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遗珠便先趁着父皇等人还在殿中时,就先出了大殿。
身后跟着的锦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主子的想法,发出了疑问,“公主,您为何要催促皇上让皇上帮你选驸马?”
素春与锦夏走到一道,说实在,她也想不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在方才的宫宴上,既然提起了上一次让皇上为她挑选驸马一事,突然询问皇上人选挑得如何。这个……
她所了解自家的主子,向来就是以自由为大。说什么都是不要别人约束她。她不想其他公主那般,琴棋书画都是一窍不通,针线女红也只是还有点熟悉而已,但是连绣一只鸳鸯都不会。之前与裴易公子情投意合也不过是因为青梅竹马,可这会儿居然会与一个会是没有见过面的男子成亲,实在是刷新了她对自家主子的印象。
遗珠想起方才在宫宴上,于皇后蓦然向父皇提起她的事情。
年关一过,遗珠便是二八年华,是到了该出阁的年龄,而父皇即便是再不舍得自己,还是要为她挑选一个驸马的。而当下慕容圣便是看向遗珠。
遗珠知道,父皇向来就是比较疼爱自己的,在挑选驸马这种关乎一生的终身大事的事情,上一次宫宴会虽说答应下来,可慕容圣都知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而不想让宫宴变味,所以才答应下来。但他是不会随便做决定。
所以他私底下问过遗珠的意见,得知她是不想那么早出阁的,却不想这一次竟然是自己提出来。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向遗珠,她甚至看到皇兄眼中戾气与不悦,她之前便已经是想过,若是要斩断与皇兄所有的情愫,惟有为自己找一个驸马了!
她自己心中是没有人选,而父皇既然答应下来帮自己挑一个人中龙凤之人,那么她也只能相信父皇了,毕竟父皇那样疼自己,总不能说会害了自己吧。
如此一想,遗珠深吸了一口气,看了锦夏与素春一眼,“不知不觉,本宫已是快到二八年纪了,八皇姐不就是在二八年纪与八驸马成亲的吗?我答应父皇让他帮我挑选驸马怎么了?”
说罢,遗珠便是加快脚步往月华殿走去。
身后的锦夏与素春俩人相视了一眼,并无继续开口。
几人正是走到月华殿门口时,慕容玺骤然出现在几人身后,轻声唤了一声,“遗珠。”
“参见王爷。”素春锦夏俩人急忙行礼。
慕容玺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将她们二人遣退,遗珠环视了这月华殿门口环境一眼,想了一下这儿在夜里是没什么奴才会经过,但是像慕容玺这般冷静的人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的吧。
所以便是同意了素春与锦夏俩人退下,她站在殿门口屏住了呼吸,压抑住自己想狂跳的心,迎上眼前男子的眼神,“皇兄,这么晚了,宫宴刚结束,皇兄现下还过来找遗珠,打算不出宫留在宫中过夜了么?”
这一句话带着调戏的成份,可遗珠回头一想,跟前的皇兄与自己的感情已经是变了样,不再是之前那样了。
“我的意思是,夜深了,皇兄可以……唔……”她话未说完,跟前的男子已是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揽入他的怀中,好看的薄唇重重地压她的唇,温湿的舌便是长驱而入,横扫她的口。
遗珠怔愣住,下一秒便是立即反应过来,奋力地挣扎着他的掐住自己腰的大手,“唔……放……放开……我……”
然而这一次,她却是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出来,被他紧紧地揽在怀中,一股浓郁的酒味与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鼻腔间,他的舌在自己口中肆意地放虐,教她倍感屈辱。
这儿是月华殿门口,即便是现下四处无人,可难保还有其他奴才会经过,他却是这样待她……
遗珠心中又羞又愧,想反抗想挣扎却是使不出任何力气,她被迫接受他的强势他的霸道,还有他的占有欲……
她一只手挣脱出他的大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了,随即一记耳光便是重重地甩在他那面白如玉的脸庞上,“你疯了!”
她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情绪朝他低吼,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被他吻红的唇,潋滟的水眸里已是蓄着泪光,“你说过让我不要再害怕你,可是你现在又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慕容玺,你不要逼我恨你!”
从她的眸中,他见到了一丝丝决裂,如同在他的心版上刻了一刀,教他阴沉了俊颜。
“为何答应父皇选驸马?”他沉嗓音中带着愠怒,黑眸教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可遗珠知道他现下肯定是很生气,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激怒于他,可是她更不想继续与他纠缠下去,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不料他继而跨步过来,将她直逼到宫墙下。
压抑着自己不停狂跳的心,遗珠背抵着冰凉的宫墙上,故作冷静地看着他,粉雕玉琢的脸蛋扬起一抹看起来与平日那般暖心的笑意,“皇兄,遗珠已是二八年华,到了出阁年龄,父皇既然有心为遗珠挑选驸马,遗珠怎能拒绝父皇的一片好意?”
“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被她打的脸庞位置都不如心中传来的那一抹阵痛,他微眯眸子凝视着跟前的女子,只见她眸中夹带着冷漠,心中如被火烧般。
“就算遗珠想什么都与皇兄无关了,请皇兄自重,不要再做出伤害遗珠的事情,否则遗珠情愿与皇兄这辈子都不再相见!”她的话说得万般决裂,她已是下定决心不要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他俊面波澜不兴,心中已是怒意溢出。
“皇兄你有你自己的宏图大业去完成,不应该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我的身上。遗珠不管是对皇兄还是对其他人,只要那人对我好,我就会那人好,所以先前是遗珠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让皇兄误会了遗珠的举动,遗珠感到很抱歉。因为皇兄对我好,所以遗珠忍不住地想要对皇兄更好。”遗珠平静地看着,袖下的小手微微握紧拳头,就生怕他会突然失控地冲过来又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
一想到他方才那样的霸道又用力地吻住自己,遗珠的心又忍不住地加速跳动。
说到底,她还是无法拒绝他,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得不让她拒绝他。
他们俩人是亲兄妹啊!
绝对不可能有那种感情的啊!
他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紧锁着她一张白嫩的小脸上,抿着好看的唇,越想得到她,他的心便是越疼。
慕容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见他不语,遗珠再试着劝说他,“我们这样根本就不对的,也无结果的,皇兄,你曾说让我不用再害怕你,你会继续把我当成妹妹,可是你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伤害我,我觉得……我之后是不会再见你的。”
说罢,她便是将他推开,小跑进了月华殿,而他也无再追来。
只是站在原地,高大颀长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孤单。
遗珠一路小跑进寝殿中,而在殿内已是备好热水让自家主子沐浴的锦夏和素春见主子跑了进来,纷纷有些愣住。
“锦夏过去瞧瞧。”素春将一小木桶热水倒入大木桶内,朝身旁的锦夏使了一个眼色。
锦夏闻言,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主子好像又跟七皇子吵架了一样的气氛。便是放下小木桶,转而走进了寝殿内。
“公主,奴婢与素春已是把热水准备好了,公主您可以沐浴了。”锦夏讨好的声音从屏风传了过来。
遗珠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起身便是走到屏风外,“好,我这就去。”
……
烟雾缭绕的热水当中,遗珠妙曼的春光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不过一旁伺候的锦夏已是见多了,同样是女子,并无想太多,她小心地伺候着自己的主子沐浴。
却是觉得自己的主子今夜还是心事重重,虽然是不能打探自己主子的事情,可是锦夏还是忍不住地关心为了一句,“公主,平亲王与公主说了什么吗?怎么公主一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是公主您身子不舒服?”
遗珠闻言,回过神来,看了锦夏一眼,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想太多。”
“公主您最近是跟平亲王有什么误会还没有解开吗?感觉公主对平亲王的态度不一样了?”
锦夏这话一落下,遗珠的心便是咯噔了一下,如偷东西被捉住般升腾起了一抹心虚,“怎么不一样了?我跟皇兄很好,也没有任何不妥。”
锦夏皱眉,“可是奴婢觉得公主您不太想与平亲王说话了一样,是平亲王惹公主生气了吗?公主,您向来脾气性子好,若是人不犯您您定不会主动犯人,在四位公主当中,你在宫女的眼中是最亲民的公主,其他宫女都很羡慕奴婢与素春能跟了这么好的主子。公主您对我们做奴婢的都能那么好,对于像平亲王对您那样的哥哥也不能对奴婢们一样吗?”
她有些无奈,“锦夏,要是所有的事情能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若是她与慕容玺的误会争吵是那样简单就好了。
那是感情的纠葛,那是不能开始的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感情,她拼命地想逃,他却在身后紧追着不放。她若是不再像今晚那样对他说尽狠话,她怕自己真的再也坚持不下去。真的会与他一起犯了错。
掉进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永不得翻身。
所以说,要是所有的事情就像锦夏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公主为何要事情想得那样的复杂,您与平亲王是兄妹,兄妹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所以不管是公主惹了平亲王生气还是平亲王惹了公主生气,过多几日,等彼此气消了,在一道用个膳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无奈的笑容拢上遗珠被热水熏得嫣红的脸蛋,遗珠看着一旁的锦夏,眸中掠过一抹无奈。
她深深地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去见慕容玺的,她一定要杜绝与他有继续发展下去的任何可能性,所以她情愿不要见他,也不要跟他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最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对,事情的确是那样,她……
真的不会再去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