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从未想过,自己被三个小子制住。
北辰昭和肖晖一左一右制住他的一边肩膀,想要让他跪下。
却怎么也不得其法,这人力气实在是太大,甚至隐隐有挣脱的迹象。
“肖淳,攻他下盘!”
木格闻言,心道不能让他们得逞,嘶吼一声,发狠的开始挣扎,如同一头蛮牛,让北辰昭两个叫苦不迭。
肖淳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杆长枪直冲木格膝窝而去。
“无耻鼠辈!”木格痛得大呼,却咬牙站得笔直。
待那钻心的疼痛过去,又开始挣扎,这次,力气更大。
“舅,你加把力啊,我快制不住了。”北辰昭牙齿咬得死紧,脸都给憋红了。
肖晖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给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来!肖淳,你小子给点力行不行?”
肖淳连忙抛去心中诧异,转而朝木格另一个膝盖窝而去。
木格早有防备,咬牙拖着两个百多斤的男人硬生生躲开那一枪,甚至直直朝肖淳冲去。
肖淳哪儿见过这阵仗,当即卧槽了一声,躲开这猛虎扑食一般的冲撞。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木格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力气更是大得出奇,一声大吼便把北辰昭肖晖两个的手给震了开,提着双刀横冲直撞,见一个杀一个,敌我不分。
“来呀,上啊!我要杀了你们!哈哈哈~”木格手刃了一个士兵后,张开双臂仰天长笑。
“都去死!都去死!哈哈哈……呵……”
木格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穿胸而过的一支箭矢,不敢置信的朝城墙之上望去。
又看见,又一只箭矢破啸而来,从自己的咽喉穿透而过。
接着又是一支,这支,木格只知道眉心有些凉,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直直的倒下去,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见目标已死,王苗苗麻利的收回手上拉满的弓弦,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收工。
首领一死,敌军便没了主心骨,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一目了然。
离得近的蛮夷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器投降。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慢慢的,所有敌军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缴械投降。
北辰昭一屁股坐地上,冲城楼之上的王苗苗比了个大拇指,你行!
王苗苗看都不看他眼,看没什么事了,转身就去找张鹤鸣要报酬去了。
这场战争的胜利,让好些人激动得忍不住落泪。
因为,这场战争的胜利,代表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战争。
这让他们怎么不欢欣鼓舞。
只有张鹤鸣,对着伸到自己面前来的纤细玉手,一张老脸皱巴的,都快哭出来了。
“等我回去了给你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就是要算利息,一日一百文,立下字据就可以回去再给。”
张鹤鸣:“……”
这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偏偏,张鹤鸣又不得不签。
毕竟,你见过谁打仗还带那么多银两在身上的?
咳,肖毅他们那是意外,怎么说也得准备着银两跟王苗苗买粮不是。
战后第三天,王苗苗被人请到了主营帐。
肖毅说明请她来的用意:“是这样的,现在的战俘数量达到了三万人之多,一直把他们囚在大庆并不现实,我们跟张老的意思呢,是想把他们都放了,但放虎归山,总归还是有顾忌,根本问题解决不了,这战争还是会发生。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
“可以,给钱就行。”这根本问题,几年前王苗苗就从肖晖那里了解到了,对她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
张老嘴角抽抽:“丫头,就不能不谈钱?”
“不能!”王苗苗铁口直断:“没钱就拿不出东西,我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你们。”
张鹤鸣:“……”
北辰昭忍不住捂脸,解释就解释嘛,说得这么歧义干嘛?
只能自己出口帮忙解释::“她的意思是,那些东西都是她拿钱换来的,没钱,自然就换不来东西,她也没办法。”
“哦……”为什么就这么没有说服力呢?
北辰昭无法,从荷包里摸了个银裸子塞到王苗苗手中:“给他们看!”
王苗苗看了他眼,叹了口气。
接着,一屋子人都看花了眼,惊掉下巴。
那手心的银裸子眼睁睁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堆土豆。
“现在信了吧!”北辰昭得意洋洋,就跟刚才变戏法儿的是他一般。
肖晖难耐的吞了吞口水,惊奇的看着王苗苗:“原来,那些粮食都是这么来的啊!”
难怪每次都死要钱。
王苗苗斜了他眼,沉默不言。
众人见她不愿多说,只得呵呵呵的转移话题:“那啥,我们是这么想的,在城外建一个交易市场,他们拿牛羊马跟我们换米面粮油,开始肯定是要困难些的,所以就需要丫头你操心一些。”
“嗯,可以。”
“那好,那好,你觉得一只羊换多少米面合适呢?”
王苗苗摇头:“这些我不知道,你找别人问吧,等那交易市场修好了再叫我。”摆明了不想管事。
“好,那就说定了。”几人乐呵呵的目送她出去,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毕竟人家是真的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王苗苗虽然不管事,但她做事那物尽其用的精髓,却是被肖毅现学现用得淋漓尽致。
就交易市场的修建,肖毅直接让那群蛮夷动手,他只管饭。
两千人修建筑,两千人修葺城墙,一万人被分到各处修葺被他们破坏的房屋瓦舍,剩下的,全部给拉去开荒种地去了。
肖毅也不怕他们引发暴乱逃跑,在开始的时候他就放了话。
“敢跑一个,我就杀两个,敢跑十个,我就杀二十个!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把事情做完了,我就放你们走!”
这话,蛮夷们都是不信的:“你们大庆人都卑鄙无耻,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你们不过是想让我们当你们的一条狗罢了!”
肖毅双手背在身后,冷笑不已:“狗?你们是狗吗?来给我乖乖摇个尾巴?”
“呸!”性子烈的直接一口唾沫呸出。
肖毅淡然的掸了掸衣服,虽说是没有呸到他身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掸了掸后,才慢悠悠道:“本来,杀了你们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那你杀啊!要杀要剐,我们绝不多眨一下眼睛。”
“性子倒是挺烈。”肖毅嗤笑了声,问道:“你们大多都是有妻子有孩子的吧,不想他们?不怕他们被人欺负?我记得草原上好像是有狼群会袭击人吧!我说得有没有错?”
一句话,让底下众人变了脸色,难看至极。
肖毅眼眸带冰,冷冷扫视过他们,道:“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属下大半也都是有家室的人,都想家,都想着结束战争,回家团聚。你们说,在场有谁是不恨你们的?大庆有谁是不恨你们的?若是没有这些战争,又哪儿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哪儿来的家破人亡?”
肖毅这些话,让在场的大庆士兵都红了眼眶,眼刀子恨不得把这些人活剐。
“所以,你们还能活着,那是因为他们心善,他们有血有肉,不是茹毛饮血的畜牲!”
底下一片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人轻声问道:“你说放我们走,没骗我们?”
“没必要骗,这是我们军营所有士兵投票后的决定,我们要的是和平的家园,不是一代又一代的复仇。你们的父辈也多是死在战场上吧,你们希望你们的儿子也死在战场上,孙子也死在战场上吗?”
答案是否定的,谁也不喜欢这种没有尽头的,循环到索然无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