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朝的西北边陲,同样向东推进了一百里,原本属于王朝正规军防守的城墙,已经落在了引弓之民的手中,王朝正规军在靠近昆仑的位置重新铸造了一堵城墙。
三百年来,王朝正规军艰难的把守在这座城墙之上,尽可能的不放一个引弓之民越过。
西北风狂暴的吹着,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很艰难的保持着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城墙外的引弓之民部队。
引弓之民犹如传说之中的生活艰难,就连统一的制服都没有,然而正是这些看上去一点不正规的引弓之民部队,带给这座城墙难以言语的破坏。
西北风让王朝正规军难以睁眼,但在上风口的引弓之民部队却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手持长弓的引弓之民士兵借助着崎岖不平的地势作为掩护,一点点的向前推进着,最终有至少数千人的弓箭手进入了一箭之地的范围之内。
命令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数千引弓之民弓箭手集体挺身,将手中已经准备好的粗糙的长箭发射出去。
尽管城墙上的王朝正规军在第一时间作出响应,同样有弓箭手还击,然而风势上的劣势大大消磨掉了王朝正规军的优势,至少半数长箭甚至不曾冲到引弓之民的身前,就已经被吹飞,少数落到目标身上的长箭所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
恰恰相反的是,城墙上至少有数百正规军弓箭手中箭,更有数十人当场死亡。
悲愤的王朝正规军大将军下令强势反击,滚木、大石一拨拨的朝着城墙外倾泻而出,但引弓之民的弓箭手一击得手,随即向后撤走。
被王朝正规军扔下来的石头和木头,反倒成为了他们下一波攻击可以利用的障碍物。
战斗很少有十分惨烈的时候,引弓之民巧妙的应用天时地利,对王朝正规军的防线进行着蚕食。
有很多时候,王朝正规军的大将军都想调拨大军,直接杀下城墙,和引弓之民的部队来一次硬碰硬的大决战,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取的。
他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保持着最高警惕,尽可能的防止引弓之民在自己的防线上撕开一道不可愈合的伤口……
昆仑以西,深渊以西,同样的僵持在西方一系列国家的边防线上持续着。
渐渐走出深渊的引弓之民的部队,不单单向东攻击殷王朝,同样向西扩张。
和殷王朝强大的军事力量相比,西方诸国的军事力量显然要差得多,所以引弓之民在西部防线上的胜利也要比东部防线大得多。
三百年的时间里,引弓之民在深渊以西,扩张出足足五百里的疆域。
在玉兰大陆的腹地,被压制在深渊之中长达无数年的引弓之民,硬生生的在过去的三百年间,占据了东西宽近七百里,能被长达数千里的狭长疆域。
引弓之民的活动范围,扩张到了大地之上……
这片疆域之中,一座建造在群山峻岭之间的石头要塞里,有一座高塔。
高塔的顶端,是一座简陋但足够宽广的宫殿。
宫殿的中心,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里,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保持着长久的静默。
而在宫殿的边缘地带,在巍峨的高台之上,另有一个老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遥望着西方的广阔土地,遥望着东方天地之间那个巨大的圆球。
他的人在这里,但是他的心在整个玉兰大陆。
他是二祭祀,是引弓之民二祭祀……
………………
………………
“这仗没法打了。”
殷王朝最新的西北边陲军营之中,刚刚从城墙上撤下来的一名小将军进了屋,就把佩刀扔在地上,气鼓鼓的喘着粗气。
刚刚引弓之民的那一拨进攻,他就在城墙上参与了战斗,然而他的手下发出了至少五百支箭,没有伤到一个敌人不说,还有将近十几个人,被引弓之民的弓箭手射死。
狂暴的西北风,在城墙内的营帐里感受不到,但在城墙上,简直就是王朝正规军的催命符。
“引弓之民肯定是动用了法术攻击,不然的话这风不可能这般照着我们吹个没完。”
屋里,还有另外的一个年轻人,他捡起小将军的佩刀,十分无奈的说道:“这都将近一年了,风向一点都没改变,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问题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小将军愤愤不平的抱怨道:“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战场上使用了法术,但是军部死活不承认,不让我们动用法术攻击。还说这是大陆上的约定,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能轻易动用法术,只要动,就必须要经过神庙的许可!”
“不是军部不承认,这事军部根本没有发言权,归根结底,只是神庙不承认。”
年轻人叹息着说道:“真不知道神庙方面究竟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一直否认。”
“神庙……哼哼!”
小将军厌恶的朝着某个方向瞟了一眼,说道:“难道你没发现,过去三百年李,神庙发出来的声音总结起来就一个:不许动用法术。他们真有种,就站到城墙上,对引弓之民喊去,喊来喊去,就知道约束咱们这些人,算什么本事。”
“黄飞虎,你少说两句吧。”
年轻人脸色微变,提醒他说:“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神庙的风向有些不对,就别这么大声,小心让神庙的人听了去,治你的罪。”
“……”
小将军黄飞虎欲言又止,忍了再忍,终于还是长叹一声。
“……听说了么?”
过了好一阵,年轻人忽然悠悠的开口,说道:“东北起义军又打了一次胜仗,夫人杀了我们足足十七万正规军。”
黄飞虎有些意外:“这次还是……坑杀?”
“是啊……”
年轻人说道:“据说东北方面的正规军,现在听到是夫人带队,根本不用打,自己就能乱套。”
“能不乱吗?打不一定能胜,胜不了就是被活埋……”
黄飞虎叹息道:“自从校长三百年前进了俱卢战场之后,夫人她……她应该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