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却叹息道:“显然不成,小六在安国侯爷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二来,小六染病安国侯爷必定上心,想从中插手作梗恐怕不能成事。”
晋楚穆随后蹙眉:“那该如何是好?”
姬氏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是以前老祖宗说过的一句话。”
晋楚穆忙问:“什么话?”
姬氏笑哼:“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流言,总是能杀人于无形。”
晋楚穆蹙眉:“流言?”
姬氏点头:“之前小六不是靖王妃吗?”说着,她就慢慢转眸过去看了看晋楚穆,继续道:“而今小六和安国侯爷似乎也仍旧未行昏时大礼,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两人就这么在一起,自是于理不合的,我想就算安国侯爷再怎么一手遮天,恐怕也是难以堵住悠悠百姓的八卦之口吧?”
晋楚穆听了姬氏的话后深以为然,于是在出了园子之后就着手安排人去到了靖州,意为大肆散布有关晋楚染、轩辕季风以及北堂熠煜三人的有关往日流言,晋楚穆为了能在靖州迅速引起轰动,也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靖州百姓关注,更是在流言里头不乏夹杂了些许不太确实的谣言,虽然话里头说得大多也是事实,但终究却并非真相,于是流言就在靖州百姓口口相传的删繁就简之下,最终就莫名其妙的被粉饰编纂成了一桩不顾颜面,更枉顾人伦的风流韵事,属于轩辕下三流,毕竟这事情有关侯府,也有关轩辕皇族,因而就在仅仅一夜之间,靖州市井之间就已经是翻了个天又覆了个地,而晋楚染、轩辕季风和北堂熠煜三人之间的情感瓜葛纠缠更是早已经极快的传遍了靖州的街头巷尾,上至老妪,下至孩童,无人不谈,无人不晓,而其中被市井讨论得最多,谴责得最惨的自然是晋楚染无疑,身为女子不守妇德是何等的过错,非靖州小城常理能容。
而军营里头消息本就闭塞,又因着北堂熠煜的缘故,就算军营里头少有几人出去采买东西偶然晓得了这事却也是不敢多说的,因为北堂熠煜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直接在军营里头下了死令,说若是有人敢透露出去半个字,他就一律杀无赦,所以晋楚染直到现在都是一无所知的,这日晌午,晋楚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嘴馋想吃靖州城北玉兰街上头卖的甜百合糕,于是就让小莲去买,因而小莲就匆忙出了军营,一路上耳朵里不乏听得了几句有关晋楚染的八卦闲话,心里极为不舒服,人一回去就把方才耳朵里听得的话全然告诉了晋楚染,且一字不落。
但晋楚染听了,面色却仿若平常,一面吃着甜百合糕,一面轻叹着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的,”说着,晋楚染就抬眸笑看了看小莲道,“你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小莲蹙眉:“可是那些靖州百姓把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晋楚染好奇问:“怎么说的?”
小莲只是抬眸看了看晋楚染,并不敢出声。
晋楚染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小莲小声道:“奴婢是怕姑娘听了生气。”
晋楚染“切”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
小莲低眸下去。
晋楚染随后看着小莲道:“我不生气。”
过了一会儿,小莲更低了低声音才肯道:“靖州百姓都在说姑娘一女事二夫,没干没净。”
晋楚染听完眉宇一蹙,差点没一口被甜百合糕呛死:“当真说得这样不堪?”
小莲缓缓点头。
晋楚染蹙眉。
怎么会这样?
随后,她忙又问:“你是如何听得这话?”
小莲也蹙眉:“市井之间的百姓都在谈论。”
晋楚染却想了想,奇怪道:“我前儿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
小莲不言。
她也不知道。
她也是今儿出去了才晓得事情竟然已经被传得满城风雨了。
晋楚染忙将手里剩下的甜百合糕全部塞进了嘴里,随即起身拍了拍手道:“跟我出去一趟。”
小莲挣眉问:“姑娘去哪儿?”
晋楚染看小莲一眼道:“当然是去靖州城里了。”
小莲“啊”了一声,面色显得颇为踌躇:“姑娘还是不要了吧?”
小莲方才都是搂着说的。
她委实害怕若是晋楚染到时候去到了靖州城里耳朵里听见那些市井之徒谈论得更加没羞没臊的胡话会心里头更加生气。
晋楚染却摇了摇头:“这事想来没那么简单。我定是要瞧个究竟的。”
说着,晋楚染就出去了大帐,随后晋楚染就和小莲一人骑了一匹快马不消一个时辰就来到了靖州城中,靖州城里头的百姓其实大多都并不识得晋楚染长相,只是听说尔尔,因而晋楚染和小莲两个人就这样在街头巷尾大大方方的逛了一整圈也都没有发生什么动静,更没有被人认出来,但晋楚染耳朵里也确实是听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整个故事说的很吸引人,但晋楚染方才竟然差一点都没觉出那些市井之徒口中一直在谴责编排的人就是她自己,晋楚染笑了笑,若非是她有心来听,否则也果真是听不出来那个故事里头说的就是她和轩辕季风以及北堂熠煜两人的牵扯纠缠,晋楚染一时听得过于入神,她心中万分诚恳的觉着这个故事比她所经历的种种可要精彩绝艳多了,这才是人生呐,晋楚染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轻笑着摇了摇头。
但晋楚染面上笑意还未及收起。
前头就有一个男子回过头来好奇问晋楚染:“姑娘你笑什么?”
晋楚染身子一震,这才缓过了神来,她看着前头的男子神色不解,因为她根本没有听清那男子到底问了一句什么话,因而晋楚染疑惑的“啊”了一声。
男子重复一遍:“姑娘方才在笑什么?”
晋楚染听言“哦”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其实没什么。”说着,她又含笑往前头一指:“就是觉得你们口中说的这个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男子不免讶异:“有意思?”
晋楚染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是轰轰烈烈。”
一时前头聚拢的几个市井之徒就都被晋楚染的话吸引过来,有男有女,虽各有各的营生,但一旦八卦起来却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想管了,晋楚染本来以为八卦闲话只是在女子闺阁之中流行,但却没想到男子之间竟也是一样,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晋楚染今日也算是大开了眼界,随后,前头年妇人忙来到晋楚染的面前道:“这可不是什么故事,这是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晋楚染装作不解的样子诧异的看着妇人。
妇人随即就上下打量了晋楚染一番道:“我看姑娘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晋楚染笑着点点头:“是。”
妇人笑:“难怪会不知。”
晋楚染问:“不知什么?”
妇人道:“其实方才说得也并不是什么故事,而是昔日靖王、靖王妃以及安国侯爷三人之间的一些风流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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