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这样一说,我才想到他曾经也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经常出入于各种娱乐场合。那个时候的他,手里有钱,年纪又轻,任性的满世界乱走也属正常。
“这里所有好的酒店我都去住过,那会儿跟脑子进水一样。”何连成呵呵笑着说完,打开行李箱问:“带泳衣了吗?”
我摇了摇头,同意和他一起来只是为了袁征的事,没想到半途改变行程的。也没想到袁征的事情办得那么快,剩下的时间很多。
忽然我觉得有点不对,问:“你来之前就定了这趟行程了吧?”
“是啊,咱们这一次不是来处理大姨妈的事吗?”何连成故意和我装糊涂。
“不,我说的是这里。”他装糊涂,我就给他说个清楚。
他笑着掩饰了一下说:“哪有,也是临时起意的。”
我一把按住行李箱盖,盯着他的眼睛问:“要是你没有,沈末怎么会在电话里让我夏威夷之行别忘记带上他?”
沈末竟然会提前知道这件事,何连成到底在干嘛?
他微微一笑说:“你太敏感了。”
我见他不想细说,忽然也没有追究下去的心思,毕竟他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而现在我确实很放松,很期待和孩子们相遇,所以这个惊喜是送到了。
这栋房子共有四个房间,一楼一个,二楼三个。我们一家五口人住,宽裕得不得了。
我进一楼客厅的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发现一直放在地上的我的行李不见了,高声问了一下何连成,他呵呵笑着说:“我可能不小心放进我柜子里去了。”
我明白他这个举动的意思,马上说:“不行,晚上和得睡在孩子房间边上,万一有什么事能及时知道。”
他有点不情不愿,不过还是拎着行李从他的房间出来问:“你和元元童童住楼上,我和宽宽住楼下?”
“你带宽宽睡,确定能哄住他睡觉?”我问。
“我试一下。”他有点不服气,“我到底也是亲爸,怎么也要和孩子多互动互动吧,你现在又不接受我。”
最后一句话讲得期期艾艾,跟怨妇一样。
我本来都要笑出来了,忍得腮帮子疼,拎着行李上楼说:“你可以试一晚上,不行就送上来。”
酒店设计的儿童房就在楼上,一间是蓝白相间,放着一些儿童玩具,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人造沙滩,还有游泳池,房间装饰到可爱到爆。另一间是粉色系,估计是给小公主们准备的,我们家没有小女孩,这房间估计就只能空着了。
我把衣服挂进柜子,还没挂完就听到门响了,回头一看何连成探头探脑扒个门缝儿看着我,见到我回头就说:“我能进来吗?”
“你都已经进来了。”我无语了。
他现在别的习惯没想起来,耍赖皮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了。他没介意我的话,推开门闪身进来,四下打量了一周才又说:“这样也挺好,刚才接到电话了,孩子们明天晚上到。”
“行,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我从柜子里挑了一件宽松的,准备换一下衣服同去,虽然没带泳衣,在外面的沙滩椅上坐一会儿也是不错的。
他半点想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走到了我面前,看着有点气鼓鼓的问:“你还是嫌弃我现在长得不好看了?”
我这回真心被全逗乐了,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只看脸的女人了?!我无奈地放下手里的衣服,对他道:“我什么时候是因为脸,喜欢你的。”
我不问还好,这样一问他就又往前凑了一步说:“那你亲我一下。”
“你怎么这么无赖啊!”我偏开头躲开他凑上来的嘴唇,他一下落了空,身子就前倾前倒了过来,我身后就是床,他这样一倒就把我压在怀里,双双跌倒在床上。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我在摔倒以后,抬头就看到他得意的笑脸,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还不等我有其它反应,他就凑地过来,整个人重量都压在我身国,然后唇就压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口莫名就有一股怨气,伸手就要去挡住他的嘴。还是晚了一步,他在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自己爬了起来。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和何连成亲近,还是没做好准备。
“我不会强迫你的,怎么那么紧张。”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顺手把我准备换的衣服放在我身边,自己拉门出去了。
看着门被合上,我也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好,他明明是真心的,我怎么就接受不了呢?我是心理出问题了,还是生理出问题了?
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或许我只是没能完全接受何连成回来的事实,又或许这两年多的失望中,我磨失了所有的耐心和爱心……总之,是我自己的原因。何连成并没有什么错处!
到了海边,就忍不住下海,何连成看到我跃跃欲试的样子,打电话让酒店送来了一套泳衣,放到我面前说:“换了吧,看你心里都长草了。”
我被他说破心事,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很快拿着衣服去换了回来,再看大海时就忍不住跳了进去。
才几分钟他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拿了一个救生圈递了过来对我说:“你在海里,我可不放心,你游泳水平不算太好,拿着这个保险一些。”
其实这片水很浅,直接惦起脚尖头就能露出水面,他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本来我准备推辞掉了,但想到刚才在房间里给他的尴尬,笑了笑接了过来。
我们差不多在水里玩了一个小时,在海水温柔的轻压之下,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等上岸的时候,夕阳正往西边沉下去,海面上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晚上我们在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回到门前坐着,天上繁星点点,不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月亮又圆又大的挂在半空中,忽然觉得全世界都距离自己远了。
何连成隔着一张桌子探过身子来问道:“喝点酒?”
仲夏夜的晚上,来点冰啤酒,再来点烧烤,想想都觉得惬意,我想了一下问:“有烧烤吗?”
“有。”何连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房子的一个角落里拉出烧烤架,在沙滩上支好,一会儿功夫香喷喷的肉串儿就出来了。
只不过原料有限,烤的大部分都是鸡肉串儿。
香气引得住隔壁的人都来打招呼,何连成热情的招呼大家过来一起吃。国外人性格比较直接,接受了邀请就把自家冰箱里的食材拿了出来,也动手开始帮忙做烧烤,原本只是两个的小聚会,变成了沙滩烧烤晚会。
隔壁两家都是带着孩子来度假的,聊了几句就问到孩子身上,何连成得意地说自己有三个小家伙时,旁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孩子们到底睡得早,十点多我们就结束了,打了电话就有服务员来收拾残局,我拎着裙子回到了房间。
何连成笑盈盈的眼睛看着我问:“你说孩子们会喜欢这里吗?”
“应该会。”我也回望着他,因为刚才在外面靠近火,我觉得脸上发烫,何连成也一样,脸色红红的,鼻尖上还沁出细汗。
他送我上楼,在房间门口用低低的声音说:“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完晚安转身离开时,我心里忽然不忍,几步追过去,截出他的去路,在他唇上飞快的亲了一下,说:“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直接跑回房间,躺在床上正在想着刚才的事,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何连成。
他声音里有化不开的蜜意:“睡了吗?”
“没有。”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语气感染,我的声音也有了变化,语气里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我想你了。”他低声又说。
“才分开几分钟呢。”我浅浅的应了一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他又说,“几分钟已经很久了。”
话筒紧紧贴在耳朵上,他满是浓情蜜意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以前,好像不记得何连成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呢。
“想不想我?”他又问。
不得不说沾染了感情的声音,在说蛊惑人心的话时,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我用力抵抗着说:“时间不早啦,睡吧。”
“距离很近了,我能马上上去。”他假装没到,依然在说着情话。
没由来的,我的脸一下就变得发烫,一直烫到了耳朵根。我几乎就要放弃抵抗了,听到他那边手机铃声猛地响了起来,终于找到了个挂电话的借口:“你来电话了,你先接。”
说完,我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用凉水冲了冲脸,把空调又调低了两度。
我重新回到床上躺了十几分钟,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心里既有不舍又有轻松,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
总之,这一夜睡得很辛苦,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浑身的肌肉酸软,早起来时觉得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