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飞龙在天第一章飞马牧场

　　吴浩神采奕奕的走出房门，就看见虚行之和尤俊达二人一脸焦急的在那里和裴行俨小声地说着什么，而裴行俨不停的摇头。

　　“出什么事了？”吴浩问道。

　　虚行之和尤俊达异口同声地说道：“少帅，你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看你们一脸着急的样子难道有谁要攻打南阳不成。或者其他地方有坏消息！”吴浩又问道。

　　“没有！唯一的不好的消息就是秦将军派人传来的消息：炀帝命监门将军泾阳宠玉、虎贲郎将霍世举率军关内军四万增援东都洛阳。不过这消息早在我们预料之中。各路义军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唯一的就是听说月初，金城府校尉薛举劫持了金城令郝瑗后起兵，囚郡县官，开仓赈施，并自称西秦霸王。但是具体情形还不清楚。”虚行之说道。

　　尤俊达接过话继续说道：“前几日也收到杨将军送过来的消息：魏玄成已然说动了元宝藏，武阳郡已为我所有。现在我们南路军已然攻破了谯郡，进展顺利。北路军渡过黄河后，也是一路凯歌，已经到达了魏郡。并有洹水张升、清河赵君德各率领数千人投奔我军。不过消息即使是一路快马传到这里，最少也是将尽十天。而且待到霍世举到了洛阳以后，路途可能会被阻断，这样的话消息恐怕就无法顺利传递了！”

　　吴浩一边点头，一边问：“嗯。既然都是好消息。那你们怎么还一脸焦急的模样呢？”

　　“是这样地。少帅，李阀已经派人去了飞马牧场。”尤俊达急忙说道。

　　“什么？这么会这样？他们要去买马，人数定然不会少，最少也会有几百人。路过南阳郡不可能不被我们发现，难道他们没有过南阳？”吴浩也一下子急了起来。走了两步，两掌相击打：“怎么会这样呢？”

　　“少帅，从三月以来。整个南阳郡内我们都加紧了盘查。少帅回来之后，我们又通知上洛郡的秦将军和彦藻。结果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还好飞马牧场是我们迟早都要拿下的。所以我预先在牧场附近安排了十多名探子。三天前，有五位探子同时发现有大约五百余人进入了牧场，牧场方面派出了大执事商震迎出了十余里。他们说话大多是陇西口音。为首的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其他的人似乎都叫她为三小姐。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正是李阀派去买马地人！”虚行之十分肯定地说道：“看来他们不但是没有过南阳，甚至没有从豫州方向走，那么回去的时候恐怕就更不会过南阳了。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不但是整个南阳，还有整个地上洛郡都属于我们少帅军的地盘。而李渊是朝廷命官。和我们又素无交往。运送的又是紧俏的战略物资马匹，而且都是好马。走南阳他们肯定不会放心！”

　　“好啊！行之，这次你可是又立一功了！”吴浩兴奋的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李阀终于来了。你以为你不过南阳，我就不会动你了。做梦！”

　　“三小姐。这么说此次来的应该是李秀宁了。可惜可惜。”吴浩走回到尤俊达面前说到：“你可以派人去通知尤虎，告诉他：马上可以回家了！”

　　“是！少帅，这小子早就盼着回来了。上个月派去见他的人，带回他地话说：那帮家伙简直就不是人，再呆下去他就要疯了！”尤俊达高兴得直搓手。

　　吴浩掰着手指算了算：“从襄阳分开算起。他在贼窝里呆了快五个月了。真是难为他了！”

　　吴浩和阴显鹤、裴行俨、虚行之四人四马登上山岭。四下眺望。

　　这边的山岭都显宽厚，顶部呈圆状，树木茂密，苍翠欲滴，绿草满坡，繁花似锦。芳香四溢。遍地盛开着不知名的小黄花，像满天繁星降落在了绿色的地毯上。蜜蜂在忙着采花酿蜜，马牛羊满山遍野觅食撒欢，一派迷人的广袤草原春色。

　　从这里往东望就可以看见四面环山，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供进出的飞马牧场。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见牧场中一栋栋的小木屋和成群结队地牧群。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吴浩轻唱了两句，情不自禁的又念到：：“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想不到在这中原腹地竟然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优良牧场！”吴浩忽然又低声说道：“可惜啊！可惜！”

　　“少帅。你可惜什么？”阴显鹤问道。

　　吴浩却不回答转头问虚行之：“行之，你原来是在独霸山庄。据我所知，这独霸山庄和飞马牧场关系不错，还结为了同盟。有难就相互救助。想必你对飞马牧场很是了解吧！”

　　虚行之点了点头：“这建造飞马牧场的第一任场主是商雄，乃晋末武将。其时刘裕代晋，改国号宋，天下纷乱。商雄为避战祸，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正好路过这隐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乐业，建立牧场。由牧场建成至杨隋统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间，飞马牧场经历七位场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继。牧场中另有梁、柳、陶、吴、许、骆等各族。飞马牧场所产地优质良马，天下闻名，但由于场主奉行祖训，绝不参与江湖与朝廷间的事，作风低调，一贯在商言商，所以江湖上的名气并不是太响。如今的场主乃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妙龄女子——商秀珣。”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那商雄乃是武将出身，所以鼓励手下族人研习武艺，宣扬武风，是以牧场内人人骁勇擅战，无惧土匪强徒，成为了一股能保证地区安危的力量。整个牧场的精兵约有万余人。再加上离此不远的远安和当阳，其住民过半都源自飞马牧场。如果牧场有难，许多人还是会自发的回来救援。此外牧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四大寇对牧场一直是垂涎欲滴，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行之的消息果真是齐全地很。这飞马牧场你怎么看？”吴浩问道。

　　“一帮愚人而已。也不想想他们地祖先商雄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为的是遁世避祸。可是所谓世外桃源不过是陶渊明地杜撰而已。就算是真有，也不会在这中原腹地。本来牧场所占之地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不是像独霸山庄一样处在竟陵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也许他们还可以避免一场大的兵祸。可是这帮愚人放着田园生活不过，却去培育什么绝世马匹，成立什么牧场。而且还不断地向外供应，想必现在是富可敌国了，可是却也为自己种下无穷的灾祸。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没有不对马匹严格管理的。如果不是现在天下大乱，我想朝廷的军队早就踏平了这里。而现在时逢乱世，牧场既没有野心出来争天下，又不归附于任何一个势力。还指望着公平买卖。这不是自取其祸吗？我想这荆襄之地，无论是谁得了，第一个要灭的就是飞马牧场！”虚行之摇头叹息：“还有更愚的就是他们是一点常识都不懂。别的且不去说他，光是离它最近的两支义军杜伏威的江淮军和我们少帅军如今都是声势震天，可是它却恍若未见。如果牧场是我当家起码也应该会有所表示。现在它的做法，就算我们不动它，只怕是杜伏威也容不下它！”

　　裴行俨不断的点头：“这倒是！匹夫无罪，怀玉其罪。骑兵是最犀利的兵种。而无论是朝廷还是任何一支义军对于马匹都是缺得很。尤其是江淮军，更是几乎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可是由比不上那些世家门阀的财雄势大，这马是买不起的，不抢才怪呢。不过，我看此地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打下来恐怕也得费一番手脚！”

　　吴浩和虚行之同时笑了。

　　“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世上就没有什么攻不下的险关大隘！”吴浩看了一眼虚行之：“行之，还是你说吧！”

　　“要攻破飞马牧场，方法有两个。第一，就是把他们调出牧场。然后一举歼灭。没有人防守的险关，那不过就是一道摆设而已，至于第二。此地虽是险地，却也是一块死地。我们几万大军把峡谷前后一堵，再把四周的山岭一占。四下放起火来，这一把大火就可以把牧场烧个干干净净。只是几万人再加上数万匹马，一下子灰飞烟灭，实在有些伤天和！不过如果他们冥顽不灵。就是不肯屈服，恐怕也只有出此下策了。大家得不到总比便宜了李阀好。”虚行之的话让阴显鹤和裴行俨这两个刀头上舔血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虚行之的脸舒展开来：“两位放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我们用不着走到这一步。”

　　“好了，我们下山去吧！”吴浩拍了拍追云的背，然后对虚行之说道：“要在山上的观察的兄弟千万注意隐蔽，不要被对方发现了！”

　　“放心好了，少帅。我们也不是要窥探什么隐蔽的秘密，反正只要要查知他们何时离开牧场就行了。他们四五百号人，再加上买的马匹恐怕也不在少数，这么大的目标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观察的地方离牧场都很远！”虚行之连忙解释。

　　“那好，我们就守株待兔吧！”吴浩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真是衷心希望柴绍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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