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搜查,瓜皮小帽也知道府邸之中已经空空如也。
此前秘密探查,他不敢轻举妄动,释放自己的神识,感应情况,但现在只是轻轻的神识一扫,就能确定,府邸之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撤走了。
对方果然够警觉啊!
问题在于,今天刚刚确定传单的问题可能是从这个府邸之中传出去的,这些人就立刻转移了,后续再要去哪里找寻这些人?
他铁青的脸色,在一道微弱不可见的白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即刻舒缓。
那道白光到了他的眼前轻轻一闪,随机实质化演变成为一张白纸。
白纸上有一行字。
看清了这行字之后瓜皮小帽随即下令:“就近调集城防军,务必把人逼出北城门!”
那张白纸告诉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涉及到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他必须要把这个人逼出城区,才方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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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皮小帽紧急走掉了,李旦却没有走,还是留在茶馆之中,继续喝自己的茶。
知道了府邸之中的人准备转移,并不知道这些人最终又会转移到什么地方,李旦似乎应该开始着急,但实际上他根本不怎么着急。
并不是因为有瓜皮小帽的人去处理这件事了,他已经可以高枕无忧,而是因为谁也没想到,其实就算这些人转移了,李旦想要找到他们,也已经不再是很困难的事情。
身为一名来自千年之后的法力回纹大师,李旦在法力回纹上的修为,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可以轻易想象的。
那个被他留在门板上的法纹,在瓜皮小帽的人看来,就是一个简单的窥探法纹,但经过李旦改造的法力回纹实则还有一种隐秘的作用。
在那个窥探法纹正式启动之后,门板关闭起来的一个刹那,已经催生出无数道无形的蜘蛛网一样的法力丝线,将那扇门彻底封堵起来。
无形的法力丝线拦不住任何人,却会在无形之中留在每一个通过那扇门的人身上。
只要这些法力丝线没有被发现并且被驱散,李旦随时都能够根据这些法力丝线的气息残余,准确的定位这些人的行踪。
他着什么急?
甚至于,当他注意到,有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在茶馆外快速穿行而过的时候,他端着茶杯的手都没抖一下——尽管他非常确认的知道,这个人影应该也是出自那座府邸。
“朝歌不太平啊……”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把李旦吓了一跳,李旦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茶馆里多出来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人。
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这两个人没有在任何桌位旁边落座,却是无声无息的站到了李旦的身边。
“难道是因为我始终都在关注那座府邸之中的人,才忽略掉了身边的动静?”
李旦心中有这种怀疑,却不敢轻易确定,扭头看着这名中年人,笑了笑,问道:“是么?朝歌看着还是很太平的啊?”
“真的不太平。”
小男孩带着稚气说道:“哥哥你不是也看到了,刚才有个人慌慌张张的走掉了?这个人明显是被人追呢。青天白日的,就有人追着别人玩,怎么可能太平?”
李旦忍不住笑了,说道:“或许人家只是玩捉迷藏呢?”
他认出来了,就在国立法术学校开校典礼的那天晚上,在招生比试还没结束的时候,这个中年人和这个小男孩曾经出现在连接着湖中岛的那座小桥上。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个人忽然遭到了一群人的围堵,最终一起离开。
但在他们离开之前,李旦和鲜花郡主都发现了,那位出自云上小院的癸先生,居然败在了这个中年人的手中。
最后的离开,与其说是他们被癸先生一行人带走,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要走,癸先生他们只能紧紧跟随。
一念及此,李旦忽然想到了刚才和他谈过很多的那个瓜皮小帽。
虽然音容笑貌和癸先生并不相同,但在穿衣打扮上,却真的和癸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刚才的瓜皮小帽是癸先生门下,抑或癸先生的忠实粉丝?
“哥哥真会开玩笑,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玩捉迷藏。”
小男孩却是不信李旦的话,歪着脑袋说道:“其实哥哥也知道他是被人追是不是?”
怎么能欺骗一个小男孩?李旦若无其事的耸耸眉头,说道:“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
中年人笑了笑,开口说道:“方便与否?讨杯茶水喝喝?”
李旦稍稍犹豫了一下,沉声应道:“这是我的荣幸。”
………………
………………
出自云上小院的癸先生,按照鲜花郡主的说法,把持着云上书院最弱的实力门槛,七星**师,而在那个夜晚,眼前的这位中年人轻轻松松的就把癸先生一击击败——要命的情况在于,谁也没看清这名中年人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攻击,只是一个眼神,就把癸先生打败了。
所以李旦曾经推断,这名中年人至少是一名九星**师。
九星**师,无比接近天师的强大存在。
哪怕是曾经在千年之后进阶天师境界的李旦,在这个时代无限接近一名可能随时踏进天师境界的强者的时候,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他的回答,中年人一笑应之,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李旦提起茶杯,恭恭敬敬的给中年人的杯子倒上茶。
茶水只到茶杯的五分之四的高度,这是茶要浅酒要满的规矩。
中年人却没有着急着喝这杯茶,很仔细的端详着茶水的高度,缓缓开口道:“你是一个很知道度的人,至少在你以前的事情之中,几乎看不到你把事情做的超出限度。就像这杯茶,标准的五分之四的高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李旦沉吟了一下,回答说:“我只是希望事情能够控制在一个程度之下,避免把一些问题激化。”
中年人问道:“为什么这样想,你一个年轻人,似乎应该是热血沸腾的时期,就像是你在国立法术学校开校典礼上的讲话。但很显然,那番话只是你深思熟虑的说辞,和你的心性关系不大。”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等同于把一些问题全部挑明了。
包括李旦的身份。
隐隐的,还包括质询的意味。
李旦谨慎的开口:“前辈这么问,我……”
“我不是前辈。”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我是你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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