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放松心情的叹息,一抬头就看到江采苓一副轻松的样子说着:“老板你实在是误会我了,那匹马本来就是我家家主让我处理的疯马,丢了就丢了,用不着你赔的。我家府上有不少人都是被这马发疯的时候踢伤踢死的,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一个小厮伤得严重,直接进了宫当了太监。”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大家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这样的反转,顿时间议论纷纷起来。
“南安城中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一个穿着花衣服的胖大婶摇着扇子质疑开口,显然是个平日里没少议论八卦的人,“莫不是你随口胡说的吧,你倒是说说你是哪家的丫鬟!”
江采苓无奈开口,“这种事情算是家丑,而且府上还因此死了人,家主还特意吩咐我处理马的时候要带着面纱,别被人认了出来,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再者说,要不是我曾经通晓一些御马术,我也就死在这匹疯马的马蹄下面了!”
如此解释让众人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了,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地上的老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人群渐渐散去,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谁知到从茶楼后厨的院子里竟然奔驰着跑出来一匹浑身棕色毛发的劲马,发出了嘶鸣的声音,一路上茶楼中的瓷杯茶壶碰倒无数,白瓷青瓷碎了一地,那架势真的有疯马的气势,引得围观的百姓吓得惊慌逃窜。
“救命!救命!”坐在地上耍无赖的老板被冲出来的马儿吓到了,来不及站起身,左腿的膝盖骨就被马前蹄正好踩到,顿时间痛得面上血色全无,大声喊痛。
“疯马”在见到江采苓之后,立刻变得无比温顺,像是一个听话的小猫站停在江采苓的身边。江采苓唇边扬起笑意,温柔地抚摸着马头。
她刚才的话并非全部都是假的,她的确跟随昭弘帝学过马术,而且还专门研制一种香料能让远处的马儿跑到自己的身边。她刚才没有直接使用这种香料是担心这个老板以多欺少,真要追查起来她的身份就不妙了,于是借用疯马的言论,让老板相信这匹马是疯的。
老板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这件事情的真真假假已经显而易见了。
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刚才帮着老板说话的人已经开始了站在江采苓的一边,“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偷的马,枉我们刚才还相信你!”
“可不是怎么的,我看你这家根本就是一个黑店!”
马儿也回来了,江采苓无意多和老板说些什么,骑马就准备离去,可是谁知道老板却不依不饶地将伙计们叫出来,生生地拦下江采苓,说道,“你的马把我的腿弄伤了,而且还将我的茶杯茶壶都撞碎了,必须要赔我二十两银子的医药费!”
在南安城中,二十两两银子足以够一大家子的人一年的开销了,江采苓冷眼看去只见到那些茶杯器具都是质量很差的货物,根本不值得花费那么多的钱。
三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抄着家伙站在面前,而老板则露出了本来的嘴脸,一副山寨大王的模样地指挥着伙计对付江采苓。
江采苓眉头一皱,面对这样的赖皮的人若是她怕麻烦而给了他二十两,那么这个黑心老板自然觉得这样的方法来钱快,会继续用这种方法迫害下一个人。
正义可能会迟到,永远都不会缺席。这句话对于像老板这种恶人来说就是被饶恕的通行证,江采苓高坐在马背上面,抬手用马鞭挥在了老板的右边膝盖上。
只听到嘎嘣一声,这双腿算是彻底废了。
“这一两银子是给你的医药费和赔偿。”江采苓扔在老板怀中一锭银子,之后扫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三个人,冷冷开口:“要是你们几个不想和你们老板一个下场就立刻给我滚开!”
三个伙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选择了退让。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江采苓飞奔回来到了南安城中。
因为在茶楼耽误了很长时间,即使江采苓快马加鞭,过了城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天空已经布满了星辰。
刚刚过了城门,就看到鹤风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见到江采苓回来,立刻上前说道:“姑娘,吴晓瑶来了!”
“吴晓瑶?”她不是应该准备大婚吗,怎么有时间来侯府?
“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了,还带着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是来劝姑娘和十殿下之间矛盾的。”
“你们怎么说的?”
“我们说姑娘伤心欲绝,恐怕不能见客。然而那个嬷嬷却带着皇后的令牌,不得不见。阿潇此时正在抵挡着,不过那个嬷嬷来势汹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江采苓神色一凛,低声对鹤风说了一些话,鹤风紧张的眸色淡定下来,笑着回道:“好。”
……
与此同时,侯府绣楼。
装修淡雅的房间中,鹅黄色的床幔紧紧地遮住了床榻,隔着里屋和外屋的珠帘和薄纱形成朦胧的感觉,让人根本不看清里间的情况。
吴晓瑶高声说道:“十皇妃,见此令牌如见皇后娘娘亲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若是亲临,可会让一个病重的老臣之女下榻面见?”说话的是王秋芸身边的许妈妈,年过半百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即使面对宫中刻薄的老嬷嬷也没有丝毫逊色和胆怯。
吴晓瑶冷声道,“你这老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速速退下!”
许妈妈丝毫没有退让,依旧堵在门口,朗声道:“我们侯爷是一品诸侯,这里也是一品侯府,除了陛下之外不得任何人乱闯,如有乱闯者死,吴小姐作为皇后娘娘未来的儿媳,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吴晓瑶被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老嬷嬷此时站前一步,开口说道:“老奴是奉皇后懿旨来帮助十皇子妃娘娘处理和十皇子只见的矛盾的,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理应维护皇家尊严。如今十皇子和十皇子妃之间的矛盾已经成为了全城百姓的谈资,实在不妥。更何况,皇后娘娘更是十皇子的母后,儿子与儿媳的问题娘娘当然会记挂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是乱闯呢?”
不愧是宫中的老嬷嬷,说起话来气势沉稳,让人没有反驳的地方。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许妈妈没再言语,但是却依旧横在门口。
老嬷嬷和吴晓瑶互换了一个眼神,其中身强体壮的老嬷嬷制住了孙妈妈,吴晓瑶轻盈地绕过了扭在一团的两个人直接冲到了里间,大力地掀开了床幔,看到床榻上的人紧紧裹着棉被,美眸中闪过了一丝得意。
心中暗道:果然温之哥哥的人没有看错,大夏天裹着棉被明显就是为了伪装,那个女人果真偷偷跑出去玩了,根本就不在侯府!
相公和小妾去寺中求姻缘去了,而她身为正室不禁不伤心还偷偷跑出去玩,由此可见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假装相爱!亦或许,这场吵架都是刻意为之的,其本意就是为了掩盖一些问题……
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温之哥哥还没有想明白,但是只要确定此时江采苓不在府中,那么十皇子府藏着的秘密也很快会被他们看穿!
伴随着一声得意的笑声,吴晓瑶抬手想要揭开棉被,却不成想棉被拿来之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只见到江采苓双眼通红地怒视着吴晓瑶,满脸苍白,十分憔悴,显然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温之哥哥的人分明看到了十皇妃今天穿着侍卫的衣服偷偷离开了侯府,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江采苓毫不犹豫地起身,抬起手腕就朝着吴晓瑶的脸上挥了过去。
“啪啪——”
安静的房间中巴掌声音格外清脆,吴晓瑶捂着脸,愤怒地看着江采苓,“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江采苓冷硬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射在吴晓瑶的身上,“吴晓瑶,你我不和已经是全南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你分明是来看我笑话来的!我告诉你,就算是我谢云阳再如何,也用不着你假好心!”
“娘娘慎言,老奴和吴小姐是奉命前来看望娘娘您的,你这么说岂不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只怕皇后娘娘和嬷嬷您都被吴晓瑶蒙在鼓里了吧。”江采苓不准备和老嬷嬷翻脸,毕竟这位老嬷嬷是可以代表皇后的,但是吴晓瑶就不同了。江采苓冷眼看着吴晓瑶,“我和十皇子再如何吵闹也是夫妻吵架,算是家里面的矛盾,可是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管到我的头上!”
吴晓瑶得意开口,“十皇妃莫不是忘记了,我将是未来的太子妃!你这么说就是对太子不敬,难不成你们十皇子府有不臣之心?”
老嬷嬷闻言皱眉,想要制止吴晓瑶,却不成想吴晓瑶说得兴奋了,继续说道,“我以后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而你不过就是一个无权王爷的妻子罢了!”
老嬷嬷彻底青了脸色,“请吴小姐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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