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还能顺利逃过一劫,阿怜发誓,她就算是绑,也一定要绑着姑娘一起去城北郊外的山寺里烧一炷香!
她凝神屏气躲在门里,不敢轻举妄动。
“人的确是因为我才摔下去的,但是在那之前,她就已经咽气了。”
门外,沈栖棠退了一步,躲开捕快试图揭她面纱的手,低声,“这里离地不足一丈,大堂又铺了软毯。若真是坠楼而亡,也不会这么快。”
捕快显然不信,“照你这么说,凶手另有其人?”
“嗯,而且死者身上并无致命伤,衣服上沾的是鸡血,大人请仵作一验便知。”
“姑娘似乎是行内人,那照你看来,她是怎么死的?”捕快又问。
“是毒。”沈栖棠不禁叹气。
这次倒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只是最常见的砒霜。
上邪门才不会用这么“朴实无华”的毒,多半,只是运气太差,正好撞上了。
仵作很快赶到,得出的结论也与沈栖棠一般无二。
“若是自尽,不需费这么大周折。”捕快皱着眉头,“情杀,或是仇杀。”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听曲儿解闷的,老板娘作证。”沈栖棠指天发誓,一脸无辜,“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捕快摇头,“你是最早发现她的人,在找到凶手之前都不能走。”
“……”还能这样?
沈栖棠望了一眼楼外天色,欲哭无泪。
她就是个配毒方以毒攻毒的大夫,平生也没做什么坏事。
就算有,那她也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早该两清了,罪不至此啊?
“更何况,姑娘若当真问心无愧,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捕快板着脸,补充道。
“相思亭群芳争艳,我貌丑更胜无盐女,不敢。”早知道就易容了,老祖宗说得对,偷懒省事,都没有好下场!
沈栖棠心虚地垂落视线,却触及死者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不觉一怔。
那双手原是垂在二楼护栏下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人便翻落了栏杆坠下。此刻倒是因为姿势怪异,而正好能令人看得分明。
她的指尖也泛着浅淡的青黑,虽说不见得与秦寄风找来充数的小姑娘有什么瓜葛,但短时间内,接连出现两个这样的,难免令人多心。
来的捕快是生面孔,沈栖棠也不好多说,像支蜡烛似的在边上杵了片刻,就听见门外一阵骚动,果然是侯府的人来了。
那护卫一眼认出了沈栖棠,没戳穿,“大人,这是我们府上小神医身边的人,今日得了姑娘应允出门闲逛,没想到竟逛到这里来了。”
阿怜在楼上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见了救星,连忙扑了下来。
护卫与那捕快寒暄几句,后者便放了行。
府里晚膳已备齐,神子澈正布菜,俊朗的脸上云淡风轻,似乎还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侯爷,姑娘回来了。”
“去哪儿了?”
护卫抱拳,“相思亭,那里出了命案,姑娘又是第一人证,所以才被困住了。”
男人筷子一顿,狠狠蹙眉,盯着沈栖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沈栖棠低头盯着绣靴,老实巴交,“就,体会一下你们达官贵人平时左拥右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