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路和王爷说了一声后,直接与旁边的三个大汉商量。
寥寥几句,达成共识。
三个大汉中的一个瘦高的男子走出来,“我叫曹洪,是老二,这是曹三曹四,从名字上相信各位大人也能区分开来了,分别是老三老四。”
一眼望过去果然长得都很相似,未有中毒的,倒是正好这一家的四个兄弟,想必身手极为强悍了。
曹路道,“兄弟几个都愿意为王爷效命,只为离开此等鬼地方。”
王爷点点头,算是应了。
曹路犹豫的道,“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昌邑王拿起下人端来的一杯清茶,一口喝完后,忽而一笑,“且听本王说来……”
傍晚十分,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影,空旷如鬼镇,哪怕还有人也是急匆匆的离开,前头的路上多了一伙惹眼的人,也不曾滞留一秒,“嘭”的一声关上门。
傅笑涯扇了两下,这会儿已是傍晚,倒是不怎么炎热,随手卡在腰间,咳嗽。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算了。”
旁边陆续站着太子、昌邑王、曹路等人,满满当当的人挤在小路上,差不多将这里给挤的,再没第二个人通过。
正巧,地上的五花大绑的花蕊儿,头一轻弹,紧接着是手腕,不一会儿竟是要醒来的预兆。
曹路一手抹了下巴,“当时点了穴道,算算时辰差不多这时候清醒。”
她身上捆绑的很严实,足足用了五根粗绳子,哪怕醒来,也是难以挣脱。
花蕊儿眼神恍惚,很快恢复神智,一瞬间的眼神,理智到深邃。
看清楚局势后,反应迅速,逐渐变得软和,小鹿般的向王爷求助。
“王爷,小女子被这群男人给欺负了,他们要对小女子用强,小女子不答应,于是和他们打起来,可怜我只能恢复三成的武功,再次受到创伤,以后只能是普通人了……”
说着,开始哭泣起来。
这和曹路说的完全是不一样的,说来也是,哪能听曹路的一面之词,还得听花蕊儿说的。
昌邑王不由的信了几分,皱眉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小女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说,一开始只有一个人……后来和他一伙的都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听那人说小女子做坏事,所有人都来抓小女子,分明是想白白抢走小女子。”
花蕊儿哭哭啼啼,咬字却很清晰。
昌邑王砸吧砸吧嘴,一想到算计,神情阴郁,不善的看向曹路,“曹路,你说,花蕊儿是因为什么事和你们起的冲突?”
“确实……有个兄弟确实很好美色,想必是他坏事。”曹路承认的很痛快。
王爷的神情立即有了变化,“那你可是冤枉花蕊儿了。”
曹路着急了,“不不,王爷您听曹路一一道来。”
“你说,本王听着。”
身后的曹三走了出来,粗糙的施了一礼,害怕曹路解释不清楚,急急的道:
“回王爷的话,花蕊儿姑娘最终还是保下了清白,且十三条命换一条命。兄弟几个不正常的昏睡,一直到现在都没醒,女子身上并无解药,仅有一份毒药。想来,兄弟几个怕是永远不会醒了,哪怕有解药,她定然不会给的,这么多条命换一条命,王爷觉得可否划算?”
旁边的曹四也走了出来,略做补充,“王爷也是知道的,我等害怕这女子身上淬毒,没有近身过,还是这位夫人略懂医术,才近身查看的,结果真是没有解药。”
曹路反应过来,认真道,“听闻这位公子也出现过相同症状,说明此人心肠是歹毒的。死不足惜。”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一身素衣的太子略拱手。
眉宇间闪过为难,花蕊儿的意外苏醒,让事情的真相露了出来,说到底也是那位兄弟行事不端正,凭什么让他们几个来承担责任?
反正这事事小,离开巫山镇是大事,可不能让王爷改变主意。
太子回以一拱手,沉吟的道,“花蕊儿姑娘,可否解释你身上的毒药?为何他们都昏睡不已?”
一提到这事,花蕊儿面露疑惑和恐惧,“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女子身上怎么会有毒药呢?我不擅长用毒。”
她低垂着头,哭着说道,“为了达到目的,连下毒药的事都能诬陷小女子,命怎么那么苦,小女子本以为这辈子命转好,还能献给万岁,不想依然如此凄惨,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曹路抱拳,真诚的道,“王爷,哪怕这姑娘说的是真的,冤有头债有主,真正起歹意的人已中毒,也许不日就此逝去。我曹家四兄弟,真真是后来见兄弟几个败下镇来,曹家兄弟才插手的。”
眼见王爷在深思,曹路一下跪在地上,“况且,用花蕊儿才能交换神仙,大好的前程都在眼前,王爷可不能心慈手软。”
“什么?”花蕊儿忽然使劲起身,结果滚了一圈,“什么意思?”
提到前程,一下想来此时的困境,以及回京后,在父皇面前的说辞,王爷的神色一下笃定下来,“花蕊儿是唯一的希望。”
曹路眼见此,明显的呼出一口气,“听说神仙貌美如花,十年如一日的年轻,皇上见了肯定喜欢神仙。”
花蕊儿许是知道说再多的话都是白费口舌,为了利益王爷不可能救她,一下没了声音,头也低低的低垂着。
在场的,暗地里不断交换眼神。
他们从原来居住的居民打听到了许多关于神仙的事。
同时在多人口里听见的事,重点思量对策。
少数的言论放在一边,为了留下神仙,都绞尽脑汁。
傅笑涯复又从腰间拿出扇子,冷漠的看着地上的花蕊儿,“说来,这种女子,进献给了皇上,还不是她说什么,天下就是谁的。”
昌邑王有了反应,俨然认真的在思量。
傅笑涯没拿那番话当回事,随便的继续道,“这些也不知能否打动神仙,国师这位子可是非常诱人的。”他看向史氏。
与他对视许久,史氏挪回目光,轻声道,“要是神仙半夜再来,岂不是要等数个时辰,妾身看路上的人一个没有,怎么看也是马上要来的。”
“快了。”曹路一手抹掉脸上的咸汗,望着小路的尽头。
正好是拐歪口,那里黑漆漆,仿佛随时都能出来个鬼东西,心里不可自止的紧张。
旁边房屋里暗地里不少人在看这个方向,想要知道到底在干什么,黑黢黢的目光,格外惊悚。
其中对目光敏锐的智鱼与赵戬戬,连续几次惊弓之鸟,精神疲惫。
史氏今晚上特意选了厚实的黑面纱,为的就是遮掩脸颊上遍布至下巴的红斑,趁着夜色,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太子也未有发觉。
她眉头一挑,拐弯口一道身影正在走来,倒是真的有点意思,浑身是散着微弱光芒的土黄色。
史氏轻声道,“来了,看那里。”
所有人都往那边看去,智鱼提起早已拔出的剑来,十分戒备,在此前他还是无神论者,眼见此人的模样,竟是怀疑起了人生。
世上真有功法能修炼到此种地步么……
智鱼颤着声音朗声发问,“可是神仙前来?”其实他更想问是什么鬼东西,考虑到得罪来者的后果,默默咽下。
本以为她不会出声,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黑雾,浓郁的雾围绕在她的脸上和衣衫外,说是走来,倒不如说是飘来的。
声音很是飘忽,“是我,外来者,可要随我一起来?永生和财富,源源不断。”
充满诱惑。
傅笑涯甚是活跃,扇子扇的频率都快了几分:
“阁下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实不相瞒,在下没有半分修炼仙法的天赋,你这倒是别致,不如教我一下,回头我将牢狱里的死刑犯偷出来都给你。”
此话一出,被她诡异的出场方式震得两股战战的人,往他方向看了几眼。
“呵……食人肉身,夺人精血,哪怕没有半分天赋也是能学的,小公子,你要就随我来。”
众人嗤之以鼻,这话也就听听,你说要来就要来吗?
谁知道傅笑涯真的往前走。
好几个都想拉住他,但吓得愈加腿软了,眼中惊恐。
一个牙齿打颤,“这人怎么了?”不知道这时候不能单独离开吗?
无人回答他,呼吸声一片加重,心里生出哪怕永远留在巫山镇,也不要和这玩意儿对上的强烈的生存意念。
史氏眉头一皱,快步移至他前面,一点他的灵台,“清醒过来!”
直接将傅笑涯点的一个激灵,果然清醒,急急后退了几步,他勉强冷静下来,轻了对史氏道了一句,“多谢。”
他朗声对半空中的神仙说,“神仙,这个先缓缓,有其他的事和神仙一叙。”
黑雾“咦”了一声,“怪不得就只有一个……原来是你在,别来无恙啊,画玉。”
“画玉”两字落下,太子眼中惊鸿,那是怎样的一双清亮的眼,含着浓浓的担忧。
又听那神仙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何事?”
事情生周折,好在看着不像是坏方向,所有人都在互相看,“画玉”不太可能是女子,所以大都在看女子,分别是史氏、白衾、赵戬戬、花蕊儿。
太子强硬的将史氏塞在他的身后,史氏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是懵懂。
不明白哪里来的故人,还是个修炼此等邪术的故人,记忆中并无这样的人。
太子不放心的侧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史氏,炯炯有神,伸手篡住她的手,维护之意明显,朗声道:
“神仙的面貌为何隐藏在黑雾后,见故人还是以真貌示人较好,还请神仙快快下凡来。”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好啊!”
应了一声后缓缓落在地上,不少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看她身上的黑雾渐渐消失。
呈现出一张艳丽且年轻的脸,再是凹凸有致的身子。
若不是清楚这女子是吸食生人血肉得来年轻样貌,怕是无数男子如飞蛾扑火,往她身上扑。
哪怕心里明白,也有不少男子咽下口水。
傅笑涯仿佛一下子不记得先前那一幕,依然心大的搭话,“你是殿主么?”
“殿主?”艳丽女子重复了一遍,继而疯狂大笑,很是恐怖。
她笑的眼角留下一滴泪,“你真是好笑,居然问我是不是殿主!天底下居然还有此等荒诞的事情。”
史氏眼皮一弹,这人是清楚殿主就是她了,这就奇怪了,为何她认识自己,自己反而不认识她呢?
人老了,记忆果然不好使了么?
这一出,旁人愈加的恐惧,已经有两个属昌邑王的侍卫在往后退了,任凭同伙怎么喊都喊不住。
昌邑王的脸色难免更差。
太子稍微好些,怕是怕的,但也明白此人会点雕虫小技而已,恐怕用了某种法子制造幻术,但为何史氏在,幻术就不生效,他不想去深想,只想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
史氏想的就比较跳脱了,倒是觉得此女形象一落千丈,不再感到虚无感,此种夸张的姿态,更多的应该是对她的敌视。
虽是故人,但来者不善,心里多了几分慎重。
在看了许久仔细端详面貌后,史氏觉得此女脸上浓妆艳抹,声音也是缥缈,真的不便分辨,真是为难她的记忆。
此女听声音年纪在十六岁左右,记事最早差不多要八岁,八年间,她一直都在太子府里,更是早早离了天机殿多年。
这倒是奇了怪了。
对了,此女吸食人肉,还喜欢漂亮女子,说不定就是用邪术养的这般年轻美貌。
这具身体一刮破,怕全是恶臭了吧。
史氏为自己的联想而恶心万分,幸好她没承认自己就是殿主,免得平白玷污了名声。
她艰难的道:“恕妾身眼拙,并不记得姑娘,还请姑娘提醒一二,好让妾身记起来。”
她一出声,一阵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仙口中的“画玉”原来是这位夫人,难不成这位夫人也会此等绝妙诡异的身法?
不敢在此时插嘴,只是觉得站在史氏身边,平白有了底气,不至于腿软身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戾后》,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