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儿先是一怔,而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却又听乔广发的声音又响起。
“可那到底是我爹娘,是你们爷奶…”
“爹?”
乔沫儿声音仰高,眼底有不可置信升起,都这样了,乔广发还想替他们说话?
乔广发默了一阵,还是继续开了口,“他们到底是老人,爹娘不怕,可你们几个还小,不能背着不义…”
“爹,现在不是我们不义!”听他是为了几个孩子,乔沫儿松了口气,放轻声音道,“爹娘这么多年为他们做的已经够了,奶现在都要杀我娘了,我们跟他们断绝关系,就算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也不能判我们罪!”
“爹,沫儿说的对。”乔旭三个关上了大门,进到屋里来,听见乔沫儿的话,很是赞同。
“我们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他们问咱要钱要方子先不说,这砍了你一刀,小姑过来一句关心你的话不说,还说你不该替娘挡?”
“叔,我说句不该我说的话。”柳则宁站在乔旭旁边,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沫儿的爷奶这样,就是仗着他们是老人,你们不能不孝不敬,于是就倚老卖老!你若是再不明是非,背着孝道敬他们,那就是愚孝!”
“你们就算真把命给她们,他们又会夸你们一句好吗?就倚着沫儿的话,断绝关系,此后不再牵连,就算敬,就算孝,也得看他们值不值得!”
这些话本不该他一个外人说,可他想到了自己爹娘,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过的日子,又想到自己在如今这个家里的温暖,心底有些发酸,话也就狠了点。
柳则宁现在,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人家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柳则宁都看明白的事你看不明白,那咱们要不出去找别人掰扯掰扯?”乔沫儿站到柳则宁身边,以示支持他的话。
听着这一句又一句戳心的话,乔广发扭头看了看屋里站着的人,半晌眼底闪过坚定,“那就按沫儿说的办吧。”
“欸。”
乔沫儿抹了把眼泪,怕他再反悔一样的连忙应了下来,拉着乔旭和柳则宁,商议起来先去找里正和村长的事。
“爹,豆儿给你呼呼,不疼。”
豆儿蹬蹬跑到炕边,在乔广发的伤口上轻轻的吹着气,那哭过之后的沙哑声音更是软糯,让乔广发心头发软。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韩氏也坐到炕沿上,擦了擦眼角,哽咽着道,“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就求咱们一家大富大贵,旭子和豆儿娶个好媳妇,沫儿嫁个好人家,还有则宁…”
“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乔广发捏了捏韩氏的手,勉强的笑着,“咱以后不惹他们,咱们安安生生的过自家日子。”
“那明明是他们惹咱们的。”豆儿鼓着腮帮子反驳了一句。
他年纪虽然小,可他啥都懂。
每次都是那边来人喊他们过去,然后就开始吵架,生气…
“是爹说错了。”
乔广发想要揉他的脑袋,可刚一扭头就牵扯了身上的伤,疼的他倒吸凉气,连忙又被韩氏摁着趴了回去。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乔沫儿当天下午就和乔旭去找了村长和里正,说好了第二天去老宅办。
因为胡郎中医术在十里八村很有名,比镇上的大夫还要好,药费也便宜,人又好,很受人尊重,乔沫儿又去请了他做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