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你娘的手指有几个簸箕几个斗
乔晚凝这才仔细去看窦平。
即便盘膝而坐,也能看出个子原本不低,由于身体不适,本能的岣嵝着,却又固执地尽力挺胸昂头。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作为一个曾经舞刀弄剑的人,就这么简单的关押,说明如今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连逃脱这一方之地的本事都没有。
“他腿上的筋脉被废了,只能勉强走动。”楚柏渊道。
“窦欣茹说她爹从来不肯见她,她便是有好久没有见过她爹了。原来是早就被关在此处?”
盛逸弘也够狡猾,怕人藏在安王世子府被窦欣茹察觉,便将人关在慕府里。
听到面前的女子提到自己的女儿,窦平提起跟前的那盏破油灯,去照乔晚凝的脸,“你们真不是盛逸弘的人?”
出自大夫的本能,乔晚凝走近窦平,蹲下身,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情,“我们说什么,你也不会轻信。”
“你是……你是雪梅的女儿……乔……乔晚凝?”窦平提着油灯的手蓦然一抖。
楚柏渊及时将那盏油灯接住。
“你认得我?”
乔晚凝倒是不意外。
毕竟是与谭铮有过来往的人。从窦平救了赵蝶儿交给谭铮,就知窦平与谭铮之间关系匪浅。
“你的样貌有些像镇安侯的女儿谭雪梅。”窦平还是不大相信,“你真是乔晚凝?”
“你如何肯信?”
“谭雪梅的十根手指,有几个簸箕几个斗?”
呃?
这是什么问题?
乔晚凝不由得去看自己的手指,说实话,原主这双手有几个簸箕几个斗,她都还没留意过。
这老头子竟然问原主母亲的手指纹。
说实话,窦平应该是与谭如海兄弟一般的年纪,不能算老。可惜他此时的容貌比同龄苍老不少,瞧着比那老皇帝的岁数还要大。
“你若回答的上来,我便信你是雪梅的女儿,而不是盛逸弘从哪儿找来个相像之人冒充,来套我的话。”
亏窦平能想到这么个问题。
谁做准备,还会准备到谭雪梅的指纹?
就算是为人父母,又有多少能记得自己的孩子手指有几个簸箕几个斗?
不过,这问题还真难不倒乔晚凝。
因为原主的记忆中有这个答案。
那还是在乡下时,原主与母亲玩耍,一起扳着指头数数。
一、二、三……
“我娘没有簸箕,十指全是斗。”乔晚凝回答,“十斗抓才,我外祖父与我娘说过的。我娘说可惜不论是才华才,或者财物财,她都没有抓到。”
“你真是晚凝!”
窦平信了,眼睛一亮,“没错!你外祖父也是十个斗,恰巧有一日,闲时无意中提及此事。晚凝,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乔晚凝指指上方,“上面曾关着另外一个人,我是为查此人找来。不说其他,我先带你离开。”
窦平摇摇头,“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既然你寻到此处,我也算是有了与外面的联系。我们得好好筹谋筹谋,该如何揭穿那盛逸弘的面目!”
“盛逸弘抓你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外祖父藏起的东西!”
也是为了谭铮留下的东西?
乔晚凝与楚柏渊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外祖父将东西托付给你保管?”乔晚凝问。
窦平摇摇头,“自先太子遇害后,你外祖父就将那份东西收起,说是那东西要留给一个配得起它的人。我顶多也就算是个守门人吧。盛逸弘如此威逼,怎配得上!”
“那东西与先太子有关?”
“确切说,那就是先太子留下的心血!”
“难道是先太子写下的治国之策之类?”
“你能想到?”窦平的眼睛又是一亮,“盛逸弘也只是知道有份关系天璃存亡的东西被你外祖父收起,却也根本不知那东西究竟是何物。可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圣物。还拿我女儿的婚嫁做诱饵,害我险些被骗,毁了女儿的前途!”
“盛逸弘在外人看来,倒是不会轻易亏待令爱。”乔晚凝想想她见过的窦欣茹,只算是盛逸弘打造人设的工具人吧。
“哼!那个虚伪至极的家伙!”
“先太子离世后,东西落在外祖父手中保管。可是先太子的伴读孙毅说,我外祖父与先太子来往并不多。”
“镇安侯与先太子的来往当然不便被外人看到。”
“也就是他们暗中来往密切?”乔晚凝登时想到,“就是位于侯府后面的那处宅院,它原来的主人就是先太子,是不是?”
窦平点点头,“对,就是那处如今盛逸弘说他已经占下的那处宅子。我的先祖是盗墓出身,精通地下挖掘。当年就是我帮先太子的秘密住处与侯府之间挖了条暗道。先太子出事后,镇安侯便要我将暗道口堵上。盛逸弘就是想知道那条通口,怀疑你外祖父将留下的东西藏在那暗道中。”
“其实并没有。但盛逸弘有一点掌握的准确,开启藏物之处的门锁钥匙,是马老将军的那把斩月刀。斩月刀此时也在盛逸弘手中,对不对?”
当日,眼睁睁地送马大强去死的人是盛逸弘!出现在坟坑边的那双脚属于盛逸弘!
“晚凝,你知道的也不少啊?我被关的这段时间,外面都发生什么事?”
在窦平眼里,这个乔晚凝与焉城中传闻的侯府表小姐真是完全不同。
为了避嫌,他去守皇陵之后,就再无与城中人来往,直到谭铮离世前,去皇陵见了他一面。
关于乔晚凝的事,还是那一起在皇陵当值的小太监,进城采办时带回的一点儿消息。
再后来,他被盛逸弘骗离,花言巧语对他无用之后,终于耐不住露出真面目,对他动了手。
“发生了许多,而且将要发生更多。”
乔晚凝想了想,“窦伯父,您或者我外祖父对天煞的来历可有什么看法?”
“天煞?你为何询问天煞?难道是先太子的死又引起什么风波?”
“与先太子无关。只是单从您与外祖父去想,你们没有想过天煞究竟是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