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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二个新年

穿越空间好生活 轻水撩雁翎 2997 2022-11-04 17:55

  这是程云淓来到古代过的第二个新年,虽然依旧还是在孝期里穿不得红色,好似这个时代大家过年也不太穿红色,但她还是去纸笔店里,买了洒金的红纸,求了吴大夫和小陈大夫,写了好多的福字,又画了窗花,家里几个女人剪了,贴在窗纸上,廊下挂了红色的宜家琉璃风灯,满院子喜气洋洋的,一派瑞雪红灯过年的新气象。

  为了驱赶新房的阴寒之气,她让沈二娘带着郭二郎一车一车地买回来好多木柴和碳,早早便烧起了暖暖的地龙和热炕。雪下的这般的大,屋子里却都舒服极了,只是现在仿佛还找不到水仙花吧,不然家中窗台上摆一盆,春节期间必是开得美美的、香香的。

  王娘子和月娘的归来受到了小院的热烈欢迎,她们一直在素食肆里忙着,不像杨大郎隔三岔五地能见到,给程云淓行礼的时候,娘俩的眼中都噙着泪花。

  “大过年的,咱可不兴哭哟。”程云淓高兴地说道。

  “哎!哎!奴这是高兴的!”王娘子赶紧把眼睛使劲擦擦,一回来放好衣物便卷了袖子去厨房了。只是她一直要给惊云观和无坎寺做素斋,如今也不好做荤食,便只在一边用着“老员工”的挑剔指挥加指点着彭三娘,日日做了好吃的食物和点心,满院子飘香。

  大年二十八,程云淓带着杨大郎和玉娘,提着王娘子和彭三娘一起准备的点心,先去了县衙,给戴明府送了年礼。只是,程云淓真真正正的“小”民一枚,没人带着还是见不到戴明府,只能在衙门外点头哈腰地送上年礼和拜帖。不过没关系,礼单都递了上去,便是一份心意了。

  接着又去了雷霆镖局和益和堂,也送了年礼。吴大夫和小陈大夫回了宣城不在敦煌过年,年礼早早地送了过去,还为陈大夫也准备了一份。

  大年三十一大早便开始为年夜饭准备着,抱了皓皓,牵着小鱼儿和阿柒到门口挂了桃符。对联是程云淓自家写的,用了比卡通字体要严肃一点的偏琥珀体,胖墩墩的写出来童稚可爱。程云淓咬着笔头想了又想,便在院子大门上贴了一副: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

  一众人等都跟在她身后深有感触地点头:是了是了,定要“四季常安”才好。

  程家小院的大年夜过得特别热闹,正厅里摆了满满四桌,程云淓带着弟妹和玉娘子坐了主位,又拼了一个小几,罗大娘带着阿柒,坐在旁边,照看着三个不好好吃饭的熊孩子。

  王大娘带着月娘和彭三娘、沈二娘一张案,她们要忙着端菜,堆了满满的案几,荤的素的,色香味俱全。

  郭二郎和郭五郎也被程云淓留了下来,后罩房空了一间屋,正好给他们住。郭二郎起先嗫嚅着不敢受,如今他们兄弟俩住在制皂工坊的门房里,已经是像做梦一般的好住所了,怎敢又来这里打搅二娘子过年?

  程云淓却不跟他客气,让杨大郎带了二人去洗澡,换了新的“工作服”,便坐了一张小案几。郭五郎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了罗大娘给改的一身暖和的棉衣裤,高兴得不行,一定要挨着阿柒和小鱼儿那头坐着。三个小孩都受过好多的苦,性子也没那么活泼,面对着满目琳琅的美食,只是相顾对着甜甜地笑着、看着,不吵也不闹。

  郭二郎不安地坐在案几边,垂着头缩着身子,却被杨大郎拍了肩膀,灌了一口屠苏酒。嗓子里一辣,眼里便泛起泪花来了。

  “好酒!”主桌上的程二娘子拿起酒杯与玉娘子放在案几上的酒杯碰了碰,也舔了一口屠苏酒,辣得咧着嘴喊道。

  玉娘子看了她一眼,无语地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好酒。”郭二郎擦了眼中的泪花,看着脸上红喷喷的阿弟,也喃喃地说道,“真是......好酒。”

  当天夜里,程云淓便发起寒热来了。

  初一一大早,跟着罗大娘睡的三个孩子早早穿了新衣服,摸了枕头下的压岁钱咯咯笑着爬起来去推阿姐的卧房门,房间里暗暗的,阿姐还在睡。

  是罗大娘来喊她们不要吵阿姐休息的时候,听着程云淓的呼吸不太对,赶忙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这才慌了神,喊着杨大郎赶紧请大夫。

  程云淓被吵醒,晕乎乎地揉了眼睛,觉得浑身酸痛,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嗓子也开始疼了,又听到杨大郎家三口急匆匆地在院子里跑过的脚步声,王大娘喊着:“快去套车!”,又听到小鱼儿和皓皓吓得哭起来,便从被子里半坐起来,勉强笑着说:“叫大郎阿叔不必去了,大年初一那里请得到大夫?我有药,不惧寒热。我就是这几天忙得累了,多睡两日便会好了。”

  她让彭三娘给煨了鸡汤,切了厚厚的姜片进去,下了一点面条,勉强吃了,又偷偷从空间小家里拿了退烧药吃下便又躺下睡了。

  只是一直发热,头痛欲裂,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一直梦见自己在雪山上飞,耳边的狂风呼呼地刮着,飞的她精疲力尽,浑身冰冷,醒来又睡,睡了又醒,却还是在飞,在飞。

  她飞过白雪皑皑的高山,又飞过冰封的河谷,飞过被血泥染脏的雪原,又掠过狂暴雪崩的断崖......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溅起的冰渣打在脸上身上生疼,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得到飞上又坠下,坠下又腾起时那种坐过山车般的刺激.....但是,她却看不清她飞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支离破碎地飞着,可她还是在飞,从天空到大地,从峰顶到崖底,贴着翻着白肚皮被冻硬在几尺深的冰封河面一掠而过,再仰起头冲向灰蒙蒙的天空......

  她不是在翱翔,她只是被呼呼的狂风席卷着、推进着,如一片落叶,又如一片雪花,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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