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健,你不用考虑我,回去看看老太太吧!有什么事也只管去面对,而不要逃避。”
阿健看到晓亚这么地镇定和懂事,心疼地摸了摸晓亚的头,将她送回家后,调转车头,向费家庄园驶去。
走进费家庄园,看到老太太正坐在客厅里亲热的拉着邢辉辉的手一脸慈祥地聊着天。墨之健眉头一蹙,就想转身离去。但想到老太太九十岁的人,他于心不忍,只好走了过去。
“老太太,您哪里不舒服啊?”
老太太看着这个总执拗于她心愿的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能有哪里舒服?我哪里也不舒服!特别是这里!”老太太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很不舒服!”
“怎么啦?谁又惹您老不舒服了?”
墨之健伸手去帮老太太揉心口,被老太太一掌给打掉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老太太,你这就冤枉孙儿我了!我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还要时刻想着老太太,多乖、多孝顺的孙儿啊,我哪里又惹着老太太了?”
墨之健嬉皮笑脸的。要他在九十岁的老太太面前黑脸,他不想。
“你要是真孝顺,就立即与辉辉订婚,娶了她!让我早日抱曾孙!”老太太训斥着墨之健,转头又疼爱地看着邢辉辉:“看,多俊、多好的孩子呀,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孩子!”
邢辉辉羞红着一张脸:“老太太,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呀!”
“奶奶,就是因为辉辉太好了,我高攀不上啊!强扭的瓜不甜是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就别操这样的心了,每天开开心心地不好吗?”
“我呸!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吗?想糊弄我?一边去!”老太太口齿伶俐,同察秋毫:“我看就是你的问题,跟辉辉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今天必须当着我的面表个态,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太太,您看,您这样当着辉辉的面让我表态,万一被辉辉拒绝了,那我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呀?”墨之健看了邢辉辉一眼:“这样吧,老太太,我现在跟辉辉去外面单独聊聊,看看她的想法再说好不好呀?”
说着,墨之健看了邢辉辉一眼。
邢辉辉意味,也立即对老太太道:“我也有此意。奶奶,让我跟之健哥哥再了解了解,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吧好不好?”
老太太的眼神机智地在墨之健和邢辉辉的脸上梭过,最后定在墨之健的脸上:
“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如果想气死我这个老太太,那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奶奶,您老也别说气话,孙儿不来见您,那孙儿心里不是很难受?感情的事是看缘分的,不是你想跟谁好就可以跟谁好的是不是?再则,一个星期哪够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不是?您怎么地也得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相处,我们才知道对方合不合适呀是不是?”
墨之健不想再在老太太面前纠缠下去,他看着邢辉辉道:
“辉辉,愿不愿意给之健哥哥一个面子,陪我去喝个咖啡、看个电影什么的?”
“好呀!”邢辉辉立即响应道。
两人跟老太太告别,一起走了出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辉辉这么好的女孩子,阿健如果还不动心,那他真的是铁石心肠了!”
梅姨劝慰老太太道:“老太太,还是要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的,感情的事着急不得的。”
“我真怕我见不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了!”
“老太太身体还这么地健朗,活到一百二十岁都没问题,到时曾孙都可能结婚了,老太太还可以抱上玄孙呢!”
梅姨宽慰老太太道。
原本墨之健与邢辉辉还走在平行线上,但离开了老太太的视线后,墨之健的步子就不由地加快了,将邢辉辉抛在了后面。邢辉辉紧追几步才跟上。
墨之健走出费家庄园就上了自己的驾驶室,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邢辉辉犹豫了下,也上了他的副驾驶室,静静地看着墨之健那已经冷了下来、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俊彦。
“墨少,你好像不想见到我!”
邢辉辉的心思一下变得凝重。一个女孩子,被自己深深爱慕的男子冷眉相向,甚至根本就无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墨之健吸了一口烟,冷冷地看着邢辉辉。
“没错!我现在只想跟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温存,而不是与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邢辉辉手握住车把手就要开门下车!她从没有受过如此的轻蔑和羞辱。想她邢家第三代军人,邢家的千金小姐,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何曾需要为一个男人忍气吞声?
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一旦她今天负气而去,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与这个她心中的男神交流的机会了。
女人,总是因为爱而变得卑微。
但她邢辉辉绝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即使卑微,你也会让自己卑微得有骨气。
她冷笑道:
“是不是每一个爱上你的女孩只要不是楚小姐,就必会被你视为尘埃?一文不值?”
墨之健并不想对邢辉辉太过无情的,毕竟爱没有错。但他不能容忍她与老太太一唱一和,做着本就没有希望的事情,纠缠在一段无望的感情中,这对她和他都没有任何好处。
他必须刺痛她,让她主动离开。
“邢小姐,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爱上你的!虽然你的确很优秀,但你我注定不会属于彼此,既然这样,又何必再作纠缠!”
“纠缠?”邢辉辉冷笑。“好,就算我是在纠缠吧!”
“没错,我邢辉辉是在爱着你,很久之前在我还是少年时,我就爱上了你!因为那时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公开的未婚妻晋佳莹,我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一直没有让人知道。当我知道你已经正式跟晋佳莹解除婚约了,我看到了希望,那压制在心底的爱意就不禁喷涌而出。”
“你可以藐视我,可以轻贱我,可以觉得我不可理喻,但我不想再压制自己的感情了,我就是要将我的感情释放出来!你讨厌也好,憎恶也罢,你都已经阻止不了我想怎么做!除非你们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邢辉辉猛地打开车门,轻轻一跃,已身在车外,再将车门重重地关上,扬长而去。
“有病!”
墨之健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启动,小车像一头张狂而傲慢的怪兽,从邢辉辉的身边傲然而去。
回到家,墨之健不等楚晓亚发问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生怕她就此离开自己似的。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晓亚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墨之健不语,只是紧紧地抱紧她。
“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
“是不是又有人逼你离开我?”
“没有任何人可以逼我离开你的小乖!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小乖!”
楚晓亚还想再说什么,她的唇已经被墨少重重地吻住。他来势凶猛,攻城略地,锐不可当,硬是将还有许多话的楚晓亚变成了一语呜咽,变成他节奏下的吟唱……
墨少不说,楚晓亚也知道他一定又遇到了强大的压力,她便不语,只是尽情地成为他身下妖娆的蛟龙,与他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让他在尽情地攻势中释放……
(二)邢辉辉受伤昏迷
事后,墨之健依旧将晓亚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须臾也不愿意将她分开。
他亲吻着几乎快要虚脱的她,轻轻地告诉她:
“小乖,最多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就离开海城,到时,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扰我们在一起,我一定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和快乐的女人。”
他心里不是没有担心,因为,邢辉辉绝对是一个比晋佳莹具有更大破坏性的追求者。他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但他又讨厌虚以委蛇。
他以为在最初的时候就向她表明关系,以邢辉辉的身份和骄傲,她自会知趣地主动走开,因为以她的身份和自生的优秀,早就是众多优秀男孩心里的宠儿,她根本不屑于做出纠缠某一人的举动来。没想到她却这样做了。
现在想来,她的几次与他的意外相逢也绝不会是偶然的。
墨之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
一方面,他现在又不能宣布迎娶晓亚,这不但是晓亚反对的,而一旦宣布,来自墨、费两家的压力就会让晓亚不堪重负,也会让他背负对晋家背信弃义的名声。这所有的压力最后都会落到晓亚的身上,让她难以承受。
而如果不宣布,就会总让一些人蠢蠢欲动,让他不堪其扰。
冷静下来的墨之健还是决定约邢辉辉坐下来好好谈谈。他希望能与她成为兄妹般的朋友,而不是情敌。他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和帮助。
但这次,邢辉辉并没有接他的电话。
她以这种冷漠和漠视的方式无情地回击了他之前对她的轻蔑。
墨之健有些无奈。
如果她能够长久地这么冷漠下去,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墨之健求之不得。
便不再理会。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下午,墨之健正要带晓亚出去跟景致姐姐相聚,突然接到修青竹的电话:邢辉辉割脉自杀,现正在嘉华医院抢救,请他赶去!
墨之健浑身一震: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不愿意接他的电话的吗?他除了很多天前说过刺痛她的话,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无礼的事来呀,她何至于自杀?
而以她那么显赫的身份,时代的宠儿,又何至于为一段本来就不存在的虚幻的感情自杀?
楚晓亚看出了他的惊愕,她关心地看着他:
“怎么啦阿健?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朋友出了些意外,晓亚,你自己去玩吧,我过去看看!”
但人命关天,不容他多想,墨之健还是赶去了医院。
邢辉辉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她的右手整个地被包扎着,但人还在昏迷中。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墨之健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一脸凝重的修青竹。他绝不相信邢辉辉是自杀。
“右手肌腱多处裂伤,动脉被割裂,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见墨少!你说是怎么回事?!”
修青竹目光冰冷地看着墨之健。
一向清雅、又亲如兄弟的修青竹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盯着墨之健,还是第一次。
墨之健心里特别不好受,但他这个时候无从为自己辩解:“她没有生命危险吧?”
“看她48小时内能不能醒来!”
修青竹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原本英姿飒爽的少校女军官,现在却面容苍白地躺在那里生死未卜,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痛楚。他似不能面对这种情形,一个人向外走去。
墨之健紧紧跟着修青竹。两人来到医生休息室。
修青竹点燃一根烟,又苍忙将它按灭。他一拳向墨之健砸来,却将拳头砸在了墙上。
“她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修青竹那血红的眼神,他反常的行为,墨之健又惊又喜。
他知道修青竹已经爱上了邢辉辉,现在只祈祷邢辉辉能够度过危险。
“青竹,邢辉辉一定会挺过来的,你别太担心!”墨之健反而安慰起修青竹来。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你少扯别的!”修青竹的气愤越来越盛。
“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面对修青竹的不满和怀疑,墨之健也十分地气恼。“我们十多年的兄弟,我是一个什么人,你难道还不清楚?”
修青竹就是因为清楚墨之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那一拳才没有砸到对方的身上。
可是邢辉辉昏迷前的那句“我要见墨少”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墨之健,她那样一个阳光、刚毅的女孩又怎么可能负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还念着墨之健?
“青竹,你先冷静一下!”
墨之健将修青竹扶到一旁坐下,非常坦诚地将自己这两个月来与邢辉辉的几次相见情况都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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