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幸好她有了原主的记忆,不然还真难脱身。
只是还有一事,段红策和两名女教谕却从未在人面前说起,她明明记得她从阁楼掉下来的时候,好像砸了一个郎君,怎么三人只字未提?
若是被她砸死了,书院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平静?
若是没死,段红策不该把这笔账一并算上,把事态扩大,让她插翅难逃?
莫不是这郎君该砸?
他们要感激她这一跳!
思来想去,还是不想了,眼下自个的事还没弄明白,没心思去想其他。
他日那郎君若找上门,她先礼后钱,他总不能让她以身相许!
不知过了多久,裴咏宁被马车晃得晕晕乎乎的,双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睡了过去。
翌日,转运使李府。
“二爷,二爷……”一个身着灰衣的小厮趴在床边,用力喊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抬手扶上额,发出性感的睡音:“呃……嗯……”
小厮起身忙扶起他,焦急又欢喜道:“二爷,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小的!”
床上的人以臂支撑身子,整张脸暴露在光线下,顿时让人不愿移目,整间屋子的色彩,因他的相貌而失色,浓稠的双眉微微皱起,屋外的桃花为他飘落,眼角的冷意,陡然滴落在心田,卷起层层波痕,从此便留在了心里,试问,天下男儿的相貌,竟有如此诗意的完美,更像仙人。
“我怎么了?”仙人问。
“二爷不记得了吗?昨个正午,段学正命人将您送了回来,我见到二爷时,您就已经晕倒了……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要不是医家说你无碍,小的就要直接带你回京了。”小厮见他晃着头,忙跑去为他杯茶水,递到他手里。
“二爷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想事……”小厮指着门口,“二爷,您先坐着,小的去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叶桓点点头,一口将手中的茶水饮完,搁在了小厮的手上,挥了挥手。
待小厮去后厨房,叶桓回想了昨天的事。
他像是被一个娘子砸晕的……
叶桓仔细想了那娘子的长相,可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只记得,那娘子掉下来后,他好像轻薄过她,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他刚来明州,什么事都没做,难不成就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那回家他还不被老爷子给打残!
不过那娘子的品性和家室,他都一概不知,说起终身大事,一切还尚早……
只是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他还是要找到她,对她负责,不知她有没有说亲?
不知何时那小厮回来了,叶桓轻眨了眨仙眼,问:“阿桂,昨个在书院可听说,有谁从阁楼上掉了下来?”
阿桂回道:“二爷,昨个小的被你吓的不轻,哪里还有心情问谁跳不跳阁楼,小的不知。”
叶桓道:“你等会去打听打听这事!”
“是,二爷!”阿桂躬着身子禀道:“……不过二爷,您要不等明天去呢?听说,他们一年一次的筹资大会明天举行,二爷到时去凑个热闹?”
“我看是你想凑热闹!”叶桓叹口气:“……也罢,昨个的事情没办成,明日去见一见明州的大族们也好!”
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砸到他的娘子!
阿桂挠着头,嘿嘿的笑着,“小的……二爷,吃的备好了!”
“嗯。”
……
靖勇伯府,惊蛰院的门口。
“兄长,你让我进去,我就进去看一眼,等我确定她没事,我就回去。”一个清脆的声音迫切道。
“不行,姨娘说了,咏宁她头上有伤,让她多歇息,劝咱们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她。”一个成熟的郎君声不同意。
“兄长!她若醒来,知道我不在她身边,指不定会怎么骂我。”
兄长:“……”
裴咏宁被吵嚷声,扰的翻来覆去,一大清早,还没到上班时间,谁在外面吵闹?
被逼着睁开眼睛的裴咏宁,恼得一股脑坐了起来,“到底哪个乌龟……!”王八蛋
后面的话,还没骂出来,便被眼前的古色的月洞床,薄雾般的纱帐拉回了现实。
这脑子……,她怎么忘记她穿越到古代了。
一个身穿蓝色婢子服的婢子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娘子醒了?”
裴咏宁看着眼前的婢子,四下看了这屋子,一切都是熟悉的摆设,这里应该是她的闺房。
幸好刚刚没骂完,不然又要解释一番。
对了,她屋里应该有两个婢子,好像叫什么一草,二草……
原主脑子记性不好,身边的婢子又是换来换去,索性原主就给她们起名一草,二草,三草,零草,不管换谁,直接冠名。
裴咏宁揉了揉眼,看清屈膝的婢子,她应该是叫一草。
“嗯,醒了。”裴咏宁用自己的口水,润了润喉,吩咐:“去瞧瞧,谁在外面吵?”
这一大清早的,打扰她睡觉!
一草毕恭毕敬回道:“娘子,是二爷和大爷,他们一早就来了,眼下都晌午了,他们担心娘子的身子,想进来瞧瞧!”
晌午?
她怎么一觉睡到晌午了,感觉像大清早一样,看来穿越到古代,还需要倒时差!
大爷和二爷?
应该是原主裴咏宁的兄长裴咏烨和弟弟裴咏毅。
“你去和他们说,让他们别嚷嚷了,我换身衣裳就出来!”
一草应着是,退了出去。
裴咏宁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一觉,头也不怎么疼了,浑身都舒坦了。
她是该和这一家人见见了。
二草近身来,为她梳洗穿衣。
她记得,靖勇伯府的当家主母十年前出去上香,回来时被马车砸到了腿,从此后,一直不愿出门,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愿意出来见一家老小。
而府里的中馈是方姨娘在打理,方姨娘为人温婉和善,帮忙操持着这一大家子,从无怨言。
裴咏宁也是听主母身边的老嬷嬷说起,方姨娘曾是母亲身边的婢子,因母亲善良,救过她一命,又将她抬了位份,她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自从主母不愿出门,靖勇伯府一直是她在主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