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潘绍坤在李旦和公孙先生交手之前就已经断言了胜负,包括已经和李旦面对面的公孙先生。
皇宫之中的皇帝陛下甚至都不知道,在圣旨已经下达之后,李旦毅然决然的准备继续和公孙先生的战斗。
而在朝歌城中那片大杂院之中,二祭祀的看法显然和潘绍坤有些偏差。
“李旦和公孙先生一样,都算得上是野路子出身,本身并没有跟随任何名师学习修行。但公孙先生和李旦还是不太一样。”
二祭祀缓缓说道:“李旦的出道,近乎于慧星,突如其来,在此之前,或者说是在几个月前,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的存在,可想而知,就算李旦曾经参加过战斗,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战斗。”
“公孙先生初有所成,就已经走上了擂台,并且一路过关斩将,给自己赚下偌大名声。这种战斗,虽然和真正的生死战都不太一样,但终究是有过战绩的。”
二祭祀的语气里难以掩饰对公孙先生的信心:“所以,如果让我判断李旦和公孙先生之间的胜负,我认为,在李旦走上擂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败了。”
“因为,这是一种选择的故?”
依旧和他待在一个房间之中的汉子沉吟着,追问道:“可李旦不是蠢货,甚至于,综合这一个多月他在朝歌的行为,可以认定是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愚蠢的选择。”
聪明人和蠢货最基本的区别在于,聪明人总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清楚的判定形势、优劣,李旦既然是聪明人,就已经想得到,他不可能是公孙先生的对手。
既然这是早就已经可以预见的结果,李旦还要和公孙先生一战,当然是愚蠢的。
这是一个聪明人不该做出的愚蠢的选择。
“因为他没得退。”
二祭祀缓缓说道:“圣旨当然可以帮助他渡过难关,甚至于逃避来自于星级师的挑战,但是这一道圣旨,如果真正成为了李旦的保护伞,那么,李旦也就会被认定为,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角色,也就是敢在星级师之下的境界之中耍横。”
“我明白。”
汉子知道,二祭祀是在说,李旦的坚持,不过是在证明一种勇气的存在,但他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算是这一战证明了勇气的存在,最终的结果一样会是失败,这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只是一种虽败犹荣的执念吧。”
二祭祀也不确定李旦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出于某种灰色的选择,还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苦笑一声,转移话题,说道:“这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其实根本没有意义,但是我更关心人类皇帝陛下的那道圣旨。”
“毋庸置疑,那道圣旨的本意当然是对李旦的一种保护,这个不需要再去怀疑皇帝陛下有羞辱李旦的潜意思。”
二祭祀说道:“然而,这种保护的力度,着实让人有些吃惊,据我所知,人类的这位皇帝陛下在战场上,哪怕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杀,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是事实,帝乙陛下千年的统治期间,留存下来的儿子只有四个,但是在更早一些时候,他其实还有另外的几个儿子。
而且,这几个儿子全都曾经被派往西北边陲主持军政大事。
并且,这几个儿子无一例外的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对于皇室成员而言,这或许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过程,但是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是失去儿子的痛苦。
仅此而已。
偏偏,这几个儿子的死去,甚至不曾换来皇帝陛下的一声怒吼。
帝道无情,皇帝陛下就算是对自己的儿子都能狠心到漠视生死的地步,为什么会对李旦如此的保护?
“人类皇帝,无论如何,暂时都是站在神人之间的最后一个台阶上,会不会是皇帝陛下看到了未来的什么,认为李旦的生死对于未来有着举足轻重的意味?”
汉子自我否定着摇了摇头,说道:“按说不应该啊,人类的未来,完全掌握在神祗的手中,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受到影响?”
“不管为什么,至少说明李旦在皇帝的心目之中,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二祭祀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丝的阴狠,缓缓说道:“所以,对于一个千年之期即将到来的老人来说,李旦的死,无疑有着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汉子的目光之中精光一闪,犹豫了一下,问道:“二祭祀大人,我们是不是需要送人类皇帝一程?”
二祭祀久久不语。
在这个时候,身为引弓之民之中少有的能够沟通神祗的人,他忽然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缓慢降临。
搞不清楚这种预感究竟代表了什么,但是至少,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那又会是什么事情?
深宅大院之中,苏侯爷继续逗弄树下的小鸟,而苏妲己静静的坐在一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不起眼的小角色。
至少目前来说,不管是苏侯爷,还是和苏侯爷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位老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和她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存在。
“二祭祀已经被救出去了,兵部和城防军暂时还没有一点头绪,但是我想这件事不可能瞒住太久,百里小溪是不是蠢货放在一边,至少邱子正应该很快就能意识到,这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苏侯爷轻轻叹息道:“所谓无巧不成书,既然这不是书,这是真实,那么,所有的巧合,集中在一起,当然就意味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大秘密。”
“兵部之中,也的确只有一个邱子正是用心办差的,只是身为兵部的副主事,只要百里小溪在一天,还轮不上邱子正当家做主。”
老人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斗篷,斗篷帽子的下面掩盖着一张无数达官贵人全都熟悉无比的脸庞:“就算他真的能够猜到,二祭祀的获救,本就是我这个教宗故意的机会,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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