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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不要对我好,我不需要

许你蔚蓝 花千树 12742 2022-11-04 17:37

  洛汐在楼下等战亦风时,恰好遇见肖南下楼取外卖。

  “这么晚了,要出去吗?”肖南关心地问。

  “嗯,见个朋友。”洛汐回答,瞥见对方手中的打包盒,“天天吃外卖?”

  “嘿,九哥不让我天天去你家蹭饭……”肖南不好意思似的。

  “没关系,以后我在家就叫你来吃饭。”洛汐就想和司君羡对着干。

  肖南有些开心,正要说什么,对面车灯的光线便打在两人身上,注意力全被带走了。

  战亦风开一辆捷豹,是私人定制款。

  “嚯,你朋友够壕的。”肖南眯起眼睛,透过前挡风打量主驾的男人。

  想当然地把他当成了司君羡的威胁,自然要好好看一看。

  “不说了,拜拜。”洛汐惦记着叶蔓的事,匆匆上了车。

  驱车离去时,战亦风的目光也在肖南脸上停了片刻。

  “我们去哪儿?”洛汐问。

  “去我的画室?”

  战亦风略带问询的语气,是在征询洛汐的意见。

  “好。”洛汐相信战亦风的为人,在得知她结婚后,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听到洛汐答应,战亦风很开心,他觉得在洛汐心里,自己和韩靖霆、白卿辰还是不一样的。

  战亦风的画室离市区不算近,工业风浓郁,看上去简单粗犷,但细节中又不乏精致。

  大大小小未完成的作品错落地摆放着。

  “你的技法纯熟很多。”洛汐出于职业原因,忍不住都看了一遍。

  “过了这么多年,如果不进步,那也是说不过去的。你坐,我给你泡杯咖啡。”战亦风走到一侧的料理台。

  “不用麻烦了。”洛汐说。

  战亦风感觉到她的疏离,于是抬起头,温柔的眸子直视洛汐道:“给我一个做朋友的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错误。”

  洛汐沉默,任由战亦风在咖啡机旁忙碌。

  渐渐地,有香气飘出来。

  很快,洛汐面前便多了两杯冒着热气的手工咖啡。

  “尝尝?”战亦风邀请。

  洛汐没有客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口感醇厚,回味绵香,“手艺不错。”

  战亦风正仔细地清洗器具,闻言,他爽朗地笑起来。

  当然,他没忘记洛汐的来的目的。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屑于利用别人的弱点。

  在这点上,他与白卿辰有着本质的区别。

  熟悉他们仨的人都想不通,这个铁三角是怎么形成的?性格似乎完全都不搭,但又很互补似的。

  战亦风坐在洛汐对面,手里是一杯浓郁的黑咖啡。

  “白卿辰和叶蔓是怎么回事?”洛汐直奔主题。

  “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错。”战亦风主动坦白,将四年前叶蔓为寻找孩子下落而委身白卿辰的事和盘托出。

  洛汐听完,沉默良久。

  然而平静的表情之下,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叶蔓为她做了如此沉重的牺牲。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叶蔓虽然知道晴天的下落,却宁愿被白卿辰威胁也不把真相说出来,可见……

  洛汐只觉得牵连的人太多,也伤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战亦风说完之后,终于可以舒一口气,把多年的心结拆开。

  在叶蔓的事情上,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不过……

  “小溪,其实卿辰对叶蔓,还是有感情的。”战亦风能察觉白卿辰对叶蔓的特殊,“只是,他不是善于表达的人。”

  “感情?白卿辰?”洛汐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战亦风抿唇,很想找出合适的表达来形容一下自己的好哥们,但似乎有些无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洛汐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小溪。”战亦风同时站起来,握住洛汐手腕。

  洛汐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疑问。

  战亦风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松了手道:“你在这边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嗯,谢谢。”洛汐保持客气。

  “这里打车不方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战亦风想的很周到。

  他了解洛汐,如果自己再要求送她回去,她一定不会答应。

  洛汐没推辞,毕竟是战亦风带她来的,这里的确不好叫车。

  等待司机前来的功夫,战亦风邀请洛汐看看他这些年的作品。

  洛汐欣然同意。

  两人来到二楼的陈列室,已经完成的油画作品都被装裱好,放在特定的位置,上面有射灯照着,犹如一个小型的展厅。

  洛汐一进入,就看到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幅肖像画。

  雨中的女孩儿是那么熟悉。

  惟妙惟肖的模样,刻画出她满心的期待还有隐隐的不安。

  那是顾溪。

  也是曾经的自己。

  洛汐的视线从那张大画上移开,看起了其它的。

  然而,注意力再也无法全部集中。

  战亦风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只等洛汐全部浏览一遍。

  “够资格与UAC签约么?”他声音平静,像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洛汐莞尔:“你自己就是老板,和我们签什么约?”

  “听说你在签独立艺术家,是觉得我不够独立,还是算不上家?”战亦风问。

  “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画廊老板。”洛汐提醒。

  “如果你愿意和我签约,我随时都可以不是。”战亦风不像在开玩笑。

  “何必如此?”洛汐不解,“你这么做,就不怕韩靖霆怪你?你们可是兄弟。”

  “事到如今,你还去在乎他的感受?”战亦风反问。

  洛汐觉得战亦风似乎误解了她。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亦风,不要对我好,我不需要。”

  战亦风眼底转瞬即逝一抹悲伤的色彩。

  洛汐继续说:“我是不够聪明,但我也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你想和UAC签约,是为了帮我度过眼下的难关,对吧?很感谢你,可真得没有必要。你是一位很优秀的油画家,我有关注过你的作品,以后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洛汐,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战亦风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所有成长和蜕变都伴随着伤痛,洛汐的变化如此之大,他可以想象她的经历有多么沉痛。

  洛汐只是笑了笑,“司机还没到吗?”

  “我们下去等吧。”战亦风不再强求。

  洛汐离开之后,战亦风注视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尾灯,在冷风中站了许久。

  有些错误,果然是无法弥补。

  那个雨中的女孩儿,再也不会出现了。

  *

  洛汐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叶蔓那里。

  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音。

  洛汐急了,打电话给叶蔓。

  “喂?”电话里是醉醺醺的声音,“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在哪儿呢?”洛汐问。

  “在……在家啊。”叶蔓迷迷糊糊地说不清楚。

  “开门,我在门口。”洛汐心疼。

  “啊?你等,哎哟,等我。”叶蔓起身的时候,被沙发碰到了腿。

  洛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叶蔓绯红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叶蔓显然是喝醉了,可能连晚上发生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来看看你。”洛汐的鼻尖泛酸,眼前的姑娘为她承受了许多,她却如此后知后觉。

  她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朋友?

  “好呀,进来进来,我们不醉不休!”叶蔓拉洛汐进了屋子。

  地上是散落的酒瓶,红的啤的,目测有五六瓶。

  洛汐将它们一一扶起立成一排,和叶蔓一起坐在了地板上。

  “啪!”

  叶蔓打开一个易拉罐,递给洛汐。

  洛汐接过来,陪着叶蔓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叶大小姐也会为男色伤神吗?”洛汐调侃道。

  叶蔓喝多了,不再像平时那样没心没肺,听了洛汐的话,反而更难过。

  她摇摇头,委屈地靠在洛汐肩膀,醉眼迷离。

  “蔓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区区一个白卿辰,我们不怕他。”洛汐安慰。

  “洛汐,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管。”叶蔓还想隐瞒。

  “和我无关?你确定吗?蔓蔓,”洛汐顿了顿,目视前方道:“我和战亦风单独聊过了。过去的事,他也都告诉了我。”

  叶蔓的身体一僵,大脑嗡地一下。

  她想要保守的秘密,战亦风怎么就轻易说了出来?他不是说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蔓蔓,对不起啊,让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洛汐扭头,带着内疚的笑容。

  “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遇见渣男,是我自己活该。”叶蔓还在硬撑。

  洛汐抬起胳膊,转身将叶蔓抱住。

  “傻姑娘,说什么呢……”她的眼眶酸胀,泪水滚烫,“照你的逻辑,那活该的人是我才对啊。”

  叶蔓破涕为笑。

  这时候的她,反应慢了半拍,但头脑在当下是清醒的。

  她终于认清了现实,那就是洛汐真得什么都知道了。

  “战亦风连孩子的下落也告诉你了吗?”叶蔓问。

  洛汐看着叶蔓,笑容里是苦涩:“就是因为他不说,你才执意去找白卿辰的对不对?后来我回来,白卿辰用孩子的下落来威胁你,你不得不屈服于他,是吗?你这么做,就不想想我会有多难过?傻丫头,最坏的打算我都做好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叶蔓垂下头,酒劲儿愈发厉害,她感觉脑袋木木的。

  “白卿辰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告诉我,以后就不要再怕他的威胁,好吗?”洛汐循循善诱。

  叶蔓不吭声。

  “还是说,他又有了其他的手段?”洛汐问。

  “别问了,洛汐。晴天的下落,我是不会说的。”叶蔓忽而变得坚决。

  洛汐皱紧眉心,“蔓蔓,你觉得我是承受不住吗?还是希望我去和韩靖霆拼个鱼死网破?你知道的,无论你说不说,我总会知道,只不过要耗费的心血会更多。你忍心看我继续痛苦下去吗?”

  无奈之下,洛汐只好把话说重,尽管这样显得很自私,可她不希望叶蔓再为了自己受到伤害。

  叶蔓捂住耳朵,央求道:“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

  “叶蔓!”洛汐拽住她的双手,强迫她看着自己:“叶蔓,你知道晴天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不想苟且的活着,我想活得有意义。你能理解我吗?”

  “对不起,洛汐……”叶蔓哽咽起来,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做错了。

  她的隐瞒,本意是希望洛汐能好好地活下去,可实际上,洛汐的每一天,都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

  那些表面上的快乐和轻松,不过是在刻意的麻痹自己。

  洛汐渴望的眼神,终究还是让叶蔓开了口。

  回忆那天和白卿辰的对话,叶蔓的心再度揪了起来。

  那天早晨,她忍着全身伤痛,颤抖着声音问白卿辰:“孩子呢?”

  白卿辰冷眸微眯:“真想知道?那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蔓倔强地看着他,“希望你言而有信。”

  白卿辰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但还是说了实话:“被卖了,值两万。按照靖霆的性格,不会留活口的。更别说,这件事还是陆星蕴一手操办的。你那姐们也是够胆,怎么就非说那孩子是靖霆的?孩子出生后又验了一次DNA,仍然是不匹配,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要我说,靖霆也算仁至义尽了。”

  叶蔓说完,担忧地看向洛汐。

  洛汐的大脑久久陷入空白,对于孩子的下落,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在确认之后,还是忍不住心疼和难过。

  然而,终究回天无力,她也只能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真得不是韩靖霆吗?”

  那又会是谁?

  洛汐从来没有怀疑过孩子的身世,可现在,她动摇了。

  距离那个晚上已经过去快要五年了,各种的细节她早就记不清楚,只记得男人温柔地蒙住了她的眼睛。

  难道,这个举动就是为了让她误以为是韩靖霆做的?

  洛汐起了一身冷汗。

  是什么人,要这样算计她?害得她为此付出了两条人命,还有顾家的前程。

  “洛汐,对不起啊……”叶蔓嘟囔着,不知不觉人已经睡着了。

  洛汐把她扶到床上去,给她盖好被子。

  叶蔓的酒品就是这样,明天醒过来,今晚说的话或许就都忘了。

  忘了更好,不是吗?

  她没有收拾,就好像根本没来过。

  第二天中午,洛汐接到叶蔓的电话。

  对方先是小心翼翼声东击西,最后试探地问:“我昨晚好像梦见你来我家了唉!”

  “是吗?你居然没有梦到学长萌到了我?”洛汐故作惊讶。

  电话那头的叶蔓长舒一口气,心想果然是做了场梦。

  “没事了,没事了。”她忙说。

  “嗯,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哦。”洛汐语气如常。

  “好。”

  结束通话后,洛汐让江凌云给她找白卿辰的号码。

  二十分钟后,她给白卿辰发了条短信:“我是洛汐,关于孩子的下落我都已经知道,你不要再骚扰叶蔓。”

  “这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白卿辰的回答,和他的人一样惹人厌。

  “她对你没有好感!”洛汐警告。

  “对我没有,对那个穆什么就有呗?放心,她喜欢谁,我就毁掉谁。”

  洛汐不由地蹙眉,这个白卿辰,和无赖有什么两样?

  话题没有办法再继续。

  下班前,席琳的助手Lisa特意来关照洛汐,不要忘记晚上的宴请。

  洛汐回家换了身衣服,中规中矩的女士西装,透着飒爽和干练。

  江凌云陪她一同出席。

  “洛总,席琳这都请的什么人啊?怎么感觉一个面熟的都没有?而且看起来都像是暴发户一样……”

  江凌云正说着,就看到席琳带着几位谢顶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过来。

  洛汐微笑着迎上去,听席琳挨个介绍。

  这个总那个董,听起来都是功成名就的企业家。

  江凌云不好说什么,毕竟席琳在职务上也高他一级。

  “这是我们UAC的亚太区负责人洛汐洛总!不光人长得美,能力也很突出哦!”席琳不遗余力地捧着洛汐。

  谢顶的中年男人立刻伸出双手握住洛汐的右手,露出一口大黄牙:“洛总,久仰久仰,真是名不虚传啊!”

  洛汐浅浅一笑,抽出手道:“过奖了李总,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关照。”

  “洛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区负责人,这女人当高管啊,通常付出得都会多一点。”另一位老总不阴不阳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大家请就坐吧,席琳还安排了演出请诸位贵宾观赏。”洛汐笑盈盈地转移了话题。

  宴席间,推杯换盏是免不了的,碍于洛汐的身份,有些敬酒她躲不过。

  席琳乐得看他们对洛汐“下手”,言语之间看似体恤洛汐,实则在助纣为虐。

  “李总,我们洛总不胜酒力,这红酒也就两瓶的量,您可悠着点儿!”

  “陈总陈总,我可和您说,洛总的投资眼光那可是绝不会差的,您和我们UAC合作,就放一万个心吧!”

  ……

  洛汐听得火冒三丈,但表面还要和气生财。

  江凌云早就被一群人挡在了外面,挤都挤不进来。

  好在洛汐穿得多,才没有被占便宜。

  但那些人离她过于近,已经让她感觉不舒服。

  也不知道席琳背后和这些人说了什么,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

  “各位老总,别都恭维我呀。我虽然是负责人,但是席琳才是各位的直接负责人,总部对她委以重任,是对她能力的认可。各位的热情我心领了,可也不能厚此薄彼,对不对?”洛汐一个回马枪,把矛头指向席琳。

  席琳忙摆手,“不不不,我哪里能和洛总相提并论呢?”

  “洛总说得对,不能厚此薄彼!”有人附和,很快便又有人支持。

  洛汐很清楚,酒场上从来不缺这样喜欢落井下石的人。

  这些人并不是想放过洛汐,反而是希望一箭双雕,反正在他们的眼里,女性在职场上就是被用来潜规则的!

  对心怀不轨的人而言,所有身居高位的女人,凭的都是姿色,而不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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