鲜,做起菜来也得心应手。
按照左公传给他的菜谱,加上他自己的理解,坐一桌好菜还是问题不大的。
北乾特色的食材就是鸡和鸭,还有柳河之中肥美的鲤鱼。
寒冬腊月,开冰的捕鱼人能在厚厚的坚冰之中凿出鱼洞,撒网收网,便是一场丰收。
冬天的鲤鱼,仍然很肥美。
六个人的宴席,那六菜一汤是必须的,除开鸡鸭鱼,还有各种山珍。
松鹤楼最不缺的就是优质食材。
天恒山特产的竹荪,干香菇,冬白菜一应俱全。
鸡肉两吃,腌制之后过油炸,配上鲜红的辣椒激荡味蕾,名菜辣子鸡!
鸡胸捣成肉泥,混入猪肉馅,两种肉馅打成的肉丸香气扑鼻,煮入高汤之中,便是高汤肉丸!
鸭子的话,用来烤制是再好不过的了,正火真气在烤制的过程中能够很好地控制火候!
烤鸭也可以两吃,酥脆的外皮和滑溜的鸭肉被片成了薄片,盛在平盘之中。
鸭骨头可不能浪费,用来煲一锅鸭肉汤加上竹荪,那可是人间美味!
冬白菜回锅肉,入口清脆的冬白菜配上香气四溢的回锅肉,这感觉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
糟溜鱼片可是老陆的最爱,必须给他安排一波,软糯的鱼片配上醇厚的酱汁,舌头轻轻一抿。
绝美的口感和滋味!
最后这道菜是北乾名菜,将鲤鱼的大鱼头用旺火炖煮之后,铺盖在刚刚烤制好的酥脆面饼上面!
鱼头罩饼!酥脆鲜香!
六菜一汤,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完成了。
“不错不错,这糟溜鱼片有我当初的味道了!”
左公品了一口这糟溜鱼片,称赞了一句。
不得不说,杨铭的厨艺确实很不错。
“当初纵家来我这儿吃鱼的时候,我也给他做过糟溜鱼片,他可好这口儿!”
“嘿,您不知道,我是看到纵家的国宴菜谱上有这道菜才好上这口儿的。”
老陆一边喝着酒,一遍与左公洽谈者。
左公在雍州府这么多年,是见多识广,所以老陆抱着试试的心态,问了一下左公。
“左老爷子,您知道这雍州府的地界儿有关于龙的密室么?”
左老爷子干了杯中的酒,想了一想说道:
“这关于龙的密室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口关于龙的井。”
老陆一听便来了精神,急忙给左老爷子又倒上了一杯酒。
“愿闻其详。”
“这西城区那边,有一口枯井,已经年头不短了,少说得有百年了。”
“传说那井下有神物,早年间穿着开裆裤玩时,老人们就嘱咐过,千万不能在那井边玩耍。”
“说是井中有龙,要时刻保持敬畏什么的。”
老陆听闻,顿时一拍大腿,真没想到,能在左老爷子这儿打听到事儿。
“那请问,那口井在什么地方呢?”
“西城区化龙池边上,有一口枯井,那片地界儿已经没什么人住了。”
“得嘞,吃完饭咱去䁖䁖去!”
老陆有了动力,吃饭吃起来也奇快无比,那一盘子糟溜鱼片,几筷子就全都给吃完了。
胡月小丫头没吃几口,只能一脸不忿的大口吃饼。
莫林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虽然是杨铭做的,但是这食材可比天恒山上的棒多了。
胡吃海塞一顿后,老陆领着四个小将直奔了西城区的化龙池。
说来也好找,这么空旷的一片地界儿居然没人居住?
在广场上,竖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化龙池”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如今这池子早就干了,旁边的枯井周围也长满了青苔。
“我下去瞅瞅,你们四个,在上面把风。”
老陆说罢就跳了下去,杨铭闲的无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拿起了一块石头往井下面扔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响声。
“我的天,这井还挺深啊!”
胡月不知道从哪捡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她两只手捧着拿了过来。
“来,杨铭,试试这个!”
“好嘞!”
说着,就把这大石头扔进了井里。
传来的不是石头落地的声音,而是老陆的一声:“卧槽!”
“你俩混小子!闲得是吧!”
“坏了,砸着老陆了……”
杨铭顿时怂了,眼睁睁看着老陆给他送了一个红包。
头顶的那种大红包,还巨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