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想,也可以试一试。”司君羡似笑非笑道。
他看着洛汐的眼神,好像在问她:你想试试么?
洛汐勾唇:“空口无凭,我要你写下来。”
“那就是同意了?”
“你刚才也说了,在商言商,谈个项目还要签合同呢,更何况我们的标的物是人。司总应该知道,人是最不可控的。我不能仅凭你说几句大话,就把自己赔上吧?”洛汐想试试激将法,好奇惹恼了司君羡,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当然,她还有另一层心思。
如果司君羡真有通天的本领,至少能与陆星蕴抗衡,那么于她而言,必然是事倍功半。
可是,这同盟关系,会牢靠吗?她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答应。
司君羡的眼神,让洛汐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指尖。
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协议当然少不了,如果你想把杀人放火也写进去,我不介意。”他幽幽地说。
“那也不至于。司总,话都说到这了,我们不妨开诚布公?你觉得呢?”洛汐不想再兜圈子了,只因对方的气场太强,她觉得很累。
洛汐渐渐领会到,在司君羡面前,心机是很没用的东西。
“很好。”司君羡对洛汐的提议表示很满意。
“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洛汐想到那次在咖啡馆,和司君羡相亲的女生说的那些话,她说司君羡喜欢男人,是要骗她做同妻。
司君羡眸光清幽,平静地说:“不喜欢被家里安排婚事,索性自己解决。”
“不觉得太草率?”洛汐问。
“不会。一年后协议终止,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在这期间,我会给你一张附属卡,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如果你不想公开,那么只需要应付我家里,对外,我们的关系保密。若是你有需求,也可以维系开放式婚姻的关系,但最好不要被拍到。”司君羡娓娓道来,“为了补偿你,我会尽到一个丈夫职责,保护你不受欺负,在事业上为你助力。”
这天方夜谭般的条件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亚于中了巨额彩票。然而越是这样,洛汐就越知道这背后的利害关系。
仅仅为了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看来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另一半,真得是很用心啊!洛汐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司君羡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你就这么肯定我以后不会成为你的麻烦?比如甩都甩不掉的那种?”洛汐故意问。
司君羡浅笑,以十分冷淡的口吻,“论起自信,我们两个倒是各有千秋。你如果想要假戏真做,大可在我面前试试自己的魅力。”
“玩笑而已,司总不必当真。我反而觉得同性才会有真爱,从女人的角度来看,男人靠不住。但我们是合作关系,我相信司总在生意场上的人品。”洛汐旁敲侧击地表达立场。
司君羡不会听不出,他颔首,“当然。现在该你了,有什么要求,告诉我。”
洛汐垂眸,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眨动,大脑在快速思考。
片刻后,她凝视司君羡的眼睛。
“我的私事不便说。如果你能做到如你所言,尽好丈夫的职责,保护我不受欺负,无条件支持我做的事情,无论是否触及你的利益或是得罪你的朋友,那我们便成交。”洛汐斩钉截铁地说。
“司总,我需要的是盟友,一个能保证我绝对安全的伙伴。如果做不到,那我不可能和你签任何协议,那无异于我在以身涉险,还不如一个人安全。希望你能明白。”她又补充道。
“我很欣赏你的坦白,正因为你有所图,才更有利于我们的合作。你的要求我全部答应,但有一个前提,你要保证自己不做任何过激行为。”司君羡答应地很痛快。
洛汐有些意外:“司总的这个前提,挺有意思。为什么会这么想?是看我像恐怖分籽么?”
司君羡笑起来,“凡事,安全第一,头脑冷静最重要。”
“既然司总只是为了应付家里,那我们就不要刻意公开关系了。我猜我的形式婆家并不好对付,还有那些竞争对手们也会很棘手,否则你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至于你说的开放式婚姻,我会考虑。”洛汐并没有真想给司君羡戴绿帽子,只是他说都说了,她若是浪费这机会,有点可惜。
“OK。那你休息一下,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司君羡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洛汐望一眼舱外的无边夜色,一轮圆月垂于天际,又倒映在海面,清冷又明亮。
她这才注意到,游艇已经停下来,四周安安静静,只有波涛流淌起伏的哗哗声。
冬季的空气稀薄,月亮好像离地面更近,似乎就在不远处的样子,吸引着洛汐踏出船舱。
一阵冷风袭来,她打了个激灵。
然而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美丽景象全部吸引走。
洛汐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像置身于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星空、海洋,美得那样不切实际。
浩瀚的海与无垠的天,在茫茫夜色中,本没有过多色彩,但因为有了月光,一切便不同了。
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洛汐产生了一种渺小的自觉。
司君羡从舱内出来,拿了一条上等的羊绒薄毯披在洛汐身上。
洛汐惊觉,手便下意识挡过来,刚好碰到男人的指尖。
又是冰与火的碰触。
洛汐不明白,这样冷的季节,他穿着单薄,却为什么连手指都可以是温热的?
正当她为这个问题困惑的时候,两只冻得发白的小手已经被司君羡握在了手心。
好暖。
这感觉覆盖了洛汐的全部感官,也让她一度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司君羡与她面对面站立,她苍白的脸上蕴出两朵淡淡的红。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男人锐利的眼睛。
他觉得有趣,随性地问:“被男人握住手,就会脸红么?”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十八九,这话题他觉得没什么。
况且看洛汐的样子,也不像是没经历的人。
洛汐稳住心神,抬起头来对着司君羡笑:“司总的手很暖,我喜欢。”
就是这一笑,让司君羡分了心。
恍惚间,他的记忆与眼前人重合了一下下。
“你当初为什么出国?”司君羡问。
“家里的安排。”洛汐答,“你都知道我是顾家的人了,想必也了解得很清楚了吧?对于你妻子的人选,你应该调查得很清楚。”
当年顾家分崩离析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但鲜少有人清楚内幕,韩家也不愿意丑闻外泄。
只是陆星蕴那时为了诋毁顾溪,放出不少话风去,但均无实锤交待。
不过,顾溪的名声在“死”后一小段时间里,的确是不怎么好,这个顾氏养女被塑造出各种恶毒的事迹,成了为人所不齿的宕妇和丧门星。
“谣传总归不可信,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司君羡焐热了洛汐的手,便不再握着。
他在那些汇总过的资料中,看到的最荒唐的一条,是说当年顾溪是怀了顾绍礼的孩子才难产而死的。不过,在所有资料中,顾溪都已经是个死人。
这个洛汐却并不在乎与已死的“顾溪”扯上关系,甚至有意让人以为她死而复生,反而让人起疑她的真实身份。哪有人会这么高调复出的?
“我对你的过去没什么兴趣,现在的你倒是很不错。”司君羡淡淡地说,“进来,尝尝我的手艺。”
洛汐跟随司君羡来到吧台,东西不多,摆盘很精致。
大部分是刺身,洛汐看不出颜色,但能感觉肉质很新鲜。
可是,她的肠胃,不太能吃生冷食材。
“司总刀工真好。”洛汐坐上吧台椅,笑道。
司君羡却浅声问:“你会做菜么?”
“不怎么会。”洛汐回答,“但我会包饺子。”
“那还不错。对了……”司君羡忽然收住口,扭头看着洛汐的脸。
洛汐不明所以,目光流露疑问。
“你笑起来很好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多笑。”司君羡一本正经地提出要求。
洛汐一愣,随即大笑。
“司总夸人的方式,好特别啊!”她怎么会知道,司君羡一旦这样要求,那就是极为认真,且经过深思熟虑的。
“总之,你记住就好。”司君羡没理会她的笑声。
“卖笑可是要单独收费的。”洛汐假装说。
“嗯,从我卡里扣。”司君羡坐到洛汐对面,两条长腿随意搭在吧台椅下方的横梁处,姿势随性却优雅。
因为做菜的缘故,他的衬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半截小臂,领扣也是打开的,锁骨前段的凸起隐约可见。
洛汐想到一个词,男色。真真是“可餐”的颜值。
“不行,笑一次一百,你要记好账,单独转给我。”洛汐故意为难他,当然她自己也不会当真。
没想到司君羡竟然一口答应。
气氛不知不觉就热络起来,舱内温度不低,洛汐不再觉得冷,便把外套脱了。
刺身搭配的白葡萄酒味道醇厚,洛汐不能吃太多刺身,一口一口地抿着酒,也喝了不少。
司君羡在手机短信音响的时候,划开屏幕看了一眼。
“顾臻已经回家了,你不必再担心。这件事的后续我会安排人处理好,就当做是我们协议开始前,我送你的礼物。”司君羡说得很平淡,就像随手处理了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洛汐没想到他的动作这样快。
“谢谢司总。”她举起杯表态。
“我想你应该换个称呼了。”司君羡直视着洛汐莹润的秀瞳。
“呵呵。”洛汐莞尔,“那叫你什么好呢?君羡?不行,太没特点了。”
不走心但却要认真的调晴,别有趣味。
“随意。”司君羡不强求,但司总这个称呼,肯定是不行。
“九哥?”洛汐的脑海深处,忽然蹦出这么个称呼。
她仔仔细细回忆,才想起这称呼的出处。
于是解释:“我好像听阿南这样叫过你,是专属的么?”
司君羡静静注视她好一会儿,在她准备开口说放弃的时候,无所谓道:“你要是喜欢,这样叫也无妨。”
“那好,九哥。”洛汐毫不客气,脑中却浮现出一个清秀少年的脸。
那面容不甚清晰,洛汐只记得很好看,他的话,大家都听。
太过久远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洛汐无意之中叹了口气。
司君羡察觉,淡淡扫她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若有所思的侧脸。
“中心的选址解决了,是不是还要重新装修?”司君羡开始帮洛汐规划。
一谈到工作,洛汐立刻来了精神。
“对,在原设计图上修改一下就好了,你推荐的选址非常适合原来的设计。”
“你学书法几年了?”司君羡和她闲聊起来。
“不太记得了,很小就学,但是没人知道。你要替我保密。”洛汐伸出食指,竖在唇间。
司君羡朗声笑道:“好啊。不过,你在拍卖会上写得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洛汐脑袋一轰,“就是声动天下的意思。”
“哦……我还以为是出自元好问的词。”司君羡说话时,目光灼灼盯着洛汐。
“咳咳咳咳!”洛汐刚刚为了掩饰紧张喝下去的酒,一下从喉咙窜到了气管。
她咳得剧烈,眼泪都飚出来了。怎么司君羡的文学修养这么偏的吗?连这也懂?
司君羡看到洛汐的反应很想笑,生生憋回去。
“元好问是谁?”洛汐不得不装傻。
“我找来给你看看。”司君羡明知她故意,将计就计地打开手机搜索。
洛汐自己给自己挖了坑,不得已还是要直视杵在眼前的手机。
气氛有点尴尬,空气中飘起丝丝暧昧的气息。
可转念一想,她害羞什么?对方又不喜欢女人!
“古人就是有文采。我也算是跟着九哥你长知识了。”洛汐假意恭维。
司君羡从容地收回手机,“看来我是误解你了。”
“可不是,学问太多也不好。”
洛汐心里想的是,真看不出司君羡还读过这等艳词。
她知道韩靖霆能看懂,纯属是因为当年无意中听到白卿辰调侃的玩笑。
虽然开着玩笑,但洛汐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答应司君羡结盟,但却隐瞒了许多事,不过好在这是司君羡主动要求的,她也没有坦白的必要。再者,司君羡不也有秘密么?
合作而已,又不是真得两情相悦需要坦诚以待。
“对了,”司君羡仿佛突然记起,问:“不是说今晚要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么?”
洛汐手里的筷子差点把喉咙戳穿。
“啊,咳咳,是,我说过。”她呛了口芥末,眼泪直飞。
司君羡善意地递过一张纸巾,洛汐狼狈地把脸转向一边。
“不用这么激动,我又不会吃了你。”司君羡看她反应这么大,觉得有趣,“那我们什么时间开始?”
洛汐心里一咯噔,假装没听见,继续擦眼泪。
“现在?”司君羡知道她在装,于是步步紧逼。
洛汐知道躲不过去,可转念一想,司君羡是G,这么说无非是在给她施压,她没必要慌张。
况且,她也不是那个意思。
“行啊,九哥别急,你这儿还有多少酒?”洛汐问。
司君羡的视线向酒柜处一扫,整整九排。
洛汐也看到了,“够了,今晚一定让你尽兴!”
说着,她走了过去,挑出四瓶上好窖藏,走到沙发上坐下。
司君羡已经猜到洛汐的用意。
果然,那句暗示里藏着猫腻。
洛汐打开一瓶醒着,将剩下的白葡萄酒给司君羡斟上。
两人坐在长条沙发上,隔得不远不近,各自斜靠着椅背。
“那晚的酒局没等到你来,咱们连个庆功酒都没喝成,我就一直想再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司总关照的。”她换了称呼,指的便是工作上的关照。
司君羡摸了摸眉骨,“这么喜欢玩儿文字游戏?”
洛汐不解地看向他,清波流转的眼神,似乎在问他是何意?
司君羡当然不会中她的计,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好啊,既然说了要让我尽兴,那就试试看吧。如果做不到,可别怪我给你差评。”司君羡别有深意地说。
洛汐知道,这个差评的意思,兴许是在UAC的调查中给她穿小鞋。
“九哥不会的,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洛汐逢迎着,碰了下司君羡的酒杯。
水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很悦耳。
司君羡和韩靖霆他们不同,他不会为难和贬低女人,但也不会到处去怜香惜玉。
洛汐并不会知道,她是他在酒场上第一个帮住解围的女人。
要说原因,大概只是因为她笑起来的唇形弧度,像极了梦中的女孩儿。
司君羡斜眸,洛汐已经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两人推杯换盏,洛汐一门心思履行承诺,要司君羡尽兴,那就是要放倒他,也正好免得今晚不知如何收场。
至于和韩靖霆的约定,早被她忘到空酒瓶里去了。
“不愧是国酒,真不错。”
洛汐夸赞着,看着桌几上的茅台瓶子,好多年没喝过白酒了呵。
不宰司君羡一道,她有点不甘心,所以每一样,拿的都是最贵的。
“你酒量不错。那晚的事,不追究了?”洛汐的酒量,司君羡是看在眼里的。
常在酒场的人都知道不能露底,很多能喝的人都会提前装醉,不让人看出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洛汐当然也深谙其道,可司君羡也不傻。
不过洛汐虽然酒量好,但容易脸红,看起来就是不太胜酒力的模样,这一点很有迷惑性。
“九哥见笑了,哪有什么酒量?就是想让你高兴呗。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追究?再说了,也没抓到现形。女人嘛,在职场上吃亏,不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洛汐右肘撑在沙发背上,语气轻描淡写。
顾家老爷子喜欢小酌,洛汐上初中之后,一天练完字,老爷子怂恿她来两口,喝得就是茅台。
慢慢地,小丫头的酒量就被老爷子熏陶出来了。
不过这事儿谁都不知道,两人颇有默契,谁都没说。
主要是老爷子心脏不好,喝酒都是偷摸着来的。
想起往事,洛汐有点黯然神伤,垂眸沉思了一会儿。
在司君羡看来,她这番举动,好像是醉了。
白里透红的皮肤,一路蔓延到耳垂,粉盈剔透的。
“你醉了。”司君羡说。
洛汐不喜欢别人对她下判断,抬头笑得倔强:“我没有,我说了要让你尽兴,就不会食言。”
“喝多了的人才会说大话。”司君羡觉得这样的洛汐,怪可爱的。
洛汐撅唇,不服气地把另一条腿也拿到沙发上,挪到司君羡身边。
“少评价别人,一会儿谁多了谁跳到海里围着游两圈!”
“带泳衣了么你?”司君羡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洛汐的身材。
洛汐拿白眼丢他,“我不会输。”
“自信是好事,但要注意场合,”司君羡幽幽地说,“以及,在谁面前。”
“你不是弯的么?怎么在女人面前这么直男?大男子主义很不好,也不利于你和另一半的和谐。”洛汐有点上头,胆子不说包天,也能包下这游艇了。
司君羡笑得有些阴鸷,“你试过了?”
“嗯?”洛汐这会儿脑袋有点发木,连带着脑神经也不太灵光,“试什么?”
“直的,还是弯的……”司君羡眸光幽深,带着不可名状的语气。
“呃……”洛汐领会之后,不假思索道:“我不爱试那玩意儿,没意思。”
“……”司君羡想扶额。
怎么女的喝了酒说话都这么没数吗?酒品如人品……
“好了,别喝了。”司君羡开始劝阻。
他也到了一种半清醒的状态,毕竟掺着喝的,多少有些上头。
但他一般就在这种状态,可以一直喝下去,没有极限。
可洛汐是有上限的。
酒不醉人,但茅台让她总想起爷爷,还有顾家人对她的照顾,还有刚刚去世的养母……过往的回忆撕扯着,洛汐渐渐感觉到有些晕沉。
她看到司君羡的脸在贴近,手像是要来夺她的酒杯,忙躲着要把酒杯藏到身后。
可晃晃悠悠地,就给洒了。
裙子湿了一片,凉意渗入,还挺舒服。
洛汐有点迟钝,司君羡已经递过来纸巾,“擦擦。”
“哦。”她接过来,按在湿处,很快洇透。
残留的酒液粘在皮肤上有点黏,这种感觉不好。
“洗手间在哪儿?”洛汐歪着脑袋问。
“在楼下,我带你去。”司君羡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怕她直接扑倒在楼梯上。
“不用。”洛汐手一扒拉,正好抓住司君羡的胳膊。
她这会儿刚站起来,身形还不稳,扶着的确好点儿,就没松手。
司君羡心想这是自己惹的麻烦,没有不负责的道理。
两人一道下了楼梯,这一层只有卧室和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