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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邙山首战(上)

  第一百零四章邙山首战(上)

  一切都在按步就般地进行。

  三天后,有探子回报,杨侗派遣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率领步骑共三万人已出洛阳。

  而在此之前孟让、祖君彦、贾闰甫早已率领七千人在邙山恭候多时了。

  这俩天吴浩都沉醉在爱情之中。婠婠两天前就从兴洛仓回来了。本来是来准备和吴浩告别的,可是听到隋军就要大举压境,又决定陪着吴浩打完了这一仗再走。吴浩把弓箭营的事务都委托给了房彦藻、王德仁二人。军中的将领除了李靖的骑兵营和孟让的步兵第五营,都在紧张的抓紧时间练兵,他倒反而闲了下来,和婠婠简直是如胶似漆过了两天。

  军中探子来报隋军已然出动了,婠婠顿时露出了魔女的本性。吵吵嚷嚷着要打第一仗。恋爱的人是盲目的,吴浩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在他想象中也不过就是带着阴显鹤和两、三百名亲兵去邙山逛一圈而已,谁知道引起了轩然大。首先是秦琼、裴行俨二人联袂找上门来强烈抗议吴浩不一视同仁。三支亲兵营都是亲兵,吴浩现在只带第一营上前线,让他们想不通。因为就战斗力来说,第一营是最差的。这分明是歧视他们。

  吴浩想想也是。阴显鹤的第一营虽然个个当初入选的时候都是百个里挑一,论单打独斗和第二营、第三营倒也相差不了多少。可是那战斗经验可就差的远了,彼此之间地配合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装备之间的差距更是天差地远。虽然吴浩原来基本上的武器和马匹、铠甲等都是尽量满足阴显鹤的亲兵营。但是条件太差。再怎么弄,和二营、三营一比就只能说是游击队了。一营一共一千人,只有不到六百人配备了马匹,只有不到一百人穿上了铠甲。至于武器那更是五花八门,除了十八版武器外还有不少的奇门兵器。

  而裴行俨率领的二营是从裴仁基的四千精兵中挑出来地。裴仁基虽然官运不亨通,但是元文都等人还是知道他打仗还是有一手的,要不然早就把他更换了。而他地军队又战斗在与瓦岗军的第一线。所以武器、铠甲那都是齐整的很,四千人中有三千人不但是骑兵。而且是重骑兵,真正是人穿铠,马披甲。不要说开仗,单是两营往那一站,第一营的亲兵士气就先矮了半截。虽然吴浩知道到了隋朝以后,重骑兵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就单兵而言,重骑兵绝对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兵种。光是那装束就足以让人侧目。他们简直就是微型坦克。而裴行俨率领的二营又都是从三千重骑兵中择优录取,所以就战斗力来说,无疑亲兵二营稳坐第一把交椅。

  秦琼的第三营只有七百余人。虽然不能和第二营相比,但是他地部下要不就是原来他的亲兵,要么就是原来沈落雁的亲兵,那可都是大浪淘沙出来的精锐。如果单论单兵的作战能力,他们是最强悍的。而且他们一色的都是骑兵,虽然只是轻骑兵。但是最起码人人都身披铠甲。而且他们的马匹也和第二营一样清一色地都是西域的高头大马。而不是像第一营一样六百匹马中是什么货色都有、高高矮矮、参差不齐。

  吴浩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决定干脆所有的亲兵只要是骑兵的全部随他去邙山。这一来可把阴显鹤忙坏了。为了平息手下四百余名步兵的怨言,他不得不厚着脸皮去女营,半威胁的借来了三百匹马,一百匹骡子。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骑兵了。

  之后。弓箭营地王德仁也找上门来。死磨硬泡的说弓箭营也要去邙山。即使去不了全部,去一部分也行,因为吴浩还兼着弓箭营的主官呢。吴浩最后没办法,答应可以去三百人,条件是必须有马匹。王德仁于是连夜向偃师各大富户四处筹借,一晚上终于借到了一百八十三匹骡子和一百一十七头驴。当然借据上的落款人都是吴浩的大名。

  于是吴浩率领这三千骑兵直奔邙山。

  邙山又名名郏山,位于黄河南岸,横卧于洛阳东北侧,是崤山的支脉。东西绵亘约四百里,是洛阳北面的天然屏障。处在金墉城的正北、少帅军的最西面的两座城:偃师地西北、河阳仓地西南。

  吴浩三千骑兵的来临。一下把孟让急坏了。邙山山区里面显然不适合大队骑兵做战。而且他们还有一千重骑兵,最要命地是婠婠还一直嚷着要她打第一仗。

  祖君彦和贾闰甫倒是习惯了吴浩这种计划不如变化快的性格。稍事商量后就献上了一策。那就是在邙山口迎击隋军的前锋。那里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山势平缓的山坡。山坡下道路也很平整,十分适合大队骑兵的行动。这三千人可是少帅军真正的精锐,迎战隋军的先锋五千人,就算不能大获全胜,至少应该不会输。吴浩欣然同意了。

  吴浩、婠婠、两人并骑立在山坡之上,远眺着奔腾的黄河。虽然运足内力,极目北望,也只能依稀见到黄河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吴浩赞道:“好一条盘旋欲飞的巨龙!”

  “真煞风景,明明是一条飞舞的黄丝巾才是!”婠婠白了他一眼。

  吴浩倒也不计较,只是笑。“想不到小魔女也有温柔的一面!”

  婠婠瞪着他,俩手成爪:“你说什么?”

  “你看,这里峰峦起伏,风光绮丽。不是画来却似画,不是诗来胜似诗。不怪邙山是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之所呀!”吴浩赶忙转移话题。

  “这倒是,这里地墓倒是的确很多。”婠婠点了点头。

  “生在苏杭。死葬北邙嘛!”吴浩想了一下忽然说道:“将来我一定要在这里建一座大型的烈士陵园!”

  “啊?烈士陵园?”婠婠一愣。

  正在这时山坡向两匹快马一路狂奔而来,嘴里还大叫道:“隋军到了,隋军到了!”

  吴浩冲着身后的贾闰甫一挥手。贾闰甫叹了口气,然后大喊:“隐蔽,隐蔽。全军隐蔽!”于是原本散落在山坡上各处看风景的士兵们纷纷回到了山坡的另一面,这样从隋军的方向看来,就只能看到吴浩和婠婠两个人。不过这些士兵不是弓箭营地。就是亲兵第一营的。而二营和三营地是士兵则都是在那里休息,积蓄体力。听到贾闰甫的喊声。则开始不慌不忙的检查武器、铠甲以及马鞍等等装备。一旁的阴显鹤心想: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了。希望这一战过后,第一营的亲兵也会很快成熟起来。

  也无怪贾闰甫叹气,计划本来是好好的,可是呢,吴浩到了这里后,忽然又改变了计划,说要搞一个什么出其不意。结果贾闰甫一听。按照吴浩自己地话来说这简直是一个个人秀嘛。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危险。而且贾闰甫也是可以理解的,谁都希望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英雄一把。他也就没有反对。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从此以后,吴浩这种英雄秀的表演越来越多。而且深深的影响了几乎少帅军中的每一个将领,于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都忘不了逞一把个人英雄。以至于最为稳重地杨公卿在他率队攻进长安的时候竟然也出了一次风头。完后,他哈哈大笑,然后说了一句少帅军中最流行的口头禅:“真他的爽!”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隋军。吴浩和婠婠宛若未见到一般,犹自在那里谈笑风生。

  “婠婠。你知道这邙山最高峰是何处吗?”吴浩问道。

  “当然知道啦。”婠婠头一昂,然后右手一指:“不就是翠云峰吗?”

  “是啊,是啊。山上树木葱茏,苍翠如云。相传老子曾在此炼丹,所以道教遂于山巅,兴建上清官以奉祀老子。香火倒也鼎盛得很。可惜啊可惜。山上有座老君观,有个假道士好像是叫什么可……风的,实在是无趣败兴得很!否则,打完仗倒是可以去游览一番。”

  “你是说……”

  “反正都是你门中人,只要他不来惹我,我是没有闲心去管他的闲事地!”

  “好了。好了!我帮你把话带到就是,不过我和他们关系也是一般的很,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婠婠轻轻的推了一下午吴浩:“来了!”

  隋军的这五千前锋的确是让二人大吃一惊。最前面有八个呜锣开道的,然后是手举肃静回避招牌的,再后面才是手持刀枪、衣甲光鲜的士兵。马匹倒是众多。而且远远的就听见人声鼎沸的嘈杂声。

  在烈烈风中旌旗招展、号带飘扬,遮天闭日。只有五千人马,一眼望去却是稀稀拉拉、绵延数里。看起来人马奔腾、气势极浩大,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真若是旗帜飞扬遍插戟枪,士兵将领甲坚刀利,天暗无光日色薄。滚滚人流车马还簇拥着数辆华盖玉辂车,一路向着邙山缓缓而来。在阳光之下倒也烁烁光亮、威武堂堂。

  二人虽然平生打过地唯一一场仗也只是和李密在李家洼地一次几乎一边倒的战斗。可以说战斗经验实在是浅薄地很,可是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支部队的排场哪里像是在打仗,说他们是出巡地方倒还凑合。吴浩“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老天真是照应我,还真是派了一队少爷兵来。啧啧啧!真是有点胜之不武啊!”

  “哼,德行!有本事掉转头,你回偃师去啊!”婠婠笑骂道。

  “这可不行。老天知道我穷。特的送马、送甲、送武器,我要是不好好收着,那是会天打雷劈的!”吴浩一脸正色地回答。婠婠被逗得捧腹大笑。

  此时隋军前锋光禄少卿房崱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虽然他也是习武之人,功夫也还算过得去。不过他担当的乃是文职,而且杨广虽然是个昏君,但是文采却也了得。虽说如今烽烟四起,可是杨广骨子里却还是重文轻武。所以文职出身的官员大多数瞧不起武将出身的官员。房崱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坐车而不骑马。

  此次出征原本按照元文都的意思,三万军队要全部使用原来洛阳的守军。可是那些募兵中许多人都是官宦子弟,前些日子就是由他们将十余万灾民赶出了洛阳。而洛阳满城都在传说那吴浩的少帅军不过就是一帮饿极了,抢了粮仓地饥民。而李密的队伍和他一样也是一伙饥民。只是吴浩地人多所以打赢了而已。他们是一些连武器都不全的乌合之众。这些官宦子弟们都想着利用这次机会来捞点战功。然后回到洛阳后,走走关系还能弄个一官半职。于是他们到处吵吵嚷嚷要出征,最后元文都无奈,只好同意此次出征从募兵中调集五千人。最后这五千募兵中难得有一个平常人家的子弟,不是官宦子弟就是他们带来的保镖和奴仆。

  他们还嫌不够,之后又成群结对的到这次统兵主将虎贲郎将刘长恭那里申请要做前锋,不少人还是带着血书去的。当然到底是谁的血、是什么血,也没有人去刨根问底。刘长恭认为军心可用,决定让这五千人担当了先锋。不过,他还是存了个心眼。加调了一千人给房崱。可惜即使是六千人遇上了这帮以吴浩为首地三千亲兵,只能说他们不太走运,或者说真是来自己来找死的。

  隋军士兵们慢慢走来,远远的就看见左边山坡顶上有一男一女,虽然还看不清他们的眉目。但是那黑衣男子右侧停着一匹白马。而白衣女子的左侧却是一匹黑马,黑白相映倒是鲜明的很。二人远远的就对着士兵们指指点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山风却不时送来一阵阵笑声。

  渐渐走的近了,眼看就要到地山坡下,一名小校骑马越众而出。手舞着马鞭对着山上的男女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给军爷我下来!”

  “你是和我说话吗?”白衣如雪的婠婠站在山峰上,轻含着笑,声音又柔又细。这么远的距离,她的话不但是小校听见了,队伍前头的几十名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一阵山风吹来,黑发飘扬,长袖摇曳,虽然小校还是看不仔细婠婠地面容,但是他可以肯定山上的女人绝对、肯定、一定是一个绝代佳人。比起自己离开洛阳的前夜,咬咬牙花了五百两银子包了一夜的翠花楼的头牌——如花姑娘还要美得多。如果一定要自己出个价钱。那么就是八千五百四十三两十八铢钱一晚。因为那是他的全部身家。

  “是。”小校先应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是!”

  “你可真粗鲁。这么大声,吓死人家了!”婠婠左手捂胸,右手食指遥指了一下小校。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校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嗯、嗯!注意点,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吴浩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

  “怎么就吃醋了。那完了,你以后一定会是个醋坛子!”婠婠笑道。

  吴浩不以为然地说道:“切,你放心,大不了我一纸休书把你给休了。天下美女这么多,你以为我会单恋你一枝花呀!”

  “好啊!总算说出实话来了。说说看,都看上谁了?要不要我帮你做媒呀?”婠婠恶狠狠的盯着他。

  “谢谢!谢谢!”吴浩双手一把拽着婠婠就握了起来。

  “小姐!”那小校大声地叫道。

  “对不起,我家相公他吃醋了。他不让我跟陌生男人说话,所以,嘻嘻,我只好作哑巴了!”婠婠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吴浩真是哭笑不得,他可是知道自己地三千部下可都竖着耳朵在听呢?这时候指不定在捂着嘴巴笑呢?

  吴浩正了神,大声说道:“底下的将官听着。你等面色发黑,再往东走,必定死无全尸,还是速速回头,返回洛阳去吧!”

  那小校一听,登时大怒:“你是何人,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哈哈哈。官做地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这邙山虽然风景秀丽,但是人活着还是好啊!”吴浩一幅苦口婆心的样子。

  不待小校开口,十几名士兵已经拍马上山了。

  吴浩旁若无人的大声念道:

  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

  尽道清歌传皓齿。

  风起。

  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

  微笑。

  笑时犹带牡丹香。

  试问邙山应不好。

  却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

  念完最后一个字,吴浩飞快的拉弓搭箭,“嗖”,的一声,弓弦响起,一名隋军已然中箭翻身下马。“嗖、嗖、嗖”吴浩拿箭、搭箭、拉弓、射箭连成一气,转瞬间六名隋军被射下马来。其他人眼见不对,纷纷掉头往山下跑去,其中二人急急忙忙摔下马来,干脆直接顺着山坡往下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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