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明君
第七十章明君
“我不是出家人,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我不能和一个不尊重我妻子的人进行任何交谈!”吴浩“霍”的站了起来,袖子一拂:“斋主,请回吧!”
“阿弥陀佛!”梵清惠站了起来:“少帅果然是性情中人,贫尼出言无状,得罪了。贫尼这厢赔礼了!”
“斋主客气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太拘束,但是却不能容忍我的亲人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管婠婠以前是什么人,再过十余天,她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任何人想要找她的麻烦,那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吴浩冷冷得看着梵清惠:“一个男人倘若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就算有百万家财,万世江山,又有什么用?他简直就是枉在世间走一遭!今天我想告诉斋主,也麻烦你转告江湖同道。大家立场不同,各自绞尽脑汁奋力搏杀,无可非议。就算最后失败了,我吴浩说不定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可是倘若谁敢打我家人的主意。那我就跟他不死不休!”
“斋主,你也许在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对宁前辈不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嘛。我想说的是:我只是打探出了他族人的处所,除了聘请了他的几位族人在少帅军中做事以外,什么也没有做。而且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行为,我并无强迫!”
“少帅还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啊!”梵清惠拖着声音慢慢的说道。
吴浩知道她这是在讽刺自己。不过,他也不介意。自己毕竟是做了很让人不齿地事情。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吩咐米可定想办法制造一些有关慈航静斋和梵清惠的负面消息,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当米可定把计划提出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反对,所以希望梵清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然是不可能的。
吴浩迅速转移了话题:“斋主刚才问我为什么和慈航静斋没有任何的纠葛。却仿若有生死大仇一般。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句:在斋主看来作为一个仁君明主最基本的条件是什么呢?当然有皇位可以继承的幸运儿除外。”
梵清惠摇了摇头:“少帅这是在责骂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我们实在是另有苦衷。自当年始祖地尼创立静斋以来,就立下了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地法规。从此我们便身不由己的被卷入尘世波鹗云诡地人事中,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们哪来资格挑选未来的明君呢?我们只是希望能为世间灾难深重的百姓作出一点贡献,让这天下少一些纷争,让这乱世早一日结束,百姓能够早日脱离着无穷的苦难。安居乐业。我们能做的只是找到一个心怀万民的人,用我们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而已。”
“哈哈哈。斋主真会说笑话,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说那些大而无当地空话呢?从古至今,这个世上真有心怀万民的君主吗?你说一个给我听听。我可不是什么儒生,你可千万不要把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三皇五帝之类的远古帝王摆出来。要说你起码得从有当时的史官记载的时代说起。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是在浩如烟海地史料中我们后人多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吴浩的话让梵清慧想了半天。
不久,梵清慧露出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说道:“贫尼平日里除了练功,研习的只是佛家的,仅是这些想要有所悟,贫尼穷其一生也不能完成,闲暇时也偶读一些道家的典籍。史记之类,甚少涉猎。所以也不敢在少帅面前班门弄斧了。只是我等之心。神佛可鉴。”
靠,这个老尼姑可真够狡猾的,说不过了,就来这一套,这不是典型地耍赖嘛。看来自己原来想的一点都没有错,老尼姑道行的确深得很呐。吴浩不以为意的笑笑:“既然这样,这个问题咱们就此揭过吧。不过,无论如何斋主选人——或者用别的词眼也罢,总之是有个标准的吧。斋主要忙着研习,我的事情也不少。既然大家都很忙。坐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可是不多。我想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的好?斋主,你看呢?”
“少帅说的是。只是贫尼愚鲁。少帅学古通今,不如还是请少帅赐教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想做仁主明君,当然需要很多条件。譬如说,要有足够地野心。一个固步自封、胸无大志地人能够有大作为,实在是世所罕见。机会只会落到有准备的人地头上。即使有些幸运儿,因为种种的原因,或因人成事,或因为论资排辈等等其他原因,一时获得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权位,这样的人最后的结果不是成为别人的傀儡,就是被人从高处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不过大多数人的野心或者志向也有一个积累的过程,因此这算不得是第一位。”
“至于其他的渊博的学识、深厚的功力、殷实的家境、雄厚的实力乃至良好的人脉、极高的号召力,都是很重要。任何一条都是重要的条件,都能为一个人成为明君减少部分阻力,不过,我认为这些也都不是不可缺少的因素。而最重要的就是他必须是一个洞悉人性的人。只有一个洞悉人性的人,才能够知己知彼、以弱胜强、百战不殆。汉高主刘邦起事之时,文不成、武不就,家境一般,职位不过是一亭长,谈不上有多高得号召力,而且已经四十有八,垂垂老矣。是时,群雄逐鹿,一时激起多少豪杰。风流才子,英雄人物数不胜数,可是最后却偏是他最后扫平群雄,坐了天下。无他,洞悉人性耳。”吴浩走了两步,又说道:“这个世界原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好坏,只有相对的对错,对与错,往往只是一线之差。只有洞悉人性的人方能把握住关键,把自己的力量调整到极限。最后如果不能胜利,那通常只能是一个原因,就是他遇到了他的同类。世间最残酷的就莫过于同类相残了。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为了这个世界的灾难更少一些,我也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原来我以为师妃暄乃是我的同类,如今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厉害。原来斋主才是!”
梵清慧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双手合十:“贫尼受教了。可是少帅的确错了。贫尼不过是一介出家人,纵然对尘世还有些眷恋。但是仅在江边走,贫尼已经是胆战心惊、叫苦不堪,哪里还敢往波涛汹涌的江心去?”
“自汉以来,我佛、道两家对于历代的朝廷来说都是利大于弊。魏晋以来,我教信徒更是遍布中土。月前,贫尼派妃暄也是有意为少帅助一臂之力。可是少帅为何就如此决绝的把我佛、道两家都排斥在门外呢?”梵清慧接着又问道。
吴浩想了想,说道:“尧舜时代,洪水泛滥,肆虐生灵。大禹之父鲧奉尧之命治水。鲧造堤筑坝,结果洪水冲塌了堤坝,水灾反而闹得更凶了。九年无功,终被舜赐死,一朝身殉。其后,舜又派鲧之子禹接着治水,禹改变了他父亲的做法。在填堵筑堤的同时,更注重疏通引导。他用开渠排水、疏通河道的办法,把洪水引到大海中。历经十三年,终获成功。这也就是所谓的大舜治水的故事了。佛道两家的中心内容都是让人消极避世。一个是无为而治,希望通过自身的领悟而自然而然的追求到“道”。另一个则是把希望寄托在来生。对于以前的历代王朝来说,他们认为如果天下百姓都信奉了你们的教义,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天下从此太平了。因为两教的教义都是让人不要去试图通过行动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应该顺其自然,或者说这一切皆是天命。但是结果如何呢?不要说天下百姓不可能都是两教的虔诚信徒,就算都是,朝代的更替依然是不可逆转。为什么呢?因为一方面人往往是得寸进尺的,因此朝廷的贪欲是无限的:而另一方面百姓们也要活下去,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这就像筑坝挡水,倘若只堵不疏,那么天下大乱只是一个时间积蓄的长短的问题。”
梵清慧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吴浩不待她反驳,继续说道:“当然,我从来也不否认,佛教也罢,道教也好,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这两大宗教,都是教导世人与人为善的,注重人的自身修养,提倡自律,对于社会的风气的净化自有其独到之处。而且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的典籍,其中蕴藏的知识那是包罗万象,如果有人能够整理出来,那实在是大功一件。此外,佛家和道家的典籍中许多的哲学观点都给人以启迪,真正是警世名言。因此我的态度就是需要遏制,但是绝不是彻底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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