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谣言,无疑给今天国立法术学校的事情造成了无形的影响,要说这些谣言不会在一些人的心中埋下疙瘩,几乎是不可能的。
相对而言,李旦心中的疙瘩最小,李旦更加关注周边的情况。
正所谓空穴来风,有些谣言的出现,本身就是乱子的开始,更何况,明显还是有组织的散布谣言,李旦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今天的朝歌绝对不会安宁。
那么,这座小岛上是否安宁?
李旦不知道。
高台上的比试还在持续,李旦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从那座连接着小岛和大地的小桥上掠过,因为他非常清楚,假设真的有人想要深入到这边的现场搞乱子,至少会从小桥上走过。
只要能够找寻到活动在小桥上的可疑人士,就可能提前消灭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牵着小男孩的手的中年人,李旦的目光曾经在他身上多滞留了几秒钟。
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中年人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实实在在的是因为,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个中年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小桥上那么遥远的地方。
什么叫鹤立鸡群?
那个中年人牵着小男孩的手,静静的站在小桥上,站在雨中,看着和普通百姓并无不同,然而李旦的目光但凡落在小桥上,就不免要多看他几眼——这就是鹤立鸡群。
没有任何的根据,李旦就是觉得,那个中年人站在那么遥远的雨中似乎十分的不合适,似乎这边有天下群城的城主们占据的贵宾席才更适合这个中年人……
“你看那个做父亲的,居然带着儿子淋雨……”
同样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几乎很少八卦的李旦小小的指了指这个中年人,对鲜花郡主说道:“就一把伞,能遮住雨么?是不是把他们请到这边来?”
“是呀……”
鲜花郡主顺着他指出来的方向一看,眼神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波动,喃喃自语道:“是啊,不管大人还是孩子,淋坏了谁,都不太好呢……”
那个戴着瓜皮小帽的老实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中年人的四周,将他们父子围困起来。
远远看到了这个老实人,李旦还没什么特别感觉,鲜花郡主却是下意识的浑身一震,就连脊背也似乎突然之间挺直了。
“怎么了?”
李旦当然看得明白,是那对父子惹上了麻烦,但他更好奇鲜花郡主的反应,问道:“那个看着很老实的人有问题?”
“那是癸先生。”
鲜花郡主的神色有些复杂,扭头很认真的看着李旦,说道:“国人都以为,国立法术学院一直都是殷王朝最强大的法术教育机构,其实不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在朝歌西山之中,还有一座很小的院落,被称之为云上小院。那里才是法术圣地。”
李旦心中也是不有的一紧,问道:“这个癸先生就出自云上小院?”
“是的,是这一代掌院的第十弟子。”
鲜花郡主尽可能简洁的解释道:“他也是云上小院这一代的关门弟子,把持着云上小院入院的最低标准:七星**师。”
“七星**师?!”
李旦这下有些骇然了。
以他曾经的天师境界,自问看人还是有些水准的,更何况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接触到的人之中也有不少星级**师,比如潘绍坤,就是六星**师。
一位星级**师的身上,总会有一些很特殊的气质,哪怕这个人再邋遢再肮脏,李旦都有把握一眼看个通透,或许也就是到了天师境界之上,他才会失去这种把握。
然而这位癸先生,任凭李旦再如何仔细看,也看不出他的不凡,在李旦的眼中,这个老实人怎么看都像是朝歌城中的平民百姓。
唯一的解释是,虽然这位癸先生的真实实力可能只是在七星**师的层面上,但是自身境界可能已经无限接近天师,又或者已经超越天师。
唯有如此,才可能元气内敛,几与常人无疑。
这个时候,癸先生和那名中年人的第一次眼神交锋已经结束,李旦和鲜花郡主虽然隔得远,却还是能够隐隐看到癸先生侧开头去的时候,是在擦拭脸上的某些痕迹。
“是血。”
哪怕李旦在这种时候,也有一种难以自持的感觉,有些艰难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癸先生跟那位先生这一对视,居然输了。”
“是啊,是癸先生输了……”
鲜花郡主也有些失神,巨大的意外让她的眼神看上去都有些不适应:“癸先生居然输了……”
战斗,是双方的事情,战斗的双方都可能赢,自然也就都可能输。
然而,在朝歌贵族圈子的高层人士之中,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都可能输,唯独出自云上小院的十位先生不可能输,就好像在平民百姓的眼里,国立法术学院的那些教授们不可能输一样。
云上书院,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殷王朝最强大的法术力量,最差都是七星**师的境界,在这个世界上又能有多少敌手?
偏偏,癸先生居然真的输了……
“那,那个做父亲的……”
李旦重新审视着那个到现在都嵌着小男孩的手的中年人,有些心有余悸的猜测道:“这个人极有可能至少是九星**师啊……”
对付一名七星**师,理论上的确是八星**师就已经足够了,然而这种短距离的差距,就算是取胜,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容易,猜一个九星**师,当然也算是比较勉强的,按说如果猜测这个中年人至少乃是天师境界,才可能真正说得过去。
然而李旦无论如何也不敢随随便便朝着那个方向去想。
天师啊,那不是小小的法师学徒,那是法术修行的真正巅峰存在,除了千年之后的李旦居然是滞留在岱舆城的城际图书馆之中当一个小小的清洁工之外,其余的天师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
难道还指望一位天师淋着雨来这里看热闹?
“他走了……”
鲜花郡主遥望着小桥上那名中年人的背影,哪怕是在癸先生带人尾随其后,也一样镇定自若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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