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宝这个名字如何?”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大字,但喻山池尽心尽力地写得很好,据说是拿出了这他辈子的所有功力。
此时就连活了两世的娄轻尘都越看越喜欢。
两天前她就知道这件事情非喻山池不可。
最近青文堂书院里正在举行作诗大赛,当时老五是不屑于去参加的,后来娄轻尘鼓励他之后,才报了名。
眼下老五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进书院的小村伙,他有过人的读书天赋,开始的时候娄轻尘让他藏拙,但现在,是时候展示了。
就怕喻山池这老头子在后头搞鬼,娄轻尘多留了个心眼。
在喻山池下学回家的路上把他堵了个正着,硬拉到醉仙居酒楼点了几个小菜,顺便提醒提醒他:“夫子人老心不老,想当初你到这里点几个小菜,从窗子里窥视对面烟花楼里的小娘子,神不知鬼不觉……”
喻山池顿时老脸臊得一片通红,连连抱拳:“娄……娄姑娘,求你别说了好吗,我错了我错了!”
这几天娄轻尘才变成女装,梅县上上下下都有些不适应。
喻山池也是一时回不了神,想起头一次见面还是个脏兮兮的小子,现在坐着的却是位明眸皓齿,顾盼生资的美娇娘,一时之间他差点叫错成娄公子。
且若是平时见到这么美的小姑娘,他肯定要多看上几眼的,可此时,他坐在娄轻尘面前只有低着头不敢看的份。
生怕又被对方捏住把柄。
娄轻尘扑哧一笑,端起酒来啜了一口:“别这么紧张,我不过是把你当成好友聊天而已,快吃菜,来来来,喝酒喝酒。”
可喻山池哪里喝得下,脸上的假笑险些要挂不住:“那个……娄姑娘啊,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不说有何事找我,我哪吃得下啊!”
“哟,夫子也如此的小心警惕啊,完全没有当初在这小包间里偷窥对面小娘子的气魄。”
“娄姑娘娄姑娘,老夫求你莫在说那过去之事了!”
又被调侃,喻山池吓得连连求饶,说什么以后再不敢做这等下作之事了。
娄轻尘笑得肚子疼:“行行行,我不再跟你玩笑便是,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和姐姐们要开个小食肆,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突然想起你这个大文豪,你说这种事情不找你,我能找谁去?你喻夫子的文墨挂在我的小店上,那是何等风光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原来是这么回事。”
闻言后,喻夫子才松了口气,她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讪讪地笑着喝了杯酒,这才撤底地放松下来,拿起了架势正色聊道:“做生意,自然一靠本事二靠运气,然后,一个喻意颇深的店名也很重要。比如财乃宝,古传聚宝盆,意如玉等等这些名号啊,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听起来吉利。
但你的店目前还小,若是名字叫大了托不住,用道家的说法,名字托大扛不住,反而会掉财,所以叫聚宝盆肯定是不能的,那就不如叫一碗宝。
一碗聚财气,天下百姓通用之,宝乃财富象征,有了这一碗宝,我保你财源滚滚来。”
娄轻尘听得只拍手:“甚好甚好,那就听夫子的,就叫一碗宝。”
话完连敬了三杯。
她这人恩怨分明,该敬的时候一分都不会少。
酒过三巡,喻山池也撤底的放松下来,淡吐之间承诺,会送一碗宝的牌匾娄轻尘。
酒桌上的话她到也没有在意,谁知道隔日竟然真的派人送来,而且还是喻山池亲自手笔。
这几个字,确实越看越顺眼。
娄轻尘心想,喻山池这个老夫子若是不好女色好一口,就凭他的学识,不至于一辈子才当个夫子。
看到她满面欢喜的样子,娄老二和娄老大相视一笑。
一碗宝这个名字好记,他们也喜欢。
聂风更是满脸都是笑呵呵的,他的饼是什么,娄轻尘告诉他,是宝字里那不可缺的一点,若是没有他的饼,那一碗宝就叫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也同样重要,聂风乐呵呵地问:“轻尘,我们何时挂扁?”
“当然是明日太阳升起之时,到那时候挂好扁就开如做生意,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太好了!”
“不过明早一定很忙,我得去请两个人帮忙。”
娄轻尘想去衙门里请阿根他们来帮忙,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她自己懒得动,想叫聂风跑一趟。
哪知聂风才拉开大门就惊叫了一声:“赵公子?”
喝多了的赵诰醉醺醺地靠在门框上,面狭绯红,看到他便呵呵一笑:“阿风,来,喝酒。”
听到动静的娄轻尘三姐妹跑到门口,看到赵诰的样子后,娄老大顿时心痛。
“赵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喝这么多酒?”
娄轻尘上前看了看,赵诰醉眼朦胧地看向她,扯嘴一笑:“轻尘,你……你穿个女装做什么?”
这一醉,竟然都不记得她换回女装的事情了。
赵诰话完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聂风连忙扶稳他,正好,他抬起眼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娄老大。
两个痴情的人四目相对,那种痛苦感似乎将身边每个人都拉入难于自拨的情绪之中。
娄老大眼眶一红,泪水在桃花眼里打着转。
赵诰的眼眶也红了,他低低地喃嗫道:“明兰,明兰,我对不起你,父亲一步不让,我何时才能娶到你。”
“你这是何苦呢?”
娄老大的泪水瞬间掉下来,抬手捏袖擦拭着眼角:“伯父的担心能理解,我的身子骨弱,根本就担不起赵家少夫人的位置,以后你别再来见我了,还是去请个媒人,再给你另说一媒吧!”
“不,我赵某人这辈子只娶你。”
赵诰又恼又急地大吼了一声,突然身子僵直,两眼紧闭地晕倒过去。
亏得聂风力气大将他好生扶住,大家都吓了一大跳,连忙扶的扶,抱的抱,紧拖到聂风背上,背着急急忙忙去找郎中。
一直折腾了半夜,赵诰才悠悠地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