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杀戮”在朝歌很多地方都在上演,但凡早早的离开了国立法术学院,想着早早的回家吃上白菜猪肉水饺的围观众们几乎都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没有人注意到,所有负责堵杀他们的人,都是一群斗篷人,而这些斗篷人都像是有意无意的把太子殿下的名号扔了出来。
换了任何一名官员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思考和推理,就能够得出结论,这是对太子殿下的诬陷和构陷,然而面对这一些杀戮的是平民百姓。
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百姓们虽然不可能亲眼看到太子殿下下令杀掉他们,但是只要听到了斩杀者的口头陈述,基本上就和亲眼看到没什么区别了。
冬至的冷风吹拂在大地之上,凝固住的不单单是一抹一抹的鲜血,还有某种伴随着恐惧深入骨髓的寒意。
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朝歌一家专卖印刷油墨的店铺里死了两个人,一家纸店着了火,还有一家印染厂莫名其妙的被人下了毒,死了十几个人……
也或许只有棺材铺的老板在这一天才会笑出声。
还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朝歌人踪最多的繁华街头,同样出现了变故。
这些走在街上的人,大都也是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出了家门外出采购某些东西的路上,但在他们走到那些街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无数张白纸就像是巨大的雪花一样从天而降。
一时之间,纸上印制的内容就像是风一样传到了无数人的耳朵里。
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这些街头附近的高耸建筑物之上,有些人影稍纵即逝。
冬至这一天,朝歌没有被雪花包围,却是被这些纸张附带的谣言包围……
………………
………………
“油墨是霈松记的油墨,具体销售日期可以初步认定是三个月之前,但是销售账目被人动了手脚,已经找不到了,当初值班的两名伙计被杀。”
“纸张是雨霖的纸,这个最容易辨认,不过雨霖店里走了水,所有账目、银钱和存货还有店里的人全都被烧死了。”
“印染厂那边稍稍抓住了一点尾巴,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还有一个工人没有死,他是胃口不太好,中午的水饺只吃了两个,中毒最轻。不过他留下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只说今天做饭的厨子好像换了人,但是具体是什么人,他没来得及说,就已经死掉了。”
门下中书,一个太监跪在书案之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断了……”
太子殿下有些无助的靠在椅子靠背上,脸上写满了苦笑。
承载着谣言的纸张,可以找寻的出处只有三种,油墨、纸张和印染厂,找到这三个出处,也就有希望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然而现在这三个地方全都出了变故,所有的线索还真就是断了。
问题在于,这些线索断了,事情又该如何调查?
太子殿下很惆怅,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这件事情暂告一段落,不要再提。”
“遵命……”
小太监磕了一个头,准备退出去。
“且慢!”
邬先生却是叫住了他,柔声问道:“今天的调查,是你自己进行的?”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奴才不敢声张,一切调查都是暗中进行的,所以没敢找别人帮忙。”
“你做得对,事情就该这么谨慎。去吧!”
邬先生像是十分的满意,甚至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银票,悄悄的塞给了这名小太监。
小太监感激涕零,向外退走。
然而,没等着他的人退出中书,邬先生的手中忽然飞起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接砸在了小太监的眉心。
没有人会注意到在门下中书闪过的那一丝丝的天地元气的波动,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一个小太监在这一丝天地元气闪动之后,无声无息的死去,只剩下两只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
“来人!”
邬先生掏出一块白色的纱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对着听到招呼,来到门口的两个太监说道:“这个小家伙手脚不干净,居然连我的银票都偷,已经被太子殿下处决了。你们把他抬走,处理一下。内部记档吧,攒一攒,再去宗人府汇报。”
“是!”
两个太监眉头都不抬,低眉顺眼的俯身,抬起那名小太监的尸身,转身走远。
太子殿下并不是没见过血的,只是对今天的事情十分不理解:“邬先生,这个人一向勤勉,算是我手下比较懂事的小太监了,怎么就杀掉了呢?”
“勤勉是他的优点,但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是他的致命弱点。”
邬先生轻咳一声,说道:“今天的调查,我后来仔细想过,其实并不恰当。”
“哦?”
太子殿下还是不懂:“为什么?有人造谣,中伤皇室,难道不应该查个水落石出?”
“道理是这般讲,查一查也是应有之义,但是这是事情刚刚发生之后应该做的事情,随后的一些变化却是注定了,这件事不能随便查。”
邬先生说:“二皇子能查,三皇子能查,甚至四皇子、李旦和鲜花郡主都能查,唯独你不能查。”
“这个……”
太子殿下皱皱眉头:“是因为后续朝歌街巷之中出现的那些刺杀?”
“是的,百姓是愚昧的,一些事情一旦到了他们那里,最初的认识就是最后的认识,很难改变。至少在事情刚刚发生的这个时节,不可能改变。”
邬先生说道:“所有人都说,是太子殿下你派人在杀人,而你现在又派人去调查了谣言的出处,那么很容易的,发生在油墨店、纸店和印染厂所有的杀人事件,也很容易盖在你头上。调查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这就是糊在裤裆里的黄泥,不是了。”
“可恶!”
太子殿下恍然,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真心歹毒!简直就是要陷我于必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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