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这县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们掌柜的这味治胃痛的药药效奇佳,疗程短,见效快!而且绝无别家,只有本家才有呢!别人想复刻也复刻不来!”十三一边有意无意地刘四爷看到他执药,一边语调夸张地说道。
看到十三这副机灵劲儿,白榆只暗暗道他怕是已经学到了表演系的学生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功力了,虽然稍微有点浮夸,但要是日后再改进一下,在现代肯定是能申请奖学金的那种高材生!
看到这阵仗,杨宴西这可算是完全明白白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笑,便有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走到了白榆旁边去,假装在收拾东西。
治胃痛?绝无别家?刘四爷光听到这几个字,眼里就差直接放金光了,这不,这不就是大好的机会来了吗?!
宁夫人说让我学绝活,没想到人家这绝活还不带着遮遮掩掩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能现场示范执药,那可真的省了不少事儿!刘四爷一拍大腿站起来,鬼鬼祟祟地朝柜台那边靠了过去。
“四爷您在这干嘛呢?我正在教导伙计执药,难不成你也胃痛得不行,也想来执一剂药回去尝尝,看看药效怎么样?”白榆自然是一下就发现了刘四爷,只不过她故意拖到了现在,才假装刚刚发现他在。
本来刘四爷已经偷偷学了个四五成,这会儿被白榆突然点到名,自然是心里“砰”地一声沉下去了,但没想到她居然还带着帮忙给台阶下的,就连忙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了。
“诶哟,白掌柜的还真是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我这几日胃痛犯得难受,是啊是啊,那什么伙计,赶紧也给我执上一剂!银两我就放这儿了!”刘四爷故作豪爽地把一些碎银拍在了桌案上,心里已经乐滋滋地想着回去跟宁夫人交差了。
十三看到他这么一副好糊弄的样子,虽然面上绷得紧紧的,但心里已经是嗤笑出声了。
他一边面上故作纹丝不乱的样子,手下却是一直胡乱地搭配着药材,还撒了一些磨成粉末状了的泻药进去,这才一本正经地扎好了药包,一把收下了刘四爷的银两,生怕他现在就反悔了,要吃霸王药。
杨宴西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那只他其实并不怎么宝贝的花瓶在擦着,虽然面儿上看着是在擦花瓶,可若是仔细看过去,就能知道其实他的余光一直盯着柜台那边看,而且嘴角还不住微微地上扬着。
娘子这一招还真是高!实在是甘拜下风!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一根纤长的手指碰着鼻子,一边如是想道。
“如此,还真是多谢白掌柜的了,我若是治好了胃痛,明日定亲自上门来拜访感谢药膳馆,还会派人在县城中四处传说你的药,让掌柜的名声享誉县城!”刘四爷粗粗地作了个揖,满脸堆笑地说道。
白榆看他这副殷勤的模样,心里一阵不以为然,若不是考虑到人还没走,不能那么放肆张扬,她现在当场就能对着那个无赖啐唾沫。
“刘四爷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我们这开药膳馆的,也不是什么菩萨救世慈悲为怀,不过是为了维持生计罢了,四爷给了这么大的高帽子,我等实在是经受不住,还请四爷慎言。”白榆不卑不亢道,脸上只是维持着疏离又尴尬的笑。
当然,刘四爷只不过是个五大三粗的登徒子,哪里懂得白榆这话里头的弯弯绕绕,只当她是真的被骗了,还帮着骗子数钱呢!暗里还在不住地嘲笑她傻。
“掌柜的还真是谦虚,我这突然又犯了胃痛,看我现在就回府速速煎上,好好感受一下这厉害的药效!”刘四爷不想再耽搁下去,便随意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匆匆提着药离开了。
看着他那副猴急着要离开回去禀报宁夫人的狗腿样子,白榆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确认他真的已经走远了后,药膳馆里的众人这才一下子哄笑起来,特别是十三,笑得那是一个前仰后合。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居然会这么好骗,随便说这是什么仅此一家什么药效奇佳,就马上着了道。
“十三,你功劳最大,这个月的月钱我额外给你津贴!今儿个高兴,大家伙的都吃绿豆沙,我让夫君给煮上满满的一锅!”白榆豪爽地一拍案,说道。
听到她突然提起他煮的绿豆沙,杨宴西的也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僵直了身子在那儿兀自盯着她的脸看,像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似的。
没想到,她真的喜欢吃。本来,他之前还不太确认的,但现在,是完完全全地能够确认了。
“娘子今日辛苦,应该吃最大的那碗才对。”他向前几步来到她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手心微凉,倒是让人觉得倍感温暖。
十三和鹿儿看着两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模样,登时也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别过了身去,但余光还是不住地往他们所在的位置瞥着,一点儿也没有漏下任何一个细节。
华府。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叫你学去了他们药膳馆最拿手的药剂?你且细细记下来了都是什么药膳了么?方子呢?”宁夫人一听说刘四爷搞到了药膳馆最厉害的药,便满脸掩盖不住的兴奋。
刘四爷一副邀功的模样,献宝似的把那张方子给呈了上去给宁夫人看。
“甚好,甚好,你回去煎来试试,如果真的那么灵验,那便即刻复刻出来,等日后用作和他们竞争的法宝!”宁静不太懂药材,但看到了那张方子后,还是故作看懂了的样子,连连点头。
看着刘四爷离开了院子,她一个人悠哉游哉地在房间里品着上好的龙井,这可是华府最近才采购进来的佳品,她正是因为又讨得了老爷的欢心,这才有机会品尝。
“哼,区区一个药膳馆,不过只是弹丸之地,要将你们夷为平地,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她一边把玩着精致的新茶盏,一边讥笑着自言自语道。她的眼线画得尖锐而往上扬,让她显得格外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