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江一休开口。
“江……江总。”路遥说着话,牙齿在打颤。
“坐吧,喝点什么?”
路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过很简单。”他笑了笑,起了身,高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关键是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呢?不符合情理啊。这一次要不是我发现的话,现在伤害的人就该是我了。你好好待在你的演员世界,好好演戏,非得要插脚过来生意这边,程伟明显就是要把你拉下水,而你还真的信了。”
路遥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程优帮了我,我没办法看着她家变成现在这样!”
“帮你的人是我,关她什么事?你该感激的人也应该是我。”江一休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出卖商业机密是重罪,你好歹是一个相当当的明星,何必呢?”
路遥抓住他的裤脚:“求你了,放过我一次。”她一下一下跪在地上,乌黑的发似瀑布一样洒在地上,沾上额头的鲜血,在木地板上划出了一副猩红的画。
果真是演员,这种演技,不得不让人折服。
路遥被警察拘押的时候,江一休站在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从三十二楼的视野往下去,人小得如同蝼蚁,太阳洋洋洒洒的在身上,让人感觉发冷。
“你也觉得我心狠是吗?”江一休说。
姚雪丽跟他并肩站着望向远方:“你觉得呢?”
“我倒是希望你觉得我心狠。”
“事实上不管你承认与否,你比谁都重情义。”
江一休笑了笑,“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但,这并不是她可以去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当了我的助理两年,倘若我处处留情,没办法站到这个位置。”
“我知道。”
当年跟程优分手后,他休学去了部队待了三年回来继续完成学业继承公司,聘请了姚雪丽,而小唐……小唐发生意外的时候江一休还在部队,得知这件事赶回来的时候,小唐已经不在了。
他磨练了三年,不是为了忘记谁,他早就想要去当兵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事实证明当兵确实很磨练人心智,退伍回来后他比谁都淡然,看什么都看得开。集团出现危机时,他连续一个星期都在熬在身心高强度的打压下他愣是没倒下,把集团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至此以后,他谁也不相信,他信的只有自己。
他心狠,只是为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保护自己。人一旦被伤害过,对自己的保护欲望会变得十分的强烈。
鹿宛找上门的时候是在婚礼前夕。
江一休还十分诧异她为什么会在这么急忙的时间还有空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鹿宛直接道出目的。
事情就像是冰山,谁也不知道你如今撬开的一个洞,是不是刚好就是这冰山的支撑点。
“你放过路遥吧。”
鹿宛也是因为老陈上门求情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这段时间忙着结婚的事情她都忙昏头了,没空理会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得知后,直接扔下了所有流程跑了过来。
“不,为什么要放过她?”江一休反问。
“你这样,她以后要怎么办?不要说前途没了,人生也没了。”
“那是她做这件事的惩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鹿宛脸色僵硬,看着江一休的目光极其的复杂。
江一休起身,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鹿宛,别生气了。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么生气明天都不好看了,我给你定制的项链今天就到了,你等会去看看满意不满意?我可是有参与设计的,一份大礼啊!”
鹿宛气笑了,推开他:“是不是有一天我骗了你,不管是重还是轻,你都要赶尽杀绝?”
江一休敛了笑意,收起了不不羁:“当然。”
“你……”
“鹿宛,我眼睛容不下半点沙子,你要是为了我好,今天该跟我说,一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即便我不会信,但你依旧要这样许诺才对。我对你们,自问无愧于心。这件事你不要管,也不能管,除此以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鹿宛没说话只是瞪着他。
江一休的话软了下来:“鹿宛,我知道你善良有同情心,但是你好歹也同情一下我啊,你想一下,万一我要是没查出来的话,你现在该跟的是她求情了,我答应你,我尽量处理得好一点好不好?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去吃饭。”江一休说着挽上鹿宛的手。
鹿宛还在气头上,推了他一把:“你走开。”
“不走。你身上暖和。”
“走开,你寸头好扎人。”
“我明天戴个假发,乌黑直发。绝对很迷人~性感可撩哦~”
“……”
……
程优踏上这片土地,听着周围熟悉的语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
七年了,这是第一次踏上这一片土地。
她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有过欢喜有过哭泣,爱过一个人……
“想什么呢?”胡岁说。
程优长舒一口气:“感叹青春。”
“你终于承认自己老了?”
“你才老,本姑凉才二十六岁,哪里老了?”
“对于男人来说二十六还是小孩,对于女人来说二十六岁开始进入中年妇女。”
“谁跟你说的?这一定是个智障。”
两人说着走出机场外面。
外面风大,程优拉紧衣服,颤颤巍巍的上了车。
胡岁说:“你真准备回来?”
“不是你说的嘛,根在这里。画展筹备怎么说还得小半年,我还打算在湖城开一个画室,把我的光辉播撒在这一片土地上。”程优说着双手挥开,做出了一个人间大爱的姿势。
胡岁推开她的手:“你那叫祸害。”
“滚。”
“师傅,房子找好了吗?”
“找好了,你要是没了我怎么活啊。什么都不会。”
“没事,我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
程优说着打开了窗户,太闷了,她想透透气顺便看看这些年的变化。
车停在红绿灯下,程优趴在车窗上,波浪长发随风飞扬,眯了眼,口干舌燥她轻舔了舔红唇,搓了搓鼻子。
她本就生得妖艳,如今更是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脸是妖艳贱货,身体却长得很清纯,对A。
柳什的胸挤挤都比她的大。所以柳什经常吐槽她,她就是披着妖艳的脸,实则就是一个男人。
隔壁车道的人降下车窗,朝程优吹口哨抛媚眼的,一呼则应,一条车道好不热闹。
“行了,别勾引人了。”柳什关上了车窗。
“你们看,我就是在你们的眼中没有魅力而已,我在外面可是很受欢迎的。”
胡岁低头玩着手机说:“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三人吵吵闹闹。
柳什给程优找的地方在高档的私人住宅,二十六层,月租一点也不便宜,但在程优的负担范围内,用柳什的话来说,女孩一定要住的安全,什么都要安全起见。
程优属于那种什么事情都不管的那种,柳什不仅当了师傅还当了老妈子,每天都给她收拾烂摊子,当然,程优也不仅仅是受他的恩惠,近些年来帮了柳什很多,从来都是不计回报的,当年柳什被爆出了抄袭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背离他,生怕跟他扯上半毛钱关系毁坏了自己高贵的名声,只有程优站在他的身边,不仅如此,还奔赴意大利独自一人去了找那个说柳什抄袭的人,给柳什洗清了冤屈,说起来那件事也是碰巧所有的证据都像是那么回事,真的差点就毁了柳什。
虽然柳什经常嫌弃程优,但是在面对一些事情上还是挺保护她的,传说中的护犊子恰好,两人都是这种人,一拍即合。
程优提着行李进了电梯,门里走进一个堪称纸片人的女孩,戴着墨镜帽子包得严严实实的打着电话:“也不懂陈昂是怎么想的,这么冷的天结婚,也不去什么国外的非要在国内,人多也就算了还冷。”
“陈昂……”程优默念了一声。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女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是?”
程优说:“我是新搬来的。”
那个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上下的打量她一眼:“您是从事什么职业?”
程优老实回答:“我画画的。”
“哦,画家,很高兴认识你。”她伸手跟程优交握了一下。
电梯到了,她出了电梯。
程优在脑海中翻人,这……女孩是不是陈昂第一部电影的女一号来着?不知道了。程优出了电梯门就忘记了刚才跟人打招呼的事情了。
翻出手机,对着脸扫了一下,打了电话给柳什。
柳什还在开车,听到电话响起,点了无线耳机接起电话。
“2602,2602,2602.”这话,程优下车的时候柳什才跟她说过。
“哦。”
程优走去写着2602的房前:“密码呢?”
柳什要被逼疯:“大姐,你的生日,你的生日,你的生日,你给吃饭睡觉的都一定要记好你家在哪里好不好?你再怎么忘事,也请你要记清楚你的家在哪里,别像是一个白痴一样好吗?”
“好。”
“进去了吗?”
“进去了。”
“我挂了。”柳什挂了电话。
程优把行李拖了进去,复式楼层,大概百来平方左右,不是很大,但是够用了。视野很宽阔,周围设施很完善,位于市中心。
程优放下东西看了一眼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纸写上自己的密码。对着纸条拍了一个照片设置了成自己的锁屏,这样就能随时提醒自己了。她经常这样,手机桌面锁屏都是备忘录,生怕自己会忘记。
桌面上写着的是要跟陈昂还有鹿宛联系。
陈昂是知道她一直都在英国,只是从来都没去找过她,程优也是。两兄妹默契了这么多年了,如今被一个请帖打破。
不管怎么样,陈昂跟鹿宛还是希望程优能回来见证他们的幸福。
于是经过了柳什的口,试探一下程优的意思。
程优打了电话过去,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推开了阳台的门,通风透气。
“不错不错。”程优一边握着手机一边趴在阳台上。
等了好久陈昂的电话没打通,程优打了鹿宛的电话。
“喂。”
一个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中。如同一个猛兽,毫不留情的撕开他的伤口,血肉模糊,痛得她心颤。
那尘封的过去,积满了怨。
喜欢放长线,钓青梅请大家收藏:()放长线,钓青梅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