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横竖都只能上他的船
“什么?”
丁婕接过合同随手往旁边一丢,高高的挑起眉毛,“都到这紧张关头了你跟我说解约,学姐你在跟我开玩笑?”
“抱歉。”
“你别跟我说这个!再有几天就要二次开庭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找律师?再说哪里还有律师敢接我的官司!”
简以筠拧眉,“没人敢接你官司?”
“肯定啊,你这江州市第一离婚律师都推掉的官司,谁还敢接?这事儿我不同意,学姐你可不能半道儿上丢下我不管啊!”在找上简以筠之前她又不是没少问别的律师,一听说对方是慕至君,没有一个人敢接!
简以筠暗想,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管你?
“你想多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好律师,国内没有还有国外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帮你联系,并且保证把所有资料妥善交接,绝对不会影响开庭。”
“学姐你好端端为什么要推掉这官司?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慕至君威胁你了?”
“不是。”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丁婕端起桌上的咖啡搅动了几下又重重的搁了回去,“肯定就是他!不行,我得找他去,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
“你别多想,你看我虽然接了你的官司,可事实上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老实说过几天开庭我也没什么把握,万一输了不是害了你?”
“学姐你是怕输?你是不是怕我这官司输了会砸了你常胜将军的招牌?”
简以筠想了想,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学姐……”
丁婕还想说,向北正好推门进来。
简以筠提了公文包,道:“丁小姐解约的事情你跟进一下,傅老师那里我已经说过了。这几天我有点不舒服,会在家里工作,有事情你电话联系我。”
“好的。”
向北将简以筠送出门口,她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她顿下脚步,摇了摇头。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想赚丁婕的钱,却因为丁婕惹上了慕至君,真不知道是该怨丁婕还是该怨自己。
“简小姐,慕董想见您。”
律师行门口,黑色的宾利尊贵夺目。
何沐泽面无表情的站着,保持着最标准的姿势。
“三天到了?”
她横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打鼓。
慕至君那个疯子,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慕董给您三天时间,不是让您考虑签不签,而是让您选择最终是您自己签还是他帮您签。”
“合着横竖我都只能上他的船了?”
“是的。”
简以筠笑了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经过前两次的事情,她已经学聪明了,在没有办法彻底摆脱掉慕至君之前,她不可以跟他唱反调,否则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简以筠以为何沐泽会带她去慕公馆,谁知道车子却缓缓驶入了M集团行政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慕至君的办公室位于高高在上的顶层,门口开放办公区数十名专职秘书正在紧锣密鼓的处理公事。
穿过一条铺着暗色波斯地毯的漫长走廊,便是一双暗棕色雕花双推门。
何沐泽将她送到这儿就走了。
“进来。”
里面的人好似有双透视眼,简以筠的手还未抬起,他已经出声。
她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他的办公室跟他的人一样,矜贵但是不近人情。
慕至君正倚在沙发上,半眯着眸,略显疲态。
简以筠不由得在心底暗嘲:成天上蹿下跳的折腾别人,可算是报应到你自己头上了。
“过来。”
他哼哼了一声。
她老老实实走到沙发旁,却仍旧稍微隔开了点距离。
她怕他会忽然精神病发作跳起来打她,那她可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丁婕的官司我已经提起解约了,至于她什么时候同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嘘。”
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抬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拍拍身下的沙发。
简以筠猜测他大概是想叫她坐下,可又不敢确定,毕竟慕至君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么慈眉善目的人,更何况坐在他身边她还觉得不自在。
慕至君见她久久站着不动,忽然又来了脾气,伸手一揪,将她整个人揪到了沙发旁坐定。
简以筠吓坏了,她以为他又想施暴了,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缩了缩身体。
“别动。”
他拍拍她大腿,满意的眯起眸,抬头枕了上去。
这下她真的傻眼了,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颗高贵而冷漠的脑袋这会儿就枕在她大腿上,紧紧的贴着她的小腹,他呼出的微热的气息透过单薄的衬衣正似有若无的撩拨过她敏感的肌肤。
她垂眸,正好能看到那线条完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红润的薄唇……
这会儿的慕至君与昨天晚上的慕至君完全判若两人,他安静得像个孩子。
简以筠想起今天凌晨老管家跟她说的话,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她细细打量着他眼睑下的青痕,看起来真的是像一夜未眠的样子。
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身体,后背肌肉因为一段时间的紧绷而变得有些僵硬,她想往后面沙发上靠靠,可又担心不小心会惊扰到慕至君,他的起床气绝对不轻,她不想再无端端遭受飞来横祸。
“唔……”
还没等她的背贴到沙发上,一直枕在她大腿上小憩的男人忽然狠狠一口咬上她小腹,她下意识的闷哼一声,再低头去看,他又是一副安静老实的模样,眯着眸,就跟刚才那清晰的痛觉只是她的错觉似的。
这可真是个恶略的男人。
简以筠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将那张飞扬跋扈的脸打成猪头。
可是……她不敢。
办公室内又彻底安静了下来,她靠在沙发上许久,直到感觉到慕至君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她的情绪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一点,原本无恙的喉咙又开始微微发痒。
咳嗽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忍,越是憋着喉咙就越难受,可肚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真担心慕至君会在她肚子上咬一串奥运五环。
“咳咳……”
慕至君忽然转了个身,轻咳了两声。
简以筠趁机连咳好几下,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有种从窒息中被释放的畅快感。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回身窝进她怀里。
“让沐泽进来一下。”
“……”
“135xxxxxxxx”他报了一串号码。
简以筠忙从够过茶几上的手机,按照他的吩咐给何沐泽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办公室门便被人轻声叩响。
见慕至君枕在简以筠怀里,何沐泽倒是没有过多的意外,平静的走到沙发前。
“慕董,您找我。”
“拿些感冒药和止咳药来。”
简以筠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感冒了。”
他一说话,气就会呵到她肚子上,湿湿热热的,好似在舔舐她的伤口。
简以筠觉得有些不自在,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滚烫得不像话。
何沐泽出去后没多久便拎着一小袋药走了进来。
“试药。”
慕至君坐起身,大概是小睡了一会儿,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眼中有多了几分凌厉。
“啊?”简以筠一出声,又接连咳嗽了好几下。
何沐泽反应过来,忙取出一定分量的药递给她。
“十分钟后准备开会,午餐送到办公室,中午不回去了。”
“是。”
“在这里等我。”
慕至君说话时已经进了休息室,却并未去吃桌上的药。
等他再次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新的西装。
他看也没看她,跟何沐泽一块儿出了门。
约摸过了半小时的样子,一名身着西装套装的女工作人员便推着一辆木质小餐车走了进来,双份的餐具被井然有序的摆放在不远处的小餐桌上。
简以筠当然不会觉得慕至君会留她吃饭,说不定他会左右手个执一双筷子也没一定。
当律师三年也算是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可她却觉得自己完全摸不透这个男人,明明有时候表现得一副恨她入骨的样子,有时候却又好似相恋多年的恋人似的。
茶几上,手机蓦地响起。
见是林素洁,简以筠微微变了脸色。
她这个婆婆,只要一打电话绝对没什么好事。
果然,林素洁一开口便是一通呵斥,完全没有了在交际场上时故作姿态的优雅,“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你回来给我带个包吗?包呢?你就给我带个空盒子?简以筠你该不会把钱私吞了吧!”
“妈,包就在盒子里,我一块儿搁茶几上了的,当时昊然也在场的。”她耐着性子解释道。
“胡说八道,我问昊然了,昊然说就见到个空盒子,你倒是说说那包去哪儿了?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我真不知道,要不您问问家里的佣人,看是不是谁给您收柜子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佣人们还能偷我的包不成?她们可都是循规蹈矩的老实人!”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全家都是老实人,难道她就是胡作非为的歹人吗?
“你立马给我滚回来,今天如果找不到那个包,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