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秦川

　　不一会儿，张季珣被押了上来。他站在那里背对着吴浩昂然而立，虽然身上捆着绳索，但是他却竭力的挺直着腰板。

　　一旁的众将领一个个怒气冲冲，程咬金和李德谦素来交好，现在李德谦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没有一两个月是不能复原了。而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李德谦所赐。现在他已然是阶下囚了，竟然还如此桀骜。他一下冲上前去，就要把强行按倒在地。张季珣怒睁双眼：“天子爪牙，何容拜贼！”

　　吴浩冲着程咬金挥了挥手，程咬金气忿忿的退到了一旁。

　　吴浩早就听得鲁儒对他做了介绍，知道他是个死硬派，想要说降他，恐怕是不太可能，但是张季珣也算得上是当世有名的人物，如果不闻不问，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他毫不介意张季珣的态度，笑呵呵的说道：“如今杨隋气数已尽，先生愿与我共同为国为民建功立业吗？

　　张季珣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穷兵赎武之徒，仗着贼多势众，侥幸得逞罢了，说什么为国为民？董卓、王莽当年无不是贼多势众，可是到头来兵败身亡，不但连累了族人，而且辱没了祖宗。我如今既然成了阶下囚，不过就是死而已，你多说无益！就不要枉费口舌了。”

　　各将纷纷勃然大怒。程咬金拔出腰间胯刀就要冲上去，被一旁的李靖抱住了。

　　吴浩毫不生气，反而对着张季珣直笑：“你一定以为我会立马把你拉出去斩首示众吧？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千古闻名了。对于你这种顽固不化、沽名钓誉之辈。杀你真是抬举你了。我看你之所以这幅德行死，抱着昏君不撒手，就是因为以往生活过得太好，以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非不明。所以我现在就让你好好地认识一下普通老百姓地生活。”

　　吴浩转头对着贾闰甫说道：“把他送到农场去，让他过十年自食其力的生活。知道一下人间的疾苦！”

　　“送客！”吴浩高叫了一句。

　　“独夫！”士兵们押着张季珣向外走，张季珣仍然不住的破口大骂。

　　吴浩高声地说道：“顺便告诉你一句：你如果想自杀，我保证不会拦着你。不过死后。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去喂野狗。”

　　“独夫民贼！”张季珣一愣，然后一路叫骂着被推出了营帐。

　　吴浩低着头说道：“以后这种事情。恐怕我们还会遇到不少。对于这种人，杀之徒招来恶名，放之又后患无穷。那我们就专门成立一个战俘管理局，来管理这些罪不致死的战俘。这事情就让贾雄管着吧！对于那些有功夫的一律废其武功，让他们劳动中改造思想，让他们知道锦衣玉食地生活是多么的幸福！老百姓又是多么地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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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进入了八月中旬，十八万少帅军已经把洛阳围困了二十余日。

　　少帅军并没有对洛阳城发动攻城战。而是每日只是用投石车在宣辉门、右掖门、荣光门、德猷门外日夜猛轰。每个城门前都集中了大约一百门投石车。他们并不攻打城墙，而是漫无目的的无差别攻击。

　　宣辉门、右掖门、荣光门、德猷门。这四个城门均位于洛阳城的西北角上，那是洛阳宫城的外围城墙。虽然石弹不可能落入宫城内。但是整个宫城内早已是人人自危，以至于刚进入八月，越王杨侗就已经受不了这种不分昼夜的折磨。从宫城搬到了东城。

　　另一件事就是围城刚开始，少帅军在就宣辉门外和右掖门外之间的地方筑造土城。土城离城墙地距离大约三百步，洛阳城内的无论是投石车还是床弩，射程都够不着。只能眼看着土城一天天的增高。到了八月中旬，土城建的已经比洛阳城墙还高出一丈有余，整个洛阳的皇城、宫城、东宫、东城尽收眼底。接着那些投石车纷纷搬上了城墙。在这段城墙上防守的隋军士兵是倒了大霉，每天的死亡人数都有两、三百人，以至于洛阳的守军听到宣辉门、右掖门两个地方就头痛不已，因为士兵每天都在损耗。可是城墙不可能不防守。元文都河段达只得每天凌晨从各支部队中抽调人手，大约三百人补充前往两处。于是每天凌晨成了洛阳士兵们最紧张、最痛苦地时刻。

　　对于攻打洛阳城，吴浩现在是一点不急。因为他已经准备洛阳攻下来之后就直接率兵进入关中。而此刻的关中。李阀和隋军在已经贾胡堡鏖战半个多月了。七月以来，霍邑附近一直阴雨连绵。开始，由于暴雨，李阀攻击驻扎在霍邑的宋老生很不顺利，而宋老生又坚守不出，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到了八月，王世充的六万援军开到了霍邑，隋军的人数一下子变为了八万。而李阀尽管得到了冯翊郡义军孙华部的三千人地主动投靠、又有他的从弟李神通在长安附近的户县一带好不容易联络、招募的一万余人。（的确是好不容易。因为少帅军细作们到处散播的谣言，关中的百姓对李阀基本上都是畏之如虎。富户门更是收拾细软逃往长安或者陕南。）加上他出发时的三万人，也只有四万三千余人，远不能和隋军相抗，于是退守离霍邑五十馀里的贾胡堡。

　　王世充和宋老生自然没有放过他，而是尾随追击。于是攻守互换，但是雨一直在下，这一次给进攻一方的隋军同样造成了很大地麻烦。两军就在那里对峙着。

　　虽然前后打了一个多月，但是双方地伤亡都不大，这种结果，吴浩可是不愿意看到。他要进关中的时候必须双方都是两败俱伤，或者一方已经惨胜才行。否则地话，十几万少帅军入关中，这两方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李渊现在还没有彻底撕去伪装。而李世民和刘文静都是极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吴浩可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所以他干脆就在洛阳呆着。一来围困洛阳，二来集中起来练兵。

　　一个多月来，从上洛到伏牛山的骡马队就昼夜没有停过。运送的都是整车整车的木头。上洛总管房彦藻来信中写道：伏牛山中大片大片的林子在一个月中被砍伐殆尽。虽然砍伐和运送木头，让上洛的不少百姓点钱点的乐得合不拢嘴，但是他还是深表忧虑，而且转眼就快要秋收了。大批的百姓进山砍木头，要不就是来往跑运输，到时候粮食没有人收，可是一件大事。

　　吴浩也知道这样做坏处不少，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可是已经向鲁妙子下达了在三个月内完成一万台重型投石机以及不少于四台叫临冲吕公车的指标。其中有四千台重型投石机将分散布置在各个少帅军的城池中，而六千台重型投石机和四台临冲吕公车将随大军进入关中。而这一个月鲁妙子拼命开工，也只制造了三千余台重型投石机以及一台临冲吕公车。所以未来的俩个月，伏牛上的木头还得继续坎。只是吴浩让从南阳调去两万百姓加入砍伐大军，以保证秋收的顺利。

　　这一个月，吴浩虽然对洛阳没有发动全面的进攻，但是对于打下洛阳他已经是成足在胸了，特别是土城修起来之后，即使不把洛口方面新生产的投石车调过来，也足够压制从宣辉门到右掖门城头上的隋军，然后少帅军可以在不出现大的伤亡的情况下，攻上城去。打进洛阳城后虽然还会有不少麻烦。因为首先洛阳城实际上等于就是两座隔着洛河对望的两座城池。但是吴浩相信只要抓住了杨侗，隋军就不会再有什么激烈的抵抗。而且仅仅过了还不到一个月，洛阳城中已经开始闹粮荒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城内的情况，但是通过土城和云车上的观察还是能够了解到一些情况。

　　此外呢，由于不久将有六千多台投石车运到，所有各营都抽了部分的将士每日轮流在这四百台投石车上操练，技艺日渐娴熟。唯一的缺点就是洛阳城外的石头越来越难找了。

　　这一日，吴浩正在土城上观察敌情。因为洛口的新制造的投石车和临冲吕公车就要运过来了。所以少帅的水军昨天已经启程回洛口了。而商秀珣听说鲁妙子身体有些不适，于是就搭船会洛口去了，婠婠则陪她一起去了，这两个女人如今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让吴浩又高兴又有些不太适应。

　　贾闰甫忽然一路急冲冲得上的土城而来。

　　“闰甫，何事惊慌？”吴浩问道。

　　“洛阳方面派人出城了！”天气酷热，贾闰甫一路狂奔，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噢，难道杨侗要投降？”吴浩一下子高兴起来。

　　贾闰甫摇了摇头：“不是，洛阳城已经闹粮荒了。杨侗派了民部尚书韦津来，希望我们能够放洛阳百姓一条生路。允许城中的百姓出城！”

　　“哈哈！杨侗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就韦津一个人吗？”吴浩又问道。

　　“同来的还有大儒王通以及一个叫秦川的年轻人！”贾闰甫说道。

　　“什么？秦……川！”吴浩失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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