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年看都懒得看地上的女人一眼:“我看你是精神病又发作了,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不一会儿,几个男人冲进了卧室,毫无招架之力的白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熬过了一周的各种检查,白岑终于被确诊为正常人给放了出来。
重获自由的那一刻,白岑回头看了一眼精神病院的大门,暗叹陆经年那个男人真是不能招惹。
清晨,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回响,白岑扶住栏杆,餐厅被尽数收入眼底。
宽敞的桌子前,洛可和陆经年遥遥相对,各不干预,奇怪诡异,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种情况她下去,会不会又惹的一身骚?
迟疑了瞬,下方的陆经年却似察觉到了什么,冰冷的视线瞥过来,幽暗深邃。
残留的恐惧条件反射般渗入骨髓,白岑深吸了口气,快速下了楼。
随着她的脚步声,化着精致妆容的洛可抬头,唇角嘲讽一扯,“终于舍得下来了?怕是想睡到日上三竿,再等人伺候?”
她不悦的将筷子往盘子里拍下,盛着白粥的碗荡了荡。
摆明了要挑错处。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低眉顺眼的回,白岑格外有经验的在陆经年身后站定。
仿佛,有了保护。
洛可做了红色美甲的指尖没忍住扣在了实木面上。
大清早,一个个都跟她做对,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冷色掠过,她倒没继续下去,反而不咸不淡道,“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杵着做什么,喂饭!”
话音落下,不发一言的陆经年摩擦了下椅子边缘,满是淡漠。
白岑这才发现,他面前的食物萦绕着热气,丝毫未动。
他是腿有问题,不是手有问题,还需要喂饭?
她顿了顿,洛可忽而发了火,细眉挑起:“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长手?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喂?”
白岑抿紧唇,不发一言的陆经年抬眸,明明没有任何动作,骤然散发的压迫力还是让周围瞬间安静。
“闭嘴!”片刻,他开口,“你过来。”
白岑敏锐察觉到了洛可的怒气。
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思绪转瞬即逝,听话的半弯腰,白岑搅动碗里粘稠的粥,小米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微用力,勺子将将递到了男人唇边,“经年,吃饭了。”
她神态平静,甚至没有任何一丝不快,卑微又柔顺。
洛可动作放缓,注意力不经意般投向这边。
掩下嘲色,陆经年头微偏,蓦地话锋一转,“你先替我尝尝味道。”
洛可神色稍变,白岑脱口而出:“我帮你尝?”
他不是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吗?
略起狐疑,她摸不准男人喜怒无常的性格,没有动。
陆经年眉眼阴鸷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过后给我换碗。”
没有办法,顶着两人的压力,白岑勺子换了方向,喂入口中,软糯的甜味泛滥开来,夹杂微不可查的异味。
她下意识咽了下去,陆经年颔首示意,白岑继续,喝了大半碗。
“帮我盛。”
“好。”白岑想放下碗,下一刻,剧烈的炙热感从喉咙顺着肠道蔓延,她浑身颤抖。
碗“哐当”掉在地上,粥撒了一地。
陆经年面无表情,洛可不紧不慢的擦干嘴巴。
仿佛,面前的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小猫小狗。
粥里,有毒!
视线变得愈加模糊,白岑死死的咬住下唇,痉挛的蜷缩成一团,不甘与愤怒冲击神经。
是了,陆经年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会做无用功的事,他大概早就有所察觉。
“送去医院。”
恍惚中,耳旁隐约掠过男人的音色,她咽下喉咙里涌现的铁锈味,意识彻底陷入了无止境的痛苦。
再次醒来时,鼻间充斥了淡淡的消毒水味。
白岑动了动,浑身酸软无力,正在吊针的护士温和道,“你醒了?刚洗了胃会有些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倒杯水吗?”
病房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口腔里全然是苦涩,白岑点头:“麻烦你了。”
“没事,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叫我。”护士麻利的扶她半坐,“我先出去了。”
“谢谢。”
温热的水冲淡了苦味,陌生人的善意让她冰冷的情绪多了几分温暖。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无情。
她握紧纸杯,未完全关拢的门突地被推开,熟悉至极的脸映入,白岑震惊的睁圆了眼。
展昭辰,他怎么会在这里?
满是疑惑,展昭辰已然几个跨步来到病床前,清俊的脸上是紧张和踌躇。
他犹豫了会,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事,怎么来医院了,我还以为是眼花了。”
她都消失那么久了,久到他放弃寻找。
他扯出一个笑容,比苦还难看,白岑犹如被浸泡在调味里,五味杂陈。
半晌,她撇开头,淡淡说,“我没事,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现在,她并不想跟过去有过多纠缠。
展昭辰显而易见失落起来,他充耳不闻般继续嘘寒问暖,“时辰不早了,要不要我帮你买点吃的过来?”
他总是这样,对谁都温柔,仿佛没有讨厌的事物。
垂在身侧的手揪住衣摆,白岑讽刺的唇角上扬,平静的陈述事实:“展昭辰,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了。”
男人的身体微僵,白岑波澜不惊,狠心继续接下去,“前不久,我嫁人了,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和你有过多接触。”
嫁人?
不可置信的后退,他身后的椅子被推开,发出刺耳难听的噪声。
白岑皱了皱眉。
发觉失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直盯着一如既往干净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两个字掷地有声,白岑比谁都明白如今的情势。
况且,他们早已经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漠然又毫不留情,恍若和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女重合。
展昭辰晃了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脚像生了跟。
蓦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叩击地面。
沈月欢昂头,高傲的走进来,一把抱住展昭辰的手臂,抱怨道,“你到这儿来,都不告诉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