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盖着白布的四位同僚,有人控制不住低低地抽泣了起来,对未知大家都很害怕。
坐在一旁的阿根捏了捏手心里的红花道:“大家别怕,有轻尘在,她去请鸿胪寺少卿寒大人了,等寒大人一到,我们便有了主心骨。”
大家这才提起些精神,有人这时好奇地问:“他们是怎么死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娄轻尘走的时候嘱咐过,搬运这四人的时候手不能沾到其皮肤,一定要用布包裹着,此时便有人道:“难不成是中毒?”
“中毒的人你以前不是没有见过,连指甲也是黑的,他们不是。”
“没错,中毒的样子很难看,可是你看他们,面容平静,连脸色也似乎不曾有变化。”
就在这时候,娄轻尘跟在南千寒身后走了进来。
衙差们看到‘鸿胪寺少卿’大人心便安了不少,连忙跪下嗑见。
南千寒道抬了抬手:“起来说话。”
事情的大概他全都知晓了,此时为了安抚衙差们便做做样子,等衙差们起身后,上前去查看那四人。
良昆上前掀开白布,细细查瞧:“大人……”
他看出端倪了,这几个人不像已死的样子。
南千寒回头看了眼娄轻尘,他心中的答案和良昆一样,但是此时人多口杂,便道:“轻尘,你下去发四份银两,再选两位会事的衙差上门去报信,至于这四人的尸身就暂时停放在义庄,待本官查清楚再做定夺。”
娄轻尘点点头,她此时再看到那四位兄弟,心神有些微乱。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查,凶手是谁一目了然,但南千寒必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于是也没多问,转身叫阿根和另一个衙差跟着她,去找来衙门里的账房,各要了四十两银,分别发给四户人家。
这也是按照律法规定来发的,娄轻尘不忍心,叫账房再各加十两。
账房诧异:“这……我恐怕跟叶大人交不了账。”
娄轻尘愠怒:“此账你算在那鸿胪寺少卿寒大人的头上,我自会去和他要钱,放心。”
如此一说,账房才敢把各二十两给了阿根。
阿根感动得眼眶里泪水打着转,没想到娄轻尘这么讲义气,事事都为他们着想的,二十两对那四个兄弟家伙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后来到每家报信的时候,阿根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还说了娄轻尘是如何的讲义气,如此这般地夸了衙门的好话。
最终害得那些想闹到衙门里的家属都不好去闹了,只能关起门来默默流眼泪,等待着哪天大人破了案,去把各家的人领回来便罢了!
……
安抚好衙差们,衙门里又由南千寒坐镇,梅县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坐下来的时候,南千寒才叫娄轻尘跟她去了衙门里一间耳房,推开门,是那四个蒙着白布的衙差。
她颇为惊讶:“不是说送到义庄了吗?”
南千寒道:“你再细细观察。”
她不解地参近些观察这四个人,同时也问出心里的困惑:“他们没有任何外伤,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以其说被杀了,还不如说是睡着了过去。”
话完又拿起其中一个人的手指看:“连指头也还泛着红色,说明身体里的血液还在流动,这么说,他们没死?”
“江湖上有一种假死药,并非稀罕之物,我怀疑他们四人便是假死,只是这种假死药要在受药者的配合之下才能完成。”
娄轻尘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这四个衙差和魔驼枯鬼他们是一伙的?”
南千寒道:“这到不见得,我只是好奇那个叫做荀的人是如何下的手,如果他连下假死药都可以如此不动声色,那他可算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下毒高手了。”
“那遭了!”
娄轻尘担心起来:“那他是被你的对手掳走的,将来岂不是你的劲敌?”
南千寒却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个你放心,也是该时候收收网了!”
什么意思?
娄轻尘知道南千寒定有其他计划,只是她不好再问,只听南千寒交待良昆:“派暗哨把这四位保护好,若真是假死,找到解药便能救他们的性命。”
良昆应声道:“是。”
娄轻尘不由得问:“那我呢,我能做什么?”
南千寒便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需时刻跟着我。”
也是,在牢里的时候那个荀已经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如果事后说动了魔驼枯鬼回来找她,那肯定很麻烦。
紧接着南千寒又吩咐良昆带人马去四处搜寻。
那三个人离开牢房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后来城门口也没有任何一处发现有人出去过,所以判断大体这三个人还在城里。
良昆早就咬牙切齿,当下领命便转身出去。
他带着人把梅县用布袋式的搜索办法慢慢缩小包围圈,不一会便有人回到衙门里报:北城已搜完;西城已搜完。
最后只剩下南城,大大小小至少有主街四条,其他偏街小巷不在其数,难度比另外几个城区都要大。
南千寒下令:“不可以有漏网之鱼。”
话完,便带着娄轻尘去了南城门的主干街道上,叫街边的店铺老板拿一张凳子出来,他撩了长袍坐在上面,轻轻地掏着薄扇,好整以暇眯了眯狭长的双眸,似有点点寒意在眸子底流淌而过。
站在他身边的娄轻尘有点头大,不是吧,他就这么有把握?
上一次那两个老怪物可是把他和良伯逼得都快要无路可走了,此时光靠良昆和那些暗哨们,能成事?
此时街两边看热闹的都回家去了,一家家轻轻地关上门,合上窗,从门缝里往外看热闹。
热辣辣的太阳光直射在头顶上,娄轻尘有点睁不开眼睛的感觉,她歪了歪身子,悄声地说:“三王爷,差不多得了,做做样子别这么认真,街坊们都回家去了。”
哪知南千寒居然抑起头斜看她一眼,俊面上化开层薄薄的笑意:“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做样子,今日,我是真正的要把他们三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