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白故意嘲讽的说出这番话。
即便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来着贺泽枫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和寒意。
可这又如何?
至少她想要的是关系简单的一段感情,没有那么多是非,没有那么多纠缠不清,这很难吗?
既然他做不到,那她也会狠下心来说再见。
“沈宛白,你知道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贺总。”
沈宛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打电话给李镇勋,让他去地铁口接她。
贺泽枫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背影逐渐远去。
沈宛白挂断手机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她心里也特别难受,疼的慌。
只要贺泽枫追上来,把她留下来,说一些话哄哄她,她就会心软留下来。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她就是觉得难过委屈而已啊。
她躺在医院的时候,看着他和其他女人绯闻不断,现在就想看看他的态度而已,要求很过分吗?
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就更疼一分。
贺泽枫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沈宛白的背脊僵直了些,脚下的动作也是一顿。
他追上来了!
她的心颤了下。
贺泽枫大步流星走到她身后,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扯到自己怀中,表情肃杀凝重,带着可怕的威严。
他张口:“你——”
“贺总!陈玥晴小姐去了战家,把火气发在了言晚小姐身上,还伤了她,言老爷非常生气,战老爷要求你立刻回去!”
贺泽枫的私人特助脸色慌张的跑过来,急切的通知他。
“知道了。”贺泽枫沉默片刻后,低声应到,随后深邃复杂的眼神朝沈宛白看去,“你刚才打电话给了李镇勋?”
“是。”
“说好在那里见了吗?”
“地铁入口处。”
“我送你过去。”
贺泽枫不由分说的把沈宛白塞上车,私人特助立刻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沈宛白还没有从他刚才的话中缓过神,惊愕的瞪大眼睛朝他看去。
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刚才说什么?
送她去……地铁口?而不是留下来?
真是可笑!
他刚才怒气冲冲的从别墅里冲出来,结果就是要亲手把她送到李镇勋那里?
不仅如此,她还听到了战家的那些事!
看来谣言也并非全错,至少,在别人的眼里,有言晚,有陈玥晴,就是没有她!
陈玥晴都冲到了战家,去找言晚发火。
那她呢?甚至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讽刺!寒心!
贺泽枫的表情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沈宛白,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去李镇勋那里收拾东西,明天,你给我回来,听见了吗?”
他还是用强势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偏偏要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这样对待她。
“一晚上的时间是吗?”沈宛白的心疼的难受,闷闷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将眼泪忍了下来,笑着说道:“好啊,那就明天吧。”
贺泽枫微皱眉头,复杂的朝她打量。
他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蹊跷,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地铁附近,并没有时间和她解释了。
沈宛白下车后,就看到李镇勋站在不远处东张西望的等她。
而车门被关上后,直接扬长而去,消失的速度非常快。
沈宛白站在路边,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在夜晚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此时只穿了一件居家睡衣,而且刚才还在混乱中被撕破了,引来旁人的侧目。
李镇勋很快就看到她,连忙担心的冲过来,将自己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整理着。
“出什么事了?我听说公寓被人强行闯入,门都坏了,就很担心。结果又听说你被人绑走了。”
沈宛白喉咙那里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了,只是眼泪却在刹那间掉了下来。
李镇勋看到她哭泣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贺泽枫对吗?也只有他那么大胆敢闯入别人家的房子里。他对你做什么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宛白摇头。
就因为贺泽枫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把她送到了李镇勋的身边,她才会觉得非常难受痛苦。
如果说一开始,她住在其他男人的公寓里,是触碰了所有男人都忌讳的底线,那他现在主动要她住到李镇勋的家里,又算什么?就因为战家的事,比她重要,对吗?
“暖暖,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
李镇勋温柔而又紧张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她。
“回去吧,我累了。”
“好,我们不坐地铁了,直接打车。”
李镇勋扶着她的肩膀,拦了出租车,和她一起坐了进去。
沈宛白不喜欢和他靠这么近,可是她现在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寓那里的门临时找人简单修理,被贺泽枫这么一踹,必须得买新的才行。
李镇勋在门口和工人研究着,白燕飞听到这件事,风风火火的敢了过来。
“吓死我了,是不是贺泽枫过来把你带走的?他和你解释了吗?”
白燕飞在卧室里陪着她,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里跟着难受。
沈宛白缓和了好久,扯了下嘴角笑道:“解释?倒不如说承认吧。”
“宛白啊,你还是别笑了吧,看上去比哭还难看。”白燕飞就知道和豪门的人谈恋爱,绝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还是贺泽枫那种顶级的家族,“他承认你是小情人了?”
沈宛白沉默片刻后,轻轻摇头:“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或许我就彻底死心了。”
“难不成,他在吊你胃口?”白燕飞惊了,这种行为才是最恶心。
“也没有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命令我明天搬回去。他也默认别人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天哪,贺泽枫这不就是明摆了要辜负你吗?怎么?他还玩姜子牙那一套,愿者上钩?”
白燕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好吧,我承认的确有很多女人愿意当这条鱼。”
沈宛白靠坐在床边没说话,眼神空洞,在想着心事。
白燕飞看到她这样,心里都替她难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所以……你明天要回去吗?”
沈宛白摇了摇头:“他给了我一夜的时间收拾东西,可我却想利用这一段时间,好好考虑这段感情究竟值不值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白燕飞也不想把自己的主观想法强加给她。
她在安慰沈宛白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之前白燕飞就有拜托朋友,多留意贺泽枫和言晚他们的事,这会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贺泽枫依旧拒婚,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家庭会议,战老爷似乎要求贺泽枫做出选择,结果贺泽枫直接恼怒的离开了。
白燕飞把朋友发来的消息读给沈宛白听,看到后面一句话之后,沉默了。
沈宛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追问到:“后面应该还有什么吧?”
白燕飞犹豫了好久,这才叹口气把完整的事说了出来。
“贺泽枫后来离开了战家,把陈玥晴带走了。至于后来,他们两个人去了哪里,我朋友就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贺泽枫和陈玥晴在一起?”沈宛白失神的自言自语。
真是可笑啊。
他急匆匆的赶回了战家,最后把陈玥晴带出去了。
而她呢?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透明人。
并且,贺泽枫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燕飞,你说……贺泽枫和李镇勋之间,我究竟该选谁?”
白燕飞为难的开口:“宛白啊。如果你不想当第三者,不想当地下情人,不想和对方出门逛街都要遮遮掩掩的话,那就选李镇勋吧。贺泽枫……他那种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女人放弃他现在拥有的呢?”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大厅人声鼎沸,但好在毕竟是名流社交场所,嘈杂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贺泽枫将手抵在下巴处,轻轻咳嗽一声儿,继而回头望向沈宛白,“不送我过去?”
沈宛白看了眼贺泽枫,又看了眼贺老爷子,有些犹豫。
“你想成为众矢之的我不管,但你别拉上我。”
贺泽枫的脸色暗沉了几分,盯着沈宛白,这种眼神儿,沈宛白却觉得通体有些生寒。
他的那双眼睛,魅惑中带着深邃,深邃中又是清澈。
他,究竟是恶魔还是恶魔?
“进了贺家,你还想完整着出去?”
沈宛白没有办法,贺泽枫虽然说得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
沈家偷梁换柱,将她送进了贺家,企图傍上贺家这颗根深蒂固的大树,人财两全,成他们一家之美。
可是,她这个替罪羊呢?谁来替她鸣不平?
推着贺泽枫走到贺老爷子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贺子冥,带着沈楚楚,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几分。
沈宛白猜测,他们已经知道了贺老爷子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了贺泽枫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