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并不知道他敲开后门的那座府邸属于谁,但这并不影响他早早的知道,他不可能轻轻松松的混进去,所以假托肚子疼借茅厕并且假装不支,用手抓住门板,其实就是为了把窥探法纹留下。
现如今的朝歌很多人都知道,李旦在法术上的修为神秘莫测,所谓九级法师学徒不过是对外宣称的一种假象,其真实修为甚至可能已经是星级**师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李旦最为擅长的还是法力回纹。
只有曾经去过鹿驿的潘绍坤和姚森南才真正清楚,李旦在法力回纹上的修为,远远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够比的,就算是姚森南,在李旦的面前也未必敢称一定能赢。
窥探法纹,是一种可以事先准备的法力回纹,面积可大可小,或大或小的面积也就决定了可以窥探的区域大小,但是李旦自行对窥探法纹进行了一些细微的修改,使得法纹大小并不影响窥探区域的问题。
他的窥探法纹,早早的用湿灰绘制在了手掌之中,趁着抓门板的那一个刹那,将这个窥探法纹留在了门板之后,并且在手掌离开门板的最后一个刹那,给这个法力回纹输入了一丝丝的天地元气,将它正式启动。
离开那扇后门没多久,他的大脑之中随即响起了刚才那个小伙子的声音。
“王大刚!王大刚,你在朝歌是不是有熟人啊?”
另一个声音十分意外的回答道:“没有啊,俺在这里能有什么熟人?别开玩笑了。”
小伙子就说:“哪不对啊,刚才敲门的那个人就是找你的,说是要找王大刚。是不是你来朝歌之后认识的?”
“不可能!”
王大刚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咱俩开东北军到了朝歌之后,就在大杂院待了半天,然后就来这里,我什么时候出过门?上哪里认识人去?”
“东北军?”
李旦很容易的就捕捉到了这个敏感的词汇,眉头下意识的微微一皱。
身在朝歌,哪怕不曾接触过朝堂上的事,李旦也清楚的知道,所谓东北军,其实就是乱党的自称。
那么,散布传单的人是乱党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李旦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一个雄壮的声音被窥探法纹捕捉到了,这个声音问道:“王大刚,刚才出了什么事?”
王大刚就说:“这个犊子说后门那里有人找我,这个犊子还说是我在朝歌认识了什么人,三叔,您可要给我做主,到了朝歌之后,我都快成没出阁的大姑娘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上哪儿认识人去?”
“别嚷嚷!”
三叔很是不满的斥责一声,又问道:“王大刚?王大刚?这个名字也可能只是被人随口问出来的,说不得不是要找你这个人。”
王大刚立刻就说:“就是就是!俺以前就说俺爹,给俺起个名字一点不高大上,随随便便一个村子,都能找出两个三个的王大刚来。”
“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三叔沉声说道:“侯爷原来说过,他不在朝歌的时候,除非有大事发生,否则不可能有人来这里。而且,这次来敲的还是后门。看来,我们可能暴露了。”
小伙子不太相信,说道:“三叔,不太可能吧?咱们这段时间也就今天才出去了,王朝城防军那帮蠢货,能这么快盯上我们?”
“你随随便便认为别人是蠢货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最大的蠢货。”
三叔毫不客气的说道:“出门在外,干的又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咱们哪怕再小心,也是该当的。这样,我和那边的那位老人家商量一下,看看晚上转移个地方,这里不能待了。”
声音戛然止住,哪怕小伙子和王大刚也没出声,倒是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李旦明白,这是府邸之中的人开始收拾东西的动静。
“好机警的家伙,看来是个人物!”
虽然对这些散布谣言的人比较反感,但是李旦不得不佩服那个三叔的警惕性,只是因为有人敲门就要开始转移,也难怪上一次城防军没有抓住他们了。
“那边的那位老人家?还能有哪边?”
李旦意识到,在这座府邸之中藏匿的不单单是有东北军乱党,应该还有一伙人,而且这伙人明显和王朝也不是一个阵营的。
这个不难判断,既然能和乱党一起散布传单传播谣言的,从道理上讲当然不可能是和王朝一心的。
问题是,殷王朝除了在东北边陲闹得很凶的乱党之外,还有什么势力在和朝廷对着干呢?
在贵族居住区的外围,离着那座府邸不算太远的一个茶馆里落座,李旦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随便要了一壶茶,他准备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听听动静。
经过他改动的窥探法纹虽然窥探面积不受影响了,但是感应距离还是有一定的限制,离开的太远,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得到什么消息。
既然府邸之中的那些人准备转移,李旦无论如何都要看看这些人准备往哪里转移。
散布谣言这种事虽然可恶,尽管已经找到了这些散布谣言的人,李旦也不准备即刻给自己出气,他需要先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两次谣言的出现,都和他内心深处那种隐隐不安的预感密不可分,甚至这些谣言也是推动历史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的一个原因。
“不好意思,借个地方坐一坐。”
一个穿着破棉袄带着瓜皮小帽的人端着一个茶杯坐到了李旦的这张桌上,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旦很好奇的看他一眼,说道:“我不是很习惯何人一起坐。”
“不是没地方坐了么,咱们俩挤挤。”
瓜皮小帽笑眯眯的说道:“相信您不会介意的,不是么?”
环顾四周,看看这个除了这一桌根本就是空空如也的茶馆,李旦笑了笑,说道:“但我很介意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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