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从背后叫自己,丁晴的第一反应就是,刚刚是真的人在悄悄跟着他们,只不过是碍于刘岑辉在场,沒现身而已。
丁晴转过身,看到來人,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叫她的人走到她跟前,鼻子里重重哼上一声,说:“想不到真的是,我还以自己老眼昏花了。”她这才缓过神。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丁晴恢复一贯的冷漠态度,对面前的人更别说有好脸色,冷冷的质问道:“刚刚一直在跟踪我的人是你?”刚刚她还以为是肖震在跟踪她呢。
丁树笙盯着丁睛,她正用像仇人似的眼神看看着他,这让他有种说不上來的感觉,“怎么,几个月不见,连爸爸也不叫了?”声音冰冷而又严厉,十分不满的瞪着愤怒的双眼看着她。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跟另一个亲生女儿一样,非常的恨自己,只不过面前的这位亲生女儿更恨自己,如此情形,一个叫“悲凉”的词涌上心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丁树笙,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用‘爸爸’这个词?”
咬牙切齿的直呼其名,眼里满是浓浓的恨意,丁晴一副嫌恶的更是后退两步,连近距离的跟他站在一起都让她浑身不舒服。
“你來做什么?”丁晴知道他沒事绝对不会想起自己,语气依旧冷漠。
“好久沒见,爸爸想你了。”尽管她愤恨的看着他,丁树笙还是笑脸对她,甚至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丁晴头一侧,沒让他碰到,他的碰到跟刘岑辉的一样恶心,而且他不经意的想要摸她的头,让她想起他对她的拳打脚踢,沒由得一阵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几下,这是他最后给她留下的后遗症吧。
听到丁树笙说想她,丁晴哈哈大笑出声,这种话也能从他丁树笙的嘴里说出來,估计他自己都不会信,她又怎么可能相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强忍着破口而出的脏话,一直笑,笑到眼泪都出來了,她指着丁树笙的胸口,面色阴冷的说道:“丁树笙,你说这话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吗?你摸着自已的胸口问问,是在说真话吗?说,跟踪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丁树笙张了张口,沒说出话來,整个人却因为她的两个问題憋得脸通红,试问,有哪个女儿这样对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那个亲生父亲百般不对。
见她这个样子,又这个态度对他,丁树笙心里很是生气,紧抿着唇,脸色阴沉的看着她,“给你老子我拿点钱來用。”
原本不想找她拿钱用的,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这个态度对他,东方翼给的钱虽然还有,可也不够用几天的了,再加上刚刚看她跟一个男人从高档餐厅走出來,既然她不待见他,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爸爸的了。
一听他竟然不要脸的开口找自己要钱,丁晴脸色就沉下來了,从小到大这个人虽然沒有亏待过她,可是在果照的那件事情上,他非不帮她不安慰她,还打骂她,将她锁在家里一个多月不管不问,试问有这样的父亲吗?
沒想到几个月不见,他一开口就是找她要钱,真是够了。
越想越气,丁晴冷冷的道:“丁树笙,你还能不能再无耻点?沒钱!”更何况她自己都捉襟见肘,哪有钱给他。
撇开他是她的父亲不说,就拿一个男人來说,有哪一个男人忍得了被人这样当街羞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臭丫头,你再说一句试试。”见她不给,丁树生突然扬手要打。
丁晴眼神倔强中带着一丝嘲讽,“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这里是小区门口,只要他敢打,她一叫,门口的保安就会冲出來制止他,丁晴这样想着,眼睛里愈发沒有惧意。
而这时小区门口的保安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今天上午才见过丁晴的,所以他有印象,知道了她住这里面的,而住这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小区的人被人欺负呢,于是走了出來。
“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给我安静点。”看见保安正走过來,丁晴附在丁树笙耳边警告道。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您是我们这里的住户,要是有人对您不利,我可以帮助您的。”
丁晴扯了扯嘴角,摇头,“谢谢你啊,一点小争执不碍事,要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她本身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有这样的父亲,真是丢脸。
既然人家都说沒事了,保安也不好再呆在这里,“那好吧,有事大叫一声就好。”临走时不忘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丁树笙。
保安的话,丁树笙沒有听错,她住在这里,想不到她竟然住这么高档的小区里來了,就连他自己都是住在那种最便宜的小旅馆里面的。
等保安一走,丁树笙就阴沉着脸小声音骂道:“死丫头,你还说你沒钱,都住到这里來了,还敢骗我说沒钱?”真是个狠心的丫头,比丁唯一那个丫头狠心多了,唯一还知道在东方翼给他钱的时候沒阻止。
她倒好,都住到这里來了,也不接济一下她老爸,真是白养那么多年,她不怕遭雷劈吗?
“你看到刚刚送我回來的那个人了吧?”丁晴冷笑一声,自嘲道:“他现在做的事情正是你以前对姚娆那些女孩子做的,懂了沒?”真是可笑,还來找她要钱,就算自己肯给,难道他不会嫌弃她的钱脏吗?答案肯定是!
“你……”她是在怪罪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吗?丁树笙气不打一处來,一巴掌就甩了上去,铁青暴怒的脸几乎扭曲,“你不知羞耻。”
丁晴捂着被他打过的脸,嘴角再一次被他打破了,她吐掉嘴里的血渍,笑了笑,看似风轻云淡的嘲讽道:“那你还敢用我的钱吗?这些都是不干净的钱啊!”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错了!这话应该我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丁晴似乎幡然醒悟过來,“哦,不对,早在你把我关在小阁楼里不管不问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丁树笙无话可驳,只是用双快要冒火的眼睛一直瞪着她。
早知道她现在会这样对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她从乡下接过來的,就应该让她在乡下跟着她的外婆自生自灭,也许她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恶毒,六亲不认。
真是大逆不道的家伙,要是放在以前,以他的脾气,他早就捏死她了,岂能容允她这样对他冷嘲热讽。
丁晴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有生以來第一次这么大胆的跟他当面对峙,第一次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看到他气的脸都绿了,真是爽,实在是太爽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保安,看到丁树笙动手打人了,他立刻喊了两个人一起赶了过來,准备英雄救美女。
“小姐,需要我们报警吗?”三个保安走过來,站在他们中间,其中一个关心的询问丁晴,另外两个早已经将丁树笙控制住,就等着她的一句话。
“你们敢!”丁树笙拼命挣扎呵斥着,无奈人老了沒力气了,根本干不过经过严格训练的身强体壮的两个保安。
丁晴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此时进去小区的人越來多,周围已经有了异样的目光,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关切询问她的保安,拉着他的手臂梨花带雨的说道:“保安大哥,报警就算了,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脸面上也过去。麻烦你把他赶走,以后看见他别再让他靠近这里就行了。”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保安顿时就心软了,也沒问是什么情况,拍了拍丁晴的肩,转身严肃的看着丁树笙,“听到了沒?还不赶快走,这位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然我们真的会报警的。”
丁树生好像也发现周围有不少诧异的目光,眉头紧拧,心里窝火的不得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现世报,如此遭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他两手伸进口袋,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冷冷的扫了眼冷漠无情的女儿,最终将手抽回,“算你狠!”咬牙切齿的说完后,灰头灰脸的走了。
看到丁树笙什么也沒捞到就离开了,丁晴暗自松了口气,料到他以后可能还会再來,所以她刚刚特意提醒保安密切注意他,别再让他靠近。
她抚了抚眉心,他临走前好像盯着她有在口袋里准备掏出什么东西,最终还是放弃了,到底是什么呢?与她有关吗?
“这位小姐,已经沒事了,要不要我帮你去拿点药酒,你的脸……”保安打乱了丁晴的思绪,指着她的脸问道。
丁晴回过神尴尬的摸了摸脸,拒绝了他的好意,“沒关系,谢谢你。沒事我就先进去了。”
刚从公司办点事情回來的东方翼,坐在车里看着丁晴走进去的背影,眉头一皱,刚刚她和丁树笙发生的经过,他多少看见了一点,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尾随而來的一个人,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