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一离开,方才离去的两名黑衣人重返,看着遗珠离去的方向,其中一名警惕地道:“皇子,您让属下查的名为锦夏的宫女,并不是这一位宫女。”
“什么叫并不是这一位宫女?”楚凌天拧眉,黑眸发出寒光。
他所认识的锦夏,不可能骗他的!
“属下所跟踪的锦夏并不是她。”黑衣人如实禀报,“那位名为锦夏的宫女,个头并无这位宫女高,稍微比这位宫女丰腴。属下见其他宫女名唤跟踪的宫女为锦夏,是绝对错不了的。属下敢确定,方才离开的,绝对不是属下所跟踪过的宫女。”
楚凌天眸子微沉,他不相信心中一直善良天真的女子会欺骗自己,可只有一晚的时间,他相信不管她是否名为锦夏,她都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是到如今,也只看她愿不愿意跟自己离开,若是她愿意跟自己离开的话,她一定会将她自己的名字告之的。
……
遗珠也不知道自己是离开成碎殿回到月华殿的。
她回到寝殿,换下衣裳,脑海里想的全是他与自己表明心迹还有他那深情的眸子……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他离开的。
因为……
她深深地晓知,自己对他从来都无男女之情,她对他好,不过是出之想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做个铺垫……
她知道自己这样子想很是卑劣,可她同时也将他当成好朋友。
她当然也希望他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他自己的国家……
可是……
她总得在他离开之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至少与他约定好,让他回国之后不能向千慕国发起战争吧。
思及此,遗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遗珠……
蓦然,慕容玺那低魅的嗓音突然在自己脑海里漾开,教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不能再想到他了,也不能再见他了。
他那样对自己是不对的!
可是……
她不想失去他这么一位皇兄,一位哥哥……
或许……
她是可以找他谈一谈的。
至少不能让他们之后见了面就显得尴尬。
他们是兄妹,是兄妹!
……
遗珠在第二日便是在大殿门外等待下朝。
在见到了那一抹高大而身穿紫金边白袍的身影时,她略带紧张地开口唤住他,“皇兄。”
此时的慕容玺倒是惊讶她愿意主动地找上自己,一双黑眸噙着似笑非笑的情绪,朝她走了过去。
遗珠站大殿外比较靠左边的雕龙大柱旁,一对上他的黑眸时,心猛地跳漏了一拍,随即她压抑自己有些害怕的心,表露出镇定地站在原地。
并无其他经过这头,遗珠让锦夏先行回去。
慕容玺见状,也让轻风先行退下,在这殿外,宁静的冬季,仅剩俩人。
“皇兄。”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勉强地扬起一抹笑容,“遗珠见过皇兄。”
她很想当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们俩人还是很好的一对兄妹,他还是她的好皇兄,好哥哥。
可是,慕容玺却是不愿意再当她的皇兄……
他直接戳破,“为兄以为,你不会再理我。”
遗珠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可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怎么会,皇兄就是遗珠的哥哥,遗珠怎么会不理自己的哥哥。”
“遗珠。”他骤然踏前一步,吓得遗珠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等身体的条件反射让慕容玺眸里的笑意更加深,“遗珠这般是怎么?怕了为兄?”
她咬了咬牙,压抑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她深知道,自己并不厌恶他的触摸他的接近,甚至是他的吻……
在见到他与其他女子走到一块儿,她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会不喜欢……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他们是兄妹,是亲兄妹!这一切都是不允许的。
所以,她不能让这种奇怪不该有的情愫继续生长,绝对不可以!
也不能让皇兄走上不归路。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水眸里满是恳求,“皇兄,我们……我们跟以前一样不好吗?为什么要那样对遗珠,那样是不对的,我是你的亲妹妹啊,皇兄!”
她将皇兄二字咬得极重,潋滟的水眸已是蒙上一层水雾,教站在她跟前的男人一愣。
他敛去眸底的笑意,微微凛容,“遗珠,为兄能感觉出来,你并不厌恶那种感觉。既然无法压抑,何不尝试接受?”
“不可以,我们是亲兄妹,我们若是那样做,那你要置父皇的颜面于何地?”他们虽然不是同一母所生,可是他们卡是有一个共同的爹,那可都是他们的亲爹,他们的父皇。
那她背着父皇与自己的兄长乱`伦到一起,她做不到!
她绝对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即便她对他……
不,她对他也只有兄妹之情,绝对没有其他的情感!
慕容玺抿唇,凝视她水眸之中即将滚落的泪水,心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住,他握紧了双拳,微掀薄唇。
“所以,这便是你的答案?”
“对!”
冷笑自一张好看的唇角溢出,慕容玺欲想伸手抚摸上她的头,却是她惊恐地躲开,让他明白到,先前的举动真的是吓到她了。
他收回伸出半空的手,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愫,随即淡淡扬唇,“好,如你所愿。遗珠,为兄之后还是你的皇兄。”
遗珠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凝视他,水眸在白日的光亮下显得水润莹亮。
慕容玺压抑着自己的情愫,深邃的黑眸透出一抹笑意,“这样,你无需再躲着我。可以出宫到平亲王府小住。我可以向父皇提议接你出宫。”
她想起今夜楚凌天就要离开这里,再怎么样,她都要将自己真正的身份与名字告诉他,再郑重地向他告别。所以今日她是不能跟他出宫的。
再说,经过那一日的事情,遗珠还是莫名地感到心有余悸,还是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再出宫吧。
“遗珠,在书院还有些功课没有做,所以暂时是无暇出宫。”
“等你要出宫再与为兄说。”他不逼她,抬眼看了一下天色,道:“为兄有事要先出宫一趟,遗珠你回去好生休息。”
“是,恭送皇兄。”
目送那一抹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遗珠袖下的小手紧紧握着,转身叫上锦夏一道回了月华殿。
如此最好,他们本来就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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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那头真的答应自己当回好兄妹了。
可是……
莫名的,遗珠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抹隐隐的失落滑过。
但很快地,这个念头就被自己甩开。
她不可能有那样的念头,也不可以有那样的念想。
他是她的皇兄,是亲哥哥,她绝对不可以有那样的念头,绝对不可以!
遗珠抛开慕容玺一事不再去想,转而去了小厨房,她想,今夜楚凌天便要离开这里了,她是替他高兴,也不能跟他离开,那么也只能送自己做的食物给他在路上吃,以表自己的心意。
在小厨房时,碰到灶台之际,她总是莫名的想起他那一日强吻自己的画面……
——为兄听到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在私底下说你与八驸马有染。
——无风不起浪,你若与八驸马是没有关系的话,宫中之人也不会无端说事。
——他可曾碰过你这位置吗?
无意识的,遗珠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那一日,他那般用力而霸道地强吻着她……
着实是将她吓得不轻。
可是……
啊啊啊,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了!
“公主,您怎么了?”一踏进小厨房的锦夏见自家主子站在灶台跟前,一直拿着自己的手打着脑袋,急忙上前去,“公主,您是头疼吗?奴婢马上去请太医过来。”
说罢,锦夏转身便要走出小厨房。
遗珠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我没事,不需要请太医过来。”
“可是公主您一直拍自己的头,难道不是头疼吗?”
遗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是在思考事情,不是头疼。你去帮我添加根木柴进去。”
锦夏担心地多瞧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还是按照了自己主子的吩咐去多添木柴进炉中,随即因素春的叫唤而转身出了小厨房。
小厨房内又仅剩遗珠一人。
她曾想过,与其这么纠结,这么无法抗拒自己的皇兄,何不跟着楚凌天一起走呢?
不,不能跟他走,那样父皇才会更伤心。她今夜要好好与楚凌天说清楚,也会好好地跟他道别。
思及此,遗珠将自己不常做的酥花水晶糕做好,装进了锦篮之中,随即换上了一身比较素的公主服。
她想,既然决定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就不能再穿着宫女服去了,否则他也有可能当自己在拒绝他的借口。
遗珠在入夜后带着糕点与满怀的心事去了成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