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几个娘家兄弟一齐站起身，马上截了出来，气势汹汹道：“臭寡妇！小表子！俺听俺妹子说了，就是你……明明会看病，却偏不给俺妹夫看病，现在，俺妹夫死了，你要怎么办？你就是杀人凶手！俺要绑你去见官！”

　　刘大嚷嚷着，已经伸手向顾元元推搡过来……推的是顾元元的胸！

　　“刘大！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要干啥？！”齐氏“嗷”的一声扑过来，把顾元元护在身后，瞪着眼睛说道，“俺知道你们家儿子多，是什么五虎的……可这事跟俺元元妹子有啥关系？那杨老大是他自己作死，谗俺元元妹子的身子，他是恶有恶报，死了活该！”

　　这一句话可气到了刘氏，她跪灵也不跪了，红着眼睛扑过来，跟齐氏厮打在一起：“姓齐的！你胡说八道，俺撕了你这张嘴！”

　　“你有那本事撕么？俺说的哪个不是实话？村里那么多人都看着了，你还不让说……杨老大做了丢人的事，被阉了，这丢了八辈祖宗的脸！”齐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对着刘氏破口大骂，妯娌俩马上扭打在一起。

　　你抓我头发，我撕你嘴。

　　你挠我脸，我扯你耳朵。

　　打得叫一个热闹。

　　刘大看着，吐了一口：“俺呸！果然这老杨家的不是省油的灯，敢打俺妹，兄弟们，上啊！”

　　刘家五虎得了老大命令，嗷嗷往上冲，眼看就是六打一要挨揍的，齐氏也是个机灵的，一看不好，抱着脑袋就跑：“元元妹子，你顶住啊，俺打不过了……”

　　现场这个乱劲，跟唱大戏似的。

　　明明是杨老大的灵前，却是闹得像菜市场。

　　“哎哟，俺的儿啊，这是死了都不安生啊……”杨老太继续拍腿嚎着，这次是真伤心了。

　　三儿死了，她没怎么伤心，就把顾元元娘四个一块赶了出去，说他们杨家养不起吃白饭的人。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养老也能指望得上。

　　可现在，大儿子也跟着死了，二儿子也断了腿……杨老太自己身体也不好，瘫在炕上已经好几天了。

　　拉屎拉屎没人管，她饿了想吃饭，也没人管……这会儿已经苍老得不像话了。

　　从前的杨老太肥得如一座山，能挡风能挡雨，现在，瘦了有两圈。

　　顾元元看一眼齐氏，见她也没伤着，手扬起，“啪”的一声，把菜刀砍在灵前的案板上。

　　紧跟着，血糊啦啦的猪头也“嗖”的往上一砸，扬声道：“刘氏！这是我给你男人上的白事礼！”

　　刘家五兄妹睁大眼睛看过来，眼底除了震惊，还有贪婪。

　　天。

　　白事礼最多给两个馍啊，这顾元元是发财了吗？

　　出手就是一整个猪头，好大方！

　　“元元，你这是，你这是做啥？上礼哪有上猪头的？这不是年关供香老祖宗用的吗？”齐氏跑走，又跑回来，嘴里嚷嚷叫道，她想要那只猪头。

　　人都死了吧，还送什么白事礼？

　　元元就是忒讲究了点……把这猪头给她多好。

　　“顾元元！你这是要做啥？你刚害死了俺男人，你还想干啥？”刘氏见过顾元元的狠劲，她现在腿还疼着呢！

　　一看这次顾元元又拿了菜刀过来，刘氏的脸更白了，倒着往后退，慌得大叫：“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你们救救俺啊，这个顾元元她可厉害呢，她敢杀人。”

　　穿着一身白孝衣，刘氏倒也比平时显得俏。

　　顾元元半眯着眼睛看着刘氏的几个兄弟，说道：“下晌的时候，是你们几个砸了我家？”

　　听大丫的描述，她奶带人去砸的。不过杨老太现在连炕都下不来，那应该是看错了。

　　不是杨老太带的，是刘氏带的。

　　“臭表子！砸你家怎么了？你敢打俺妹妹，又害死俺妹夫，俺们抓你见官都是该的！”刘大气势汹汹说，眼睛却是一直瞄着顾元元的胸，想要上手摸一把。

　　啧！

　　这小寡妇可真苗条啊，比他家里那个半老婆娘好多了……要是尝尝味道，死也知足了，怪不得那死鬼妹夫惦记她呢！

　　“大哥。听说这小寡妇有钱，把她抓起来，让她把银子交出来，要不然，就把她卖了，这个货色卖到窑子里，那值不少钱呢！”刘二说道，刘三刘四刘五用力点头，“对对对，妹夫不能就这样白死了，得让她赔偿。”

　　“赔！一定要赔！”刘氏一听也来了劲，咬牙说道，“顾元元！你敢说不是你害死俺男人的吗？你这个贱货狐狸精，从你进老杨家门，俺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絮絮叨叨，老调重弹。

　　无非就是她过去的那些事……倚门卖笑，靠着男人而活。

　　可那时候的顾元元还没有穿越过来，她凭什么给原身背这个锅？

　　案桌上的菜刀“咄”的一声拔出来，顾元元沉着脸，一把菜刀挥出去，亮闪闪的削过刘大的脑袋……还没等刘大反应过来，几个男人“娘哎”这一声喊，吓得全白了脸。

　　“你，你敢动刀？”刘大觉得头皮有点疼，下意识摸了把脑袋，连头皮都给削下来了一块……带皮带血的，看起来好渗人。

　　“啊呀，杀人啦，顾元元杀人啦！”刘氏跳起来往外跑，去喊人。

　　左邻右舍最近都习惯了这种喊法，都没当回事……反正顾元元一天总杀人。

　　刘氏还没冲出院门，就见外面门口站着一个黑脸汉子，一脚把她踹了回来。

　　“砸我的家？”

　　“伤我的孩子？”

　　“抢我的东西？”

　　“我上次给的教训不够是不是？”

　　“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一次一次挑战我的底限？！”

　　“想死吗？还是觉得活腻歪了？”

　　“我一个个成全你们！”

　　“伤了二狗子的，是谁？”顾元元一声逼问，明晃晃的菜刀砍过去，停在了刘氏脖子里，刘氏吓得白眼一翻，尿了，再也坚持不住大哭着道，“不是俺不是俺，是大哥，是大哥啊……”

　　顾元元弯腰拿起院里的半截椅子腿，劈头盖脸砸到刘大头上，整整砸了十下，砸得他头破血流，还要保证他不死。

　　接下来是腿。

　　又是整整十下，砸得他双腿骨折，鲜血淋漓，喷溅而出，……能治，但是要费大银子治的那种。

　　刘大的惨嚎声，响彻整个杨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