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还能耍流氓,你真不要脸。”沈宛白将他扶回客厅,冷不丁的低骂了一句。
乔阳眉梢上挑,目光灼热的看着沈宛白,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再说我流氓,我就继续亲你。”
顿时,沈宛白就噤声了,瞪了他一眼重新回了厨房将炒好的菜端出来,不情愿的冲他出声,“吃饭。”
她是傻了才会跟着他回家。
乔阳挪着小步伐从容的在餐桌坐下,看着不算丰盛却温馨的四盘菜,眼底涌现着满足感。
夹了一口青菜再一口肉,不是第一次吃她煮的菜,可每一次都让他格外的满足。
那是他心里格外想念的,家的感觉。
沈宛白看着他垂下头沉默的嚼着,顿时有点不习惯他的安静。
那是他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孤独和落寞。
心底隐隐的有不舒服的感觉在流淌,沈宛白没想太多,夹了一筷子肉放在他碗里。
蓦地,乔阳抬起头,眼底流露着惊讶,似乎是意外她的亲近。
沈宛白神色自若的收回筷子,扒了一口饭,淡漠的启唇,“别想太多,回报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闻言,乔阳轻声笑了出来,黑长的睫毛跟着颤动,幽深的瞳孔仿佛有一种魔力,沈宛白略微失神。
“我只接受你的以身相许。”乔阳抿唇浅笑,看着她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
沈宛白情绪顿时被他无理的一句话额打断,眉头紧锁,没理他。
一顿饭过后,沈宛白在男人柔弱的目光下将他扶回了房间。
看着他房间整洁干净,有条有理的格调,沈宛白瞳孔一缩,一股熟悉感袭来。
“怎么站着不动?”乔阳看她背对着自己好一会都没反应,疑惑的出声。
沈宛白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侧头看向乔阳,盯着他脸上的面具,脸色凝重。
若他真是贺泽枫……
她又该如何对他?
“乔阳。”沈宛白喊着他的名字,语气有一丝的颤抖。
“嗯?”乔阳不解的看着她忽然严肃下来的神情。
沈宛白倾身靠近,坐在他床上,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看你的脸。”
“!!?”
沈宛白抬起手推搡着男人,眼眸睁大,瞪着他,“我不看了。”
可是听到她的话,乔阳却没有动,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瞳孔。
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沈宛白不自在的撇头。
“宛白。”乔阳忽然低声温柔的喊了她一声。
没了下文,沈宛白皱眉,“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话?”
两人姿势过于亲密,肌肤相贴,鼻间全是他清冽的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沈宛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拍了几秒。
“不能。”乔阳嘴角上扬,坚定的回了两个字。
顿时一噎,沈宛白恨恨的磨牙。
在她发狂之前,乔阳声音软了下来,“帮我擦药。”
沈宛白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动了动被他扣着的手,示意他放开她。
蓦地,男人忽然低头,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来不及发火,乔阳已经翻身侧躺在床上。
沈宛白横眉怒目的瞪着他,却又无计可施。
这男人总是不要脸,她…
骂不动了,沈宛白深吸了一口气,拿过药水抽了团棉花。
犹豫了几秒才掀开他的衣服,看着狰狞的伤口,沈宛白眼眸一动,心里浮现着莫名的情绪,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动作温柔的替他擦拭着伤口,两人都没说话,气氛静谧却也和谐。
“好了。”沈宛白放下他的衣服,扔了棉花,低声嘱咐,“今晚别洗澡了。”
乔阳坐了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听你的。”
“我睡哪?”沈宛白疑惑的问。
忽地,乔阳轻轻一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我的床,分你一半。”
沈宛白目光盯着他的手,差点没被他吓死。
“流氓,不要脸。”
“我睡沙发。”
愤懑的转身,带着一丝羞愤的怒气。
乔阳没再逗她,指着衣柜,“里面有衣服,你挑。”
闻言,沈宛白怀着疑惑的眼神拉开衣柜,看着几件女装睡衣,放在里面,脸色顿时一黑,一股酸涩的感觉猛生。
捏着睡衣没动,心里的不舒服感在蔓延。
看着她站在衣柜前没动,乔阳疑惑的皱眉,“怎么了?不喜欢吗?”
沈宛白抿着唇没回话。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类衣服的,所以就买回来了,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们一起去买。”
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蓦地让沈宛白心尖颤了下,脱口而出的问,“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沈宛白依旧没回他的话,从他怀里出来,淡漠的出声,“我去洗澡。”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乔阳蹙了蹙眉,不太明白她低落的情绪是为何。
再回头瞥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他和她的交叉放着,乔阳眉目柔和。
重新坐在床上,处理了一些紧急的文件,乔阳就没在动了。
看到沈宛白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坐在桌子前。
乔阳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过毛巾,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着。
“我自己来。”沈宛白不习惯别人的伺候。
从小到大养成的独立性格,凡事她习惯了亲力亲为。
乔阳按下她的手,抿着唇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随即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抓起一小簇头发吹着。
沈宛白指尖搓着指尖,心里一瞬间凌乱。
一个男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的为她准备了一切。
说没有一点感动,那都是假的。
“想什么呢?”乔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疑惑的问。
沈宛白仰头看着他,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语气认真,“乔阳,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从相识到现在,眼前的人不止一次不正经的说着情话。
可沈宛白从未放在心上。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为她倾倒。
听到她的话,乔阳也愣了下,恰好她的头发也干了,放下吹风机才悠悠的启唇,“我以为你早已明白的。”
他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任何的收敛,或许是她心中还留有元墨的位置,才会慢半拍的察觉到他的感情。
迎着男人深邃的目光,沈宛白的心尖触动了一下。
“宛白,你是我唯一一个想要安定下来的人,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可我不会害你,给我时间去解决这一切,而这期间,我希望你能将心底的位置腾出来,给我留着。”
沈宛白神情怔愣的看着他幽深的黑眸,不言不语。
捏了捏她的脸颊,乔阳神色有些无奈。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接受他,需要时间去忘记元墨给她带来的防备感。
忽地,沈宛白抬起手覆上他的双眼。
心底的熟悉感更加强烈…
乔阳被她忽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懵,接着一个娇软的身子扑入他的怀里,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腰。
顿时,乔阳浑身僵住,瞳孔放大,忘记了要做什么。
沈宛白头埋在他的胸口里,熟悉的薄荷清冽气息在鼻间萦绕。
这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被颁发了好人卡的乔阳,神情古怪,抿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白皙精致的脸庞。
过了好半会才起身回了床上,掀开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的床,你确定不要一半?”
回应他的是沈宛白孤傲的后背,还清楚的看着她捂上了耳朵,一副不愿和他多谈的架势。
乔阳唇角向上扬,总有一天,躺在他身边的人,总会是她。
夜色渐深,乔阳假寐中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声,动作轻轻的翻身下床,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沈宛白,眸光温柔。
在她翻身的瞬间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放在床上,关了灯出了客厅。
坐在阳台上,看着漫天的星光,眼底浮现着恍惚。
闭上眼的刹那,在车毁之前父母将他推出车外的画面愈发清晰。
一转眼即是十年。
无数个日夜,无数次梦魇。
在父母吊唁会上,人情冷暖,世间百态,他全尝了一遍。
尸骨未寒之日,贺家的人无一想着该怎么瓜分贺明涛留下的股份和遗产。
他从来都知道贺明意野心勃勃,父亲想必也清楚,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在公司里一次次的挪动财产。
可是贺明涛恐怕死前都不知道他的亲弟弟会为了权欲谋害他吧!
从父母身亡,贺家夺权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贺泽枫。
揪出背后的人,毁掉贺家,这是他谋划了十年的事情。
可是不曾想过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她。
他只身闯进帝都,接受前总统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的命已经上交给了国家。
解决了贺家的事,下一步便是前总统的仇。
他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危险,甚至可能下一秒,他可能就为国捐躯了。
以前觉得只要报仇雪恨了,活到什么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如今,他想好好活着……想许诺她一个看得到的未来。
她和他是如此的相像,或许正是如此,他才会在遇见她的时候萌生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可是……命运总爱捉弄多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