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皇家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才缓缓行至西郊猎场行宫。
到了目的地,慕绝尘回眸状似不在意的睨了眼身后银色锦袍的俊美儒雅的男子和天蓝色锦袍俊美阳光的少年,对并驾齐躯的皇上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见皇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就见他翻身下马,动作优雅,一气呵成。
慕绝尘一下马,便有侍卫上前来替他将马儿牵走。皇上又向前骑了几步,一个利落的跳跃,动作优雅的自马背上下来。见皇上翻身下马,其他人也都紧跟着翻下马背,累了一天的马儿由侍卫牵走,喂草喂水。
柳凤曦指尖刚碰到马车车前的帘子,还未动作,就听到一道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曦儿,小心!”紧接着,一只保养的很好,指骨分明修长漂亮的男子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下一刻另一只手缠上她的腰,将她拦腰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动作自然,神态温柔。
“咝——”
看到眼前这一幕,随身的二千禁卫军不禁纷纷侧目,倒抽冷气的声音一时间不觉于耳。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残暴冷酷,残情嗜血的镇威大将军么?他什么时候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慕绝尘仿佛看不到周围二千皇宫禁卫军诧异的目光,自顾自的抱着柳凤曦往西郊行宫他们的房间走去。
“尘,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柳凤曦被他抱着,看到周围各种惊讶震惊的目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悚表情,她着实觉得尴尬,不好意思。
“不要!你坐了这一天的马车,肯定累了。”慕绝尘低头看着她清丽脱欲的绝美脸庞上那一抹娇羞,脸上笑意渐浓,黑曜石的墨眸中情深似海,心变得无与伦比的柔软。
他不禁在想,就算这样抱着她走一辈子的路,只因,怀里的女子是他,就算抱一辈子,他也一定不会厌烦吧!只因为,那个人是她!
“尘……”柳凤曦轻唤了一声,见他眼中神色坚定,便抿了唇,不再说什么。双手圈上他的颈项,脸依偎头他的胸膛,隔着衣衫,听着他沉稳有力,健康有节奏的心跳。他健康沉稳的心跳,就好像他为她弹奏的一曲世间最优美动听的乐曲!
慕绝尘感受到怀里女子的放松,对他全然的信任,脸色越发的柔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慢慢的往他们暂住的房间走去。期间,他偶尔低头看怀里的女子一眼,神色温柔,目中情深似海。
皇后由宫女扶着,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扶着宫女的手,站在马车前,久久的看着渐渐走远的男子颀长挺拔的背影沉思,直到那抹玄黑的背影完全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才在宫女的轻唤中慢慢收回目光。
慕绝尘,他到底是真心爱曦儿,亦或只是在她面前演戏?如果只是演戏,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之纯熟精湛,能将他的感情伪装的如此真实,让人难辩真假。
“皇上,我不知你的赐婚到底是错误还是正确……”皇后在心里低声说道!“若是他对曦儿的情意都只是虚情假意,我是该怪你还是感激你让曦儿学会了痛……皇上,我越来越糊涂了,这场赐婚,到底该还是不该……?”
皇上对东凌国三贤王和离王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气话,看着宫女侍卫领着他们去他们暂住的院落,方才转过身对身旁等候有一些时间的禁卫军统领向南吩咐了几句,最后上前接了皇后,两人便也回了行宫休息用膳。
这一天,皇上许是考虑到大家都累了,便让所有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用了晚膳。晚膳过后,时间由个人自由安排,要等到明天早上才真正开始这一年的狩猎。
东郊行宫,东凌国使者三贤王的房间,三贤王与离王用完晚膳,两人喝着茶闲聊,多半时候只是离王一个人在说,三贤王只是微笑着听,只偶尔应一句嗯。
“三哥,你说凰朝皇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我感觉他对我们似乎并不是很欢迎……”离王喝了口茶,怅然说道。
三贤王脸上笑容隐去,面色一沉,冷声斥道:“离,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你要知道,不管凰朝皇帝对我们是否欢迎,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应该再擅自猜测他人的想法。不论到时结局如何,两国是否能顺利联姻,此刻,你都不能乱猜测!这话不许再说了,你,知道了吗?”
没错,这两人正是柳凤曦那天在帝圣湖遇到的月白色锦衣的男子和冰蓝色华服的少年。
他们正是东凌国最受东凌国重视的两位皇子,三贤王东方澈和离王东方离。他们此次被秘密派来凰朝与凰朝皇帝商谈凰朝与东凌两国联姻之事,东凌皇派出他最重视目前最受宠的两位皇子,是为彰显他东凌国与凰朝联姻的诚意。
东凌皇这样想,并不代表凰朝皇帝也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三哥,不是我想胡乱猜测,我们到了凰朝,凰朝皇帝虽然设宫宴替我们接风洗尘,却丝毫没有提及两国联姻的事。今天也是……”
“今天大家骑了一天的马都累了!”三贤王打断离王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
离王冰蓝色的眸子划过一丝委屈,扁了扁嘴,小声嘟哝道:“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这么凶。好啦,你晚上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休息了。”他一口饮尽杯中的茶,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三贤王的隔壁,他们兄弟俩是在同一个院落。皇上安排了二十名禁卫在三贤王与离王所在的清心院保护他们的安全!
离王离去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三贤王一人,他垂眸望着杯中碧绿的茶水,似是在想什么难解的问题,他冰灰色的眸子里一片冰冷的沉寂,脸上那一惯的温和的笑容也在离王转身的那一刹那隐去。
东凌与凰朝两国联姻,也许,并没有父皇想象的那般简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