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珠。”龙椅上的男人点名,阴沉着脸庞,瞧着她脸蛋缓的红晕似乎缓和了不少,便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父皇我……”
哪知遗珠刚开就被一旁的常宁给打断,“父皇,这还要问怎么回事吗?这很显然就是皇妹跟这位曼太傅在成碎殿那种偏僻的地方私会,谁知道刚好就被巡逻的侍卫碰见。啧啧啧,遗珠妹妹啊,父皇都答应帮你挑选驸马了,你若是这么喜欢曼太傅的话,大可以叫父皇赐婚,用不着这般夜里偷偷摸摸的见面,这被人撞破了有损皇家颜面。”
她话一落,殿内鸦雀无声,遗珠微微卷起眼帘,抬眼睨了她一眼。
她喜欢不喜欢曼太卿,恐怕她的好皇姐比自己还要清楚。
慕容圣本是阴锐的双眸更是沉了几分,“你闭嘴,什么事情都有你在,遗珠是你的妹妹,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话明显地带着警告,同时里面有几分含义在,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常宁被自己的父皇这么一斥喝,本想开口,可是一对上慕容圣阴沉的脸色,便是立即噤声。
随即闭嘴地乖乖站在一旁,心里已是略带零乱,揣测着慕容圣给予自己的眼神与警告的语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事情是她搞出来的,只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那样指责自己,毕竟这是不太光彩的事情。
几杯热茶下肚,曼长卿脑子已是清醒了不少,他在自己小厮的搀扶之下走到殿中,双膝着地跪了下来,“皇上,微臣有罪。”
慕容圣拧眉,阴沉着脸庞冷肃得吓人,“你当然有罪,竟敢玷污朕的宝贝女儿!”
这带着浓浓怒意的话一落,常宁不满的努嘴。当初她哭着跑来告诉父皇听,裴易玷污了自己的清白时,父皇的脸色可都没这么吓人过,可想而知,父皇是相当地疼爱遗珠。
而这曼长卿明显地就是不是父皇心中想要的女婿,所以出了这事情才惹得他龙颜大怒。
“微臣甘愿受犯,请皇上赐罪。”对于这一件事情,曼长卿甘愿受下来。
“赐罪?你觉得朕该如何赐你的罪?你都那样子对朕的宝贝女儿了!”慕容圣一直都在忍耐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意。
慕容玺进从容地请安,慕容圣正是气在头上,无暇顾及他。
他站了出来,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曼长卿,拱起双手道:“父皇,且听听他们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儿臣进来见皇妹脸色很是不对劲,询问过太医得知。曼长卿与遗珠俩人都身中媚药,儿臣让轻风到成碎殿取证,相信很快就有结果,请父皇稍安勿躁,听听皇妹说一说事情经过。相信皇妹若是真的与曼长卿俩情相悦的话,自然是会同父皇相告,而非夜里私会曼长卿,俩人还身中媚药,此事蹊跷,还请父皇明鉴。”
这一段话说中了慕容圣心事,他的确不中意曼长卿,认为他不是遗珠驸马的上上人选,自然是不希望这事情是真的。
“遗珠,你且说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殿中拢紧了披风的女子身上。
遗珠此时是脑子清醒,睨了一眼跪在殿中的男子。
其实他算是一个极为君子的人,忍隐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碰自己,反而是自己……
一想到在成碎殿里的事情,遗珠深吸了一口气,道:“父皇,遗珠真心喜欢着曼太傅,所以才会与曼太傅夜里私会,遗珠知错,可是,遗珠真心喜欢曼太傅,太想见他了才那样。遗珠自知是丢了父皇的脸,还请父皇原谅,也请不要怪罪于曼太傅。”
“什么?”殿中感到震惊之人可不止慕容圣一人,连同慕容玺也不禁微微睁大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遗珠,你可知你现下在说什么?”慕容玺脸色冰冷如霜,一双深邃的黑眸犹如南下的冰锋,直直地射.进了遗珠的挖心坎上。
他若是对自己还不能忘情的话,常宁要是咬着自己不放的话……
只要她……
只要她承认喜欢别人,只要她嫁给他人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逼自己了?
遗珠此时心中便是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了。
曼长卿清俊的脸庞浮起一抹错愕,润亮的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并无开口说话。
“我就说嘛,父皇,他们俩个肯定是有私情,所以才会三更半夜的私会。”遗珠所说的话简直就是直戳到常宁的道里,她扬唇,眼里透着得意与兴奋的光芒。
慕容圣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常宁正想开口嘲讽,又不得不乖乖地闭上嘴巴。
“遗珠,你说得可都是你的真心话?”
“对,父皇,不关曼太傅的事情,是遗珠自己钟情曼太傅所以才将他引至偏僻的成碎殿里。因而怕曼太傅不喜欢遗珠,所以我才事先前在寝殿里撒上了媚药,让曼太傅因为药物的关系对遗珠做出越轨之事,这般遗珠就可以威胁曼太傅娶我。”深吸了一口气,遗珠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慕容玺的脸色冷了几分,直接走到她身后,冷声道:“不,皇妹,你若是喜欢曼太傅的话,大可以向父皇说,无须搞那么多的事情出来。”
“皇兄,人要脸树要皮。遗珠是女儿家,要我直接跟父皇说出我对曼太傅的情意,实在有些难为情,万一曼太傅心中已有上心人,拒绝我呢,那我岂不是脸面丢尽了。最好的办法便是跟八皇姐那般。”她与慕容玺四目相视,眸子毫无波澜。
慕容玺微动了薄唇,最终选择沉默下来。
常宁拧眉,显然是不满意遗珠这一句话是在指自己带歪了她,可是回头一想,她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又何必去在乎这些小事?
她抿了抿唇,也无开口说下去。
慕容圣蓦然头疼地看着殿中的女儿,眸中掠过一抹无奈,他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板指,沉思了一会儿,问她,“遗珠,你说得可都是真心话?”
遗珠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在殿中的男子,勾唇浅笑,“曼太傅博学多才,生得又是一表人才,遗珠只见过曼太傅几面便对他芳心暗许。只是……遗珠身为女儿家也实在难为情与父皇道出自己的心事。所以才犯下了这等错事,还请父皇明鉴,一切都是遗珠的错,莫要错怪了曼太傅。”
曼长卿身体的药效已逐渐地消了下去,他大脑也逐渐清晰起来,他回头看着一旁的遗珠公主,深知她此时所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可现下这般的情形,他也解释不清楚,只得深深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不发一言。
“既然如此,遗珠,如今你与曼长卿之事又被他人撞破。为保全皇你的清誉。朕现下为你与曼长卿赐下婚约,择日完婚。”这话落,他微转目光,看向曼长卿一张清俊的脸庞,见他面色平静,黑眸掠过一丝不悦,“曼长卿,你可有异议?”
曼长卿顿了一秒,拱手点头,“微臣并无异议。”
慕容玺面色从容,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既然父皇其他事情,皇妹也并不大碍的话,儿臣先行告退。”
慕容圣点点,目光复杂地睨了他一眼。
随即慕容玺朝遗珠的位置走去,面无表情,眸底甚至掠过一抹嘲讽,仅被遗珠收尽眼底,“为兄就先恭喜皇妹寻得如意郎君。”
“遗珠谢过皇兄。”遗珠起身朝他福了福身,瞧清楚了他眸底的戾气,心如被火烧,随即看着他转身离去,她婚身的力气如被抽空,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锦夏扶住。
“公主……”锦夏担心地扶着她柔软无力的身子,担心地小声问,“公主您没事吧?”
慕容圣见状,担忧地起身,“遗珠,你先回月华殿,朕还有些话要单独与曼长卿说。”
“是,遗珠告退。”遗珠朝龙椅上的男人福身,看了面无表情的曼长卿一眼,一抹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在锦夏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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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珠回到月华殿后,因身上在成碎殿那里中了药出了许多汗,所以不管现下是多晚,她还是沐浴了一番。
锦夏打着哈哈的帮她梳理着青丝,有些不解地问道:“公主您根本都不喜欢曼太傅吧,方才在殿上为何要那样说?”
遗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八皇姐向来就看我不顺眼,她如此费劲的整我,也不过想让我出阁,好让她觉得她的驸马会对我死心,如此一来,与其被她一直那般惦记着,倒不如随了她的遗愿。在父皇面前承认对曼太傅有意,让她不要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那不是挺好的吗?”
锦夏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公主您还喜欢着裴公子吗?”
遗珠摇头,“不喜欢,早在他与常宁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已经对他心死了。”
“若是真的那样,公主又何必为了八公主与裴公子的事情去委屈自己嫁给曼太傅?”
“你又怎么觉得我嫁给曼太傅就会感到委屈了?先前我可记得锦夏你是对曼太傅的人品与样貌赞不绝口的。”
锦夏脸色微红,略带慌乱地解释道:“公主,您别误会,奴婢……奴婢虽然是很仰慕曼太傅,那仅仅是因为他才华出众而已,但他的人品如何,奴婢也实在不知,公主,您有没有被他……”
“没有!”遗珠当下打断她的话,“你说得对,他不但才华出众,而已人品也挺好的。在那种情形下,也忍着他体内的药效不碰我。”
想起在成碎殿的事情,遗珠的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是后面自己为了看他是否真的有那样的正直而出手逗他,却不想是惹火上身。最后被常宁给当场捉到。
想来这段阴谋是谁蓄意要陷害他们的,有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还是被她猜中了,就是常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