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抬头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随即甩手走人。
回到家后白榆脱了鞋躺回床上,尽量往已然熟睡的杨晏西身边挤了挤,感受到温度后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烦躁。
不仅没有劝好人,而且还吵了一架,最主要的是发现的那堆药材,她们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全然都不把病患的性命当回事。
浪费了时间还劝说无果,令白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睁着眼睛盯那床顶想事情。
翌日,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外面不知是哪家养的鸡开始啼鸣。
“唔……娘子?”
杨晏西缓缓睁开眼,便见白榆正盘腿坐在那儿看着窗外发呆,有些不解地喊了一声,他还没见过白榆醒得这么早呢。
“早啊夫君,今日麻烦你叫声爷爷做点早膳了。”摸了摸已经叫了很久的肚子,白榆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目光呆涩地看了杨晏西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白榆这么差的脸色很是诧异,杨晏西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坐在床尾的白榆身边,捧着白榆的脸看了一下,那剑眉皱得紧紧的,似是要拧成了麻花。
“昨夜何时归家?”摸了摸白榆眼底下的黑眼圈,杨晏西板着脸询问道:“莫不是她们两人欺负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夫君放心,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缓不过来,因此才没睡好。”握住杨晏西放在脸颊上的大手蹭了蹭,白榆今早讲话声小小的,不注意很难听清楚。
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杨晏西先下床穿上了鞋子,站起来道:“娘子你再稍微休息一会吧,晚些再去济生堂,等下让二牛兄弟和我去同陈掌柜说一声。”
“无事,麻烦你去叫声爷爷,我现在还不太想动。”白榆将腿伸直,盘了大半夜的腿有些发麻了,抬起手握拳软绵绵地朝大腿上锤了几下。
见白榆这根本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杨晏西十分担心,不过娘子都那样说了,也就只能先去叫声白老爷子帮忙,难道白榆能主动说一次请求。
他摸了摸白榆的头后便出去叫着白老爷子,想着今天白榆这么反常还需要让白老爷子来劝劝。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闭了几次眼还是没有任何睡意,白榆就只能趴在那被子上叹着气,整个脑海里都乱糟糟的,除了杨大嫂和杨二嫂的事,就是等下要坐诊的事。
就怕来找她看病的人,正好是因为用了杨大嫂所做的药而伤势加重的人。
白榆越想越难受,便直接下了床换上鞋子出去洗漱,反正都睡不着了,倒不如早些去济生堂看着,省得真有病患出了什么问题。
待白老爷子起来洗漱好把早膳做好,随后走进去叫她,白榆才慢吞吞地从外边走进来,将手中的木盆放到一旁,一点点挪着脚步走到白老爷子旁边坐下。
“爷爷,娘子她一夜未眠,却还想着去济生堂。”杨晏西把一整盘小菜往白榆身边挪了挪后,当着白榆的面就开始告状,而且还把白榆说得好像没睡好就有罪一般。
“那为何不同掌柜的说声,再去睡一会?”白老爷子一听,立马就担心了起来。
“哎呀爷爷你别听夫君乱讲,而且济生堂那儿也有准备让我能打盹的地儿。”白榆嘴上这么说着,却是心虚地开始快速吃早膳。
对于白榆想要逃避的想法,杨晏西也很是无奈,就只能看着白榆吃完回房去换上白大夫的装束:“你这就要去济生堂了?晚些我让二牛兄弟把午膳直接给你送过去吧。”
拉了拉背在身上的药箱,白榆摇了摇头往外走:“不用了,你在家陪爷爷便是,现在你的腿在康复期间,若是再受伤了可就很难处理。”
放下筷子,杨晏西坐在那儿心不在焉的。
而这边的白榆在紧赶慢赶的情况下,来到了济生堂,结果大老远地就看见了正在发火的陈济生,边上还站了几个学徒低着头。
“我的天哪你终于来了!”白榆刚走到济生堂门口,就被陈济生给一把拉了过去:“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真的是比这些天没有收入还要严重!”
“有话好好说,我昨夜没睡好,去给我泡杯茶再弄点提神的东西上来。”白榆打着哈欠往她的诊室走。
陈济生紧随其后,一进诊室就将事情给说了出来:“你可知那两个拿了你药方的人,居然在昨天的时候接了陈富商的生意,听说他那儿子是坠马受伤的。”
“那又如何?不过是伤势会变得严重点,晚些我去看看。”想来杨大嫂两人卖空的那些药估计就是因为陈富商,白榆皱了皱眉道。
拿过一个学徒送过来的两杯茶放在桌上,陈济生很是焦急道:“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们居然跟陈富商说,她们的药跟济生堂的一模一样,现在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喝了口茶才让精神提起许多,白榆靠在椅子上,放在桌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放出消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陈富商,毕竟对于爱子用了药之后伤势加重这种事情谁能忍?再加上那些药怕也是劣质药材做的,更是会让陈富商的的儿子痛苦万分。
听着陈富商接下来的描述,白榆才大概理清楚现在情况。
如今因为杨大嫂跟杨二嫂那么一说,济生堂的名声减少了很多,而且还有许多百姓扬言要去报官。
“大夫哥哥我听说你今天来坐诊了!”
这时,张清清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陈济生也在时还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走到白榆身边的位置坐下。
“不是啊白大夫,你现在应该要先帮我想想办法吧?”陈济生见白榆半天不说话怒道:“你怎么对待她们我管不着,但是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济生堂了,哪怕是作为这里的大夫你也要帮忙出份力吧?”
“掌柜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知不知道你这样对大夫哥哥说话很不好?”还不等白榆开口说些什么,坐在一旁的张清清就先不满了。
对于张清清突然插话,陈济生跟白榆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有外人在有些话陈济生也不好在说,甩了甩袖子就走出了门。
这时张清清突然有些不适,她轻轻眯了眯眼。
察觉到自身不对劲,张清清看了眼正在书架那儿整理的白榆,终究还是不忍打扰,放下茶杯起身就想要往外走,还刻意放轻了脚步,却也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