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乌瞳尽是刻薄的嘲讽。
他这样的眼神真的让遗珠心生厌恶,她奋力地甩开他的手臂,“你放开我……”
“我差人送你回宫。”他此时的声音没有温度,教人听不清他的情绪。
除了慕容圣,遗珠还真没这般被人管过,当下立即反抗,“我不要,你凭什么这样管我,我何时回宫都不关你的事。我又不是你的亲妹妹,你的亲妹妹是常宁,你要管就管她去!”
在她的定义里,不是同一母亲所出,都不算是真的完全有血缘关系。
“是吗?”他微眯的乌瞳迸裂出危险气息,一把将跟前娇小的身躯推至厢房的床榻,将她整一副娇小的身躯禁锢在他身下。
遗珠星眸透出惊恐,“你想干什么?”
他好看的薄唇噙着冷笑,大手欲向伸想她的衣领。遗珠立即伸手挡住自己的胸前,几乎是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地大吼道:“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妹妹……”
闻言,慕容玺乌瞳中的讥讽更加明显的倾泄而出,嘴角微扬。
这话一出,遗珠已经心生悔意,眸里掠过一抹尴尬,随即想推开他。一根木棍映入她的眼瞳中,压住自己的男人似乎是有所察觉,当下转身本能地用手去挡住。
“花灵,不要……”遗珠看清了执木棍之人,心脏几欲要跃出喉间。
慕容玺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执木棍者欲想挥动木棍,“让你想对我家遗珠行不轨,我打死你这个死淫贼……”
“花灵不要……”遗珠立即起身想要去阻止,厢房步入一抹高大的身躯,一把攫住花灵的手腕。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七皇子!”
男人粗犷带着怒意的声音在包间回荡起时,厢房顿时变得沉静下来,空气里流动着一股低压。
花灵顾不得自己手腕传来的疼意,脑海里努力消化着方才听到的那一句话,愣愣地看着遗珠,“他是千慕国的皇子?”
遗珠有些艰难的点点头,“他是我的皇兄……”
木棍掉落在地板上,花灵娇躯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花灵……”遗珠慌乱地立即上前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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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慕容玺的马车上,遗珠有些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听着马车外传来的马蹄声,她此时的心中是忐忑不安的,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正是揉着他被花灵打的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乌瞳凝落在马车车窗外,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方才花灵被吓晕过去,已经被跟慕容玺同行的萧离墨给送了回去。
遗珠为了好姐妹,也为了自己不让父皇发现自己又偷偷溜出宫,只得向眼前的男人低声下气,“那个,皇兄,我朋友不是故意袭击你的,她不过是紧张我,怕我被欺负了。你可不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并无开口回应她,遗珠微攫紧了一双小手,再鼓起勇气提出要求,“你不要这样带我回宫好不好,我自己真的会回去的,在这里放我下去就可以了。”
慕容玺懒懒地扬起浓眉,晦暗的月光透过车窗倾泻而入,勾勒出他立体出色的五官。但遗珠凭借月光还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只是能想象得出来,今晚闹了这一出,他心里肯定是有气的。
要是自己这么被他带回宫的话,她那个狗洞……不,不对,是公主洞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皇兄……”她放轻了声音,眸中盈光,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教人于心不忍。
慕容玺收回在车窗外的视线,将冷漠的眼神移落在她一身灰白的男装上,冷笑自一张好看的唇角溢出,“也有你怕的事情?”
怕?
她当然怕自己在冷宫墙角下凿的狗洞会被发现,要是那个狗洞被封了,她真的要闷死在宫里了。父皇向来不会让她太频繁的出宫,加上她出宫都是以到裴府做掩饰,父皇才对她出宫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裴易与常宁成亲了。父皇知道她的性子,定是猜到她已是不愿意到裴府,若是不到裴府,他不好掌控自己的去处,所以才以那样的借口而收走了她的腰牌。
她只得垮着一张小脸,发出软软的嗓音,“那个,不是宫里太闷了吗?父皇将我出宫的腰牌给收了回去,我只能靠一些小小的旁门左道出宫了。皇兄,你就行行好,就当作今夜没见过我行吗?”
他微抬眼帘,对上她一张粉嫩的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双圆润的水眸显得熠熠生亮。他眸子微沉了些,没有开口回应她。
他这个表情显得还是有些吓人,可遗珠为了自己往后的出宫生涯,不得不硬着头皮伸出嫩白的小脸,揪住他锦袍的袖口,嫣红的樱唇发出又软又柔的嗓音,“皇兄……”
面对她酥软嫩语,慕容玺冰冷着一张俊脸,哼声道:“下车。”
遗珠闻言,难以置信的瞪圆了星眸。
他……真的愿意就这样放自己离开?
“还不下车,是要一同回宫?”
“我马上走!”遗珠愣了一秒,立即掀开帘子,让驾马的轻风让自己下车。
……
直到遗珠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时,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常宁那厮品性不咋地,可她这个亲生哥哥好像……
还不错……
在遗珠的心中,莫名的对慕容玺有了改观。
在宽阔无人的街道上,一抹娇小的身躯往另一条通往皇宫的宫墙跑去。
环视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时,遗珠扒开了挡住小洞口的的杂草,曲身钻了进去。
不远处,站在民房屋顶的慕容玺,微微勾唇,向来冰冷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淡笑,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