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纠结
“傻孩子,你以为城里面挣的银钱与村子里一样呢!”邹时焰说道。
“城里的收入至少是在家种地的五倍以上,还不用看天吃饭,如果你有了一门手艺,便可以挣上更多的钱,”
“不然当初二叔二婶怎么会同意收留你吃饭,而我只需要交上一笔费用即可。”邹时焰说道。
邹时初却不由得想起邹二叔和邹二婶克扣自己伙食的事情来,气的直咬牙,他愤怒的小脸蛋上满是对往事的不忿。
“二叔二婶就是想把哥哥的银钱占为己有,美其名曰帮忙照看我,其实什么都不管。”
王川就这样听着邹时初与他哥哥左一句又一句的将话题转到了家长里短,不禁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对于城里的情况,邹时焰的接受度倒是很高,他一直觉得环境对人的限制终究有限,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想如何你就能朝着哪个方向前进,脱离自身的桎梏。
如今三人都已经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便有了着落。
邹时初暂时可以摆脱邹家叔婶的剥削,等待私塾的入学。
邹时焰也可以放宽心,安心的在唐楚身边替她照看好酒楼。
王川就更加没有限制了,他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如今被唐楚看重,与他们兄弟二人住在这宅院里,虽然不知道将来会被怎么安排,但邹时焰相信唐楚是绝对不会亏待王川的。
“好啦,咱们也歇够了,我去附近买一些东西,川弟,就麻烦你看家和照料初儿了。”邹时焰说道。
“邹兄放心,我会保护初儿的,你早去早回,身体要紧。”王川拍着胸脯保证道。
邹时焰回顾了一下两个房间中的布置,记下了缺少的东西,便转身出门了。
他此次要买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极为重要,主要是增加了王川的一应用品。
捏着手中的银钱,邹时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之前他已经攒了五两多银子,其中三两是初儿半年的束脩,为了王川治病花了一两多,现在就还剩下一两银子可以置办物品了。
邹时焰不由得叹气,这钱花的太快了,他怕自己挣的钱跟不上初儿以后读书的需求可就遭了。
粗略的数了一下天数,他来到唐东酒楼已经一个多月了,听说唐东自从改革以后,是每个月中旬发工钱,这么算来也快要到日子了,好像就是这两日的事。
邹时焰之前还在纠结是否要工钱,本来他与唐楚说好,他是来帮忙与学习的,只要管他一日三餐,顺便带上初儿的晚饭即可,但唐楚只是刚开始时爽快的答应了,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止一次提过可以让他提前预支工钱。
邹时焰知道,唐楚这是在变着法的帮他,当初答应他的话,想必也是暂时留他在酒楼里工作罢了。
他还记得某一天,自己因为拒绝了唐楚,对方脸上无奈的样子让自己不知所措,他便在酒楼关门,所有人都离后被李陶叫住了。
“老弟,你怎么了?”没有外人在时,李陶经常这样唤他,显得两个人更亲近了。
他二人关系处的非常好,李陶比他大上许多岁,如今早已娶妻生子,生活美满,如今被提拔做主厨,更是春风得意,一门心思钻研新菜,把好菜肴的每一道程序,争取不辜负唐楚的提拔。
“无事,今天人多就是有一点累。”事关唐楚,邹时焰有点不好意思提。
李陶不疑有他,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累一点才好呢,你还年轻,正是拼搏的时候。”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主家小姐一向赏罚分明,这阵子酒楼人气爆满,生意兴隆,恐怕账上的银钱不少,所以我猜这个月小姐一定会多发工钱好好犒劳咱们,你是掌柜,工钱一定更多。”李陶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说道。
邹时焰不由得苦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和唐小姐说好了,只管我的一日三餐就行,不必开工钱。”
“什么?老弟,你傻了不成,怎么能不要工钱呢?”李陶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我,我……”邹时焰答不出来,他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不好意思吧。
“哎呀!”李陶挥了挥衣袖,似是比他还要着急。
“老弟,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想的,工钱还能不要,你难道不吃不喝了吗,你还有弟弟要抚养,这些难道不都是钱吗!”李陶一脸焦虑地看着茫然的邹时焰,数着手指和他掰扯起来。
邹时焰忙解释道,“李兄,我不是不挣钱,一会我还要去码头搬货,也能挣钱。”
“我的老天爷呦,搬货能赚几个钱哪,何况都这个时辰了,你干半年都不如在酒楼当一个月的掌柜挣得多。”李陶唉声叹气地说道,他看着眼前的邹时焰。
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又能文能武,若不是待人接物不够圆滑,窝在掌柜这个行当上几乎是大材小用。
可是谁知道,这人竟如此纯良,居然不要工钱,李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他傻,只是孺子之心罢了,这样的人更值得深交。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白天在酒楼忙的热火朝天,晚上再去码头搬货,再走几里路回到家,让你弟弟干等着你!”李陶的话语每一句都刺在邹时焰心头,他不由得纠结起来。
“李兄,其实小姐与我提过工钱的事,她还问我最近需不需要用钱,可以提前预支给我。”邹时焰说道。
“哎呀,这多好啊,小姐这是给你台阶下呢,你也就不用再说不要工钱的事啦。”李陶听罢,高兴的对邹时焰说道。
“可是……”邹时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这点付出算什么?
李陶看到他纠结的样子也是无语,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老弟,你是不是认为不要工钱就算仗义,也还了主家小姐当初帮你的人情了?”
邹时焰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复杂,就连他自己也无法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