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虽说宓妃的声音是极好听的,可当她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在人背后幽幽响起的时候,那就真的有些吓人了。
“主…主主子?”宫灿僵着身子扭头,只见宓妃微眯着清澈灵动的双眼,笑意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后,险些没把他给吓得跳起来。
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伐!
“咳咳,主子当真是您吗?您是真人,确定不是小的太过于思念您,继而导致了小的眼花,以至于这都出现幻觉了。”
当宓妃的声音响起,可以说宫灿这痞气十足的问话,简直就是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啊!
确定不是他们产生了幻觉?
也确定是两位主子在他们临出发前的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当真不是他们眼花,想太多?
啪——
白嫩纤细的小手一扬,果断的就拍在宫灿的脑门上,妥妥的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软声道:“疼吗?”
宫灿抽着嘴角,捂着立马就红了的脑门,僵硬的道:“疼。”
呜呜,他的脑袋又不是石头做的,就他家主子那下手绝对不怜香惜玉的打法,他不痛才有鬼
。
去他丫的怜香惜玉,他又不是个娘们儿,说得好像他是,主子就会手下留情似的。
“疼就好,现在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不是出现幻觉,也不用僵着一张脸,抽着一张嘴,就连敬称都用上了?”宓妃跟陌殇一脱离百草秘地,两人来不及弄清楚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就一致决定先回驻地再说其他的。
这刚踏进驻地,两人先是发现驻地外面有好几条尾巴,驻地的守卫跟防御都比他们离开之前加强了两倍不只,因此,他们心中还在琢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发现牧竣牧谦等人聚在一起,貌似有什么行动,于是宓妃没忍住就出了声。
“主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比起他被宓妃拍的那一巴掌,显然宓妃平安归来更让宫灿安心,只是这左看右看都没有见到陌殇的身影,难免的就会自动脑补点儿什么出来,“主子,那…那那个君主他没有跟主子在一起么?”
明明他们就是一起离开的,怎的主子回来了,却不见那个男人?该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心里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宫灿刚刚轻松几分的面部表情,不由得又凝重了起来。
“属下等参见君王妃,请君王妃大安。”
以牧竣为首的几人见到宓妃之后,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拱手向宓妃行礼,他们面色肃穆,语气恭敬。
“都起来吧。”
“属下等谢君王妃。”
宓妃好笑的扫了他们一眼,突然坏心眼的觉得,既然他们明明心里憋着有话要话她,偏又硬是要憋着,那她何不就成全他们,让他们一个个都憋着好了,反正说与不说对她又没啥影响。
“主子,您没事儿吧!”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宫灿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我能有什么事儿?”眨了眨眼,宓妃不答反问。
“呃…”宫灿被宓妃不咸不淡的噎了一下,不甘心又不死心的又道:“那个主子您……”
突然,宓妃抬手掏了掏耳朵,水眸危险的轻轻眯起,让得宫灿下意识就将后面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只见宓妃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就好似他连自己的灵魂都彻底的坦诚在宓妃的视线里,那种感觉直叫他全身发毛。
从什么时候起,主子单单就只是一个目光,特么就有那么强大的穿透力跟杀伤力了?
“小灿灿你这么文绉绉的真的好吗?”
“什么?”
宓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惊讶,也没有开口说话,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当真是叫底下的牧竣等人心惊胆颤的啊!
“主子的意思是属下说话太斯文了?”后知后觉的宫灿,猛地面色大变的喊出这么一句。
时间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了,短暂的沉寂过后,不知是谁率先‘噗嗤’一声给笑了出来,紧接着大家都笑了。
至于笑点是什么,貌似他们都糊里糊涂的,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禀君王妃,属下有话要说。”牧竣上前两步,语气恭敬,面色平和的看向宓妃开了口,既然之前宫灿就已经道出了他们都想知道的真相,但结果君王妃并没有给予回应,那没办法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
虽然在牧竣看来,君王妃出现的地方,君主肯定不会缺席,同理,君主所在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少不了君王妃的身影。
是以,此刻只见君王妃出现在营地,不单只有他想知道陌殇的下落,就是他们鬼域殿的所有人都想知道陌殇的下落。
“禀君王妃,属下也有话说。”从静观君王妃的面色来看,顾伟晔心里虽有几分把握君主是平安的,但他也不敢肯定,毕竟君王妃是谁啊,她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万一他要猜错了,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哎哟,我说主子,他们哪有什么话要对主子你说啊,他们分明就是想要问问他们的君主在哪里罢了。”撇了撇嘴,宫灿在确定宓妃是真的回来之后,倒也不再别扭着说话了。
真要让他带着敬语说话,他还挺憋得慌的,哪有这样在主子面前自由自在畅快啊!
“小灿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我说大哥你也别矜持了,明明你也盼着主子回来的。”
矜持?
矜持这个词,宫灿你这小子确定是用在这里的吗?
季逸晨瞪了他一眼,特么他真想怒而甩袖离去,再也不想搭理这个用词不当的家伙。
“他们想知道陌殇在哪里?小灿灿你想知道吗?”她在百草秘地那地方都快憋坏了,难得有机会逗一逗这些人,宓妃才不想直接吐露答案来着。
算算时间,陌殇也快回来了,处理那几个人应该不会太久的。
“他在哪里关我…”什么事,到底只是宫灿心里的想法,好在他也没有真的吐露出来,话硬是到了嘴边愣被他换成了这样,“主子还不了解小的么,他可是小的的男主子啊,小的当然也想知道他在哪里。”
不等宓妃开口,宫灿又急忙补充说明道:“更何况,小的前面就有很关心男主子他老…呃他的。”
呼——
话落,宫灿拍着自己的胸口轻吁出两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够机灵的,要不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呜呜,果然主子什么的最是阴险了,怎么能带着他专门往沟里去呢?
好在他够聪明,反应够快。
“原来小灿灿是这么的关心本主,看来本主应该给你记上一功。”
纳尼?
谁,谁在叫他小灿灿,为毛听起来那么毛骨悚然呢?
当陌殇修长挺拔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宫灿漆黑的双眸中,后者面色‘刷’的惨白,然后抽着嘴角不住的后退再后退,更是险些自己被自己的脚给绊得摔一跤。
太恐怖了有木有?
如果说宓妃喊宫灿‘小灿灿’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调笑,更多表现出来的是宓妃略有些贪玩的孩子气性格,那么从陌殇嘴里喊出来的‘小灿灿’三个字,就让人听了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了。
同时,小灿灿三个字从陌殇的嘴里蹦出来,还给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让人倍感错乱啊!
“怎么,本主说要给你记功,你这是高兴得都忘了要有所反应的表示?”宓妃看着那一本正经,认真到不行的陌殇,只能对宫灿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小眼神儿。
此时此刻,宫灿只要还没傻,还没蠢,他就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向宓妃,并且向宓妃求助的,那样他只会死得越快好不好?
悲催倒霉的他,只得寄希望于季逸晨跟牧竣等人,无奈他们也扛不住陌殇的施压啊,一个个都无情的抛弃了他,任他自生自灭
。
“小的谢男主子赏,小的就知道主子在哪里,男主子就会在哪里的,两位主子可是形影不离的说。”话落,宫灿就嘿嘿的笑着,直笑得他脸皮都要抽筋了,总算陌殇是决定放过了他。
眼观鼻,鼻观心,甘心只做背景墙的季逸晨牧竣等人,他们思绪正乱着,压根就没心情关注旁的,早就在陌殇出口那‘小灿灿’三个字的时候就风中凌乱了。
“阿宓以为呢?”陌殇是坚决不会承认他刚刚是心中吃味了的,说出去他得有多丢人啊!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却也架不住某人心中有把火在烧啊,特么他家小女人都没有那样叫过他,怎么能那样叫别的男人呢?
所以,陌殇认为自己是有理有据的,孰不知他就这短短一个呼吸间的神色表情变化就好巧不巧的被宓妃捕捉了个正着,一时间她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总之绝美小脸的表情是纠结极了。
这男人叫她说他什么好呢?
“都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宓妃瞪了没事找事的陌殇的一眼,清冷的眸光落到牧竣等人的脸上,哪怕就是他们极细微的一个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回君王妃的话,自从君王妃跟君主离开驻地后,属下等人一直坚持执行君主临走前的吩咐,只固守着鬼域殿的营地,做好一切防御,对于其他势力对我们的打探都做到了不予理睬,静观其变的态度。”眼见陌殇坐到宓妃的身边却没有开口,显然君王妃问的就是君主想知道的,故,牧竣回答起来也是毫无压力的,“可是君主跟君王妃一离开就是近三天的时间,而属下等完全收不到跟两位主子有关的任何消息,再加上除了南门长风安排来监视咱们的人以外,似乎还出现了一股更为隐蔽的势力在暗中观察我们,因此,属下等实在等不及君主或君王妃传递消息回来,这便就打算趁着夜色出去寻找打一番,以免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说我们离开了近三天时间?”宓妃黛眉轻拧,清冷的嗓音微微有些上扬。
她是真不知道竟然就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也难怪他们会着急,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得乱了。
“回君王妃的话,属下可以确定的确是近三天的时间。”虽然看到宓妃那惊讶的模样让得牧竣有些不明不解,但他聪明的没有多问,而是面色平静的陈述清一个事实。
既是君主跟君王妃都不打算说的事情,他又何必问那么清楚去讨人嫌呢?
宓妃扭头看向陌殇,却见陌殇也是剑眉轻拧,显然他们都被这个答案震得不轻。他们离开那天是白天,之后就找到那片沼泽之地,继而掉进那间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暗室,再然后就是大战黑色大蟒,最后再在百草秘地醒来,这期间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当真是无从判断。
一来,当初在暗室中,漆黑不见天日,别说看天色以辨别月落日升了,就连照明都是借助的陌殇身上携带的一颗夜明珠。
二来,百草秘地虽说是风光秀丽,阳光明媚,可那里永远只有白昼没有黑夜,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计算天日的。
遂,即便宓妃跟陌殇认为他们肯定在暗室跟百草秘地呆了很长时间,可当他们离开百草秘地,重新呼吸着魑魅林里的空气时,又正好是在夜里,是以他们就以为时间只过去了一天一夜而已,哪里会想到竟然这一晃就是差不多整整三天时间?
“说说这几天都有些什么情况,又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陌殇话落后,便由比较会说话的牧谦将这三天的情况都语言简洁的概括说明了一遍,让人听了既不觉繁琐又觉他说得极为生动形象,宓妃一边听着一边想着,怪不得这个时候牧竣就会主动退下,这要换了他来说,肯定是非常呆板严肃的
。
“血月司传递回来的消息可有收到了?”驻地外的那些‘眼睛’,陌殇一个不留的都清理干净了,原本不打算主动会一会南门长风的他,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
不管血月司那边能否将他需要掌握的情报都传过来,陌殇也打算从南门长风下手,以求一个突破口了。
无论如何,在宓妃及笄之前,他一定要带着宓妃回浩瀚大陆,他要在她及笄当天亲自去相府提亲,他要向所有人宣布,宓妃是他的女人,他要任何人都不敢觊觎他的女人。
“回君主的话,收到了。”
“给本主拿来。”
“是。”
接过牧谦递到他手里薄薄的几张纸,陌殇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沉声道:“本主的脾性你们是知道的。”
“禀君主,血月司司主最迟天亮之前就将跟我们汇合。”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牧谦索性一口气全给说了。
“他为何而来?”
“回君主的话,属下不知。”
“他既然来了想必是心中有想法的,反正咱们也要明日上午才拔营离开,等上一等也无妨。”
“进来之前,本主已经将外面的眼线都清理干净了,牧竣,就由你安排一些人去接应血月司吧。”
“是,君主。”
“另外,距离进阶排名赛举行没有几天了,今晚好生休息,从明天开始抓紧时间离开魑魅林,本主的计划是两天就走出去,你们该知道要如何做。”
“是。”
“下去吧。”
“属下等告退。”
陌殇摆了摆手,以牧竣为首几人躬身退到帐外,低声交谈几句之后,他们就份外默契的分工行动起来,务必要做到让陌殇跟宓妃都满意。
……。
“少主,有贵客到。”
凹凸有致的妖娆身材尽数包裹在一袭黑色的长袍里,雪迎冷艳的漂亮脸蛋儿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她的声音很好听,却又跟她的脸色一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快请。”
“是。”雪迎并不知道山洞外的一男一女究竟是何身份,但她只要知道他们很得自家少主重视即可,因此,她既什么都没有问,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好奇,否则等待她的就将是死路一条。
很快,雪迎就将一青一白两个气质斐然的一男一女带到了南门长风的房间,恭敬的道:“少主。”
“进来。”
待那一男一女走进房间之后,南门长风沉声道:“送一壶好茶几样点心进来,然后你就守在门外,没有本少主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是,少主。”
“清荣兄,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