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为何要布下这样一个局?”
听到了焦如之这句话,焦雨甄先是一愣,然后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大姐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吗?”
“碟子。”焦如之脸色平静的说道,提醒着焦雨甄,“姜夫人带了那样的碟子进来就是为了污蔑我的,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姜夫人明显不知道软白瓷器皿的存在,她为什么要自己带一个碟子来赴宴呢?这分明是有人教唆她的。而且这个人知道皇室用的白瓷器皿是软白瓷所制,还能一眼就看出了地面上的碎片那些是白瓷,那些是软白瓷。虽然我一开始并不明白这样一个布局可以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但是后来听到你对姜夫人说的那么一番话以后,我却明白了……你把我当作了垫脚石,借着这个机会来为你的景亲王出一口气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焦雨甄心里也有了怨气,先不说她说那些话是不是指桑骂槐,但是碟子的事情她的确不知道的,然后就是整件事情其实她都是在帮着焦如之,却没有想到现在焦如之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因为你变了。”焦如之脸上的笑意突然就浓了三分,“我一直觉得当年你从农庄的猪圈里醒过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了,你敢顶撞我,敢去挑衅大娘,还能在温渝郡主的诗宴上出尽了风头……你不像我记忆记忆之中的三妹妹,但是现在我却已经记不起最初的你了。或许时间总能让一个人改变的……”
“那个什么姜夫人我不认识,更不可能联合她来给你下绑子,如果我是想要对付你,就不会帮着你说话了。你说……如果我再晚一点出现,让那个姜夫人先把所有的脏水都拨到了你的身上,让你被大家取笑以后我再出现,我一样可以指桑骂槐,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你赚回了颜面!”焦雨甄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不是一个喜欢秋后算账的人,我一直隐忍,若不是别人先出手时对付我,我就不会对付别人。你我一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如果你觉得我还是利用了你,那么大不了以后我不再来这里就是了。至于焦家……我不是焦家的三小姐了,其实就从我在猪圈里醒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了。”
“你……”焦如之本还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远处奶娘抱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过来,她顿时收起了所有的思绪,“罢了,你我早就回不去了。不说这件事情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孩子?”
焦雨甄眉头一挑,顿时记起了自己今天来这里还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那就是寻找温渝郡主的小世子,现在既然焦如之自己说起了孩子,她自然是顺水推舟的,所以她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大姐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的?”
“那是我的养子。毕竟王爷与我成亲也许久了,一直没有孩子总不是事,就算是养子,养在膝下,将来或许都是一个依靠。”焦如之朝着奶娘招了招手,示意她把孩子抱过来,“你也知道,当年我没有了一个孩子,之后……也就一直怀不上。”
当年焦如之何必人私会有了孩子,但是即墨子泽知道以后却依然接受想要他当便宜老爸的焦如之,为了这一件事,焦雨甄可真的对即墨子泽刮目相看的,但是焦如之成亲两年,几乎是独享即墨子泽宠爱却都没有孩子,这一点焦雨甄心里也是有个疙瘩的。
奶娘抱着一个小孩子过来了,焦如之马上亲密的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还没有满月,小小的很可爱呢。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也和景亲王生一个孩子?”
“还早着呢,我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焦雨甄笑笑,她才不过十六岁,还没有打算要个孩子,但是她还是靠近了焦如之,看着焦如之手里的孩子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孩子并不是昨天她在郡主府见到的那一个,虽然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男孩,但是的的确确不是小世子!
“你看着孩子是不是很可爱?”焦如之一把孩子抱到了怀里就舍不得放开了,她不再去追究这个孩子怎么来的,是不是即墨子泽的私生子,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她其实也是惦记自己当年没有了的孩子,所以她很愿意养这个孩子的。
“嗯,很可爱。”焦雨甄很仔细的观察了焦如之怀中的婴儿,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郡主府的小世子丢了,泽亲王府就抱了一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也差不多大小,这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要让泽亲王背这个黑锅的,但是这两个孩子分明不一样啊,这样的安排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小孩子哭了起来,焦如之哄了几下也没有好,连忙把孩子给了奶娘,奶娘说小孩子尿湿了尿布,于是就抱了下去了。
“大姐,府上真的只有这个孩子吗?”
焦雨甄突然这样问,让焦如之愣了一下,她不解的看着焦雨甄:“当然只有一个啊,府上没有女人怀孕,这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在外面的私生子,毕竟王爷在我入府以前,外面可是满大街的风流韵事。不过我还是相信他的,如果他真在外面还有女人,大可以直接接到府里来,毕竟府里的女人也不少……他也不是会委屈了给他生孩子的女人的,这可是男孩啊……所以我想这应该只是他看着可怜,收养的孩子罢了,而且……我一直生不出孩子……”
焦雨甄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而是安慰了几句焦如之,随后两人又扯开了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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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黄氏和张黄氏从泽亲王府里出来以后,姜黄氏就让那一直心有不甘,骂骂咧咧的张黄氏先离开了,然而她自己这是黑着一张脸去了城东的一家酒楼,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把随身的丫鬟都留在了雅间外守着。
雅间里面早就有了一位客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莫越是二十来岁,身上穿着一间银月色的轻纱罗裙,脸上戴着面纱,只是面纱上露出了一双睫毛如蝶翼一般的漂亮眼睛,在姜黄氏走进了雅间的时候,那个女子就首先开口说话了:“姜夫人怎么来得那么早?我这壶香茗也才刚刚冲泡出来呢。”
“你陷害我!”姜黄氏一听到那个女子开口说话了,就指着对方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枉我居然相信你这样的浑话,害我真的傻傻的拿着一个白瓷碟去赴宴,结果人家泽亲王府里用的都是皇室御用的软白瓷,那个景亲王妃一来就认了出来,让我把脸面都丢尽了!”
“景亲王妃……”女子眨了眨眼睛,才看向了姜黄氏,“你说景亲王妃一眼就看出了白瓷和软白瓷的分别吗?”
“那是自然啊,而且在场还有别人知道软白瓷的。那个景亲王妃说软白瓷摔在地上是不会有什么尖锐的菱角的,结果我带去的都是寻常呃白瓷碟,虽然是伤了一个泽亲王府里的丫鬟,但是就只是上了一个丫鬟,那个焦如之一根汗毛都没有掉。我的脸面却丢光了……”
“白瓷和软白瓷的分别不是菱角,而且软白瓷是不会用作制作器皿的。”女子缓缓打断了姜黄氏的话,“皇室的确常用软白瓷,但是软白瓷只是用于宫室装潢上,因为柔韧性很好,还有了瓷的外表,所以常用于宫室的建筑,但是那东西也因为软,所以是不可能制作器皿的,甚至基本上没有谁知道什么是软白瓷。既然没有用于制作器皿,那么泽亲王府里自然是没有的。而那摔在地上不会有明显菱角的瓷器也的确是皇室御用的,但是那应该叫做妃瓷。早在轩辕皇朝的时期,后宫皇帝都会赏赐给宠妃这样的瓷器,以免她们不小心弄坏瓷器以后被割伤,所以称为妃瓷。景亲王妃知道妃瓷的存在,但是却自作主张的把那妃瓷叫做了软白瓷,若那个时候有识货的人在,你的面子就不会丢了。所以让你丢面子的不是我的计划,而是你的运气。”
“不对!”姜黄氏摇了摇头,这才坐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去,“我那个符合景亲王妃的人可是礼部的女官,是卢大人的千金,她都站出来说那个叫做软白瓷了,你说我该相信你还是相信她?不管那东西叫什么,我也发现了那些碗碟摔在地上都成了粉碎,和我带去的碟子不一样!而你既然知道什么软白瓷和什么妃瓷的,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碟子去?”
“自然是为了看清楚到底那个景亲王妃有什么能耐了。”女子轻笑,“景亲王和泽亲王的关系不好,但是景亲王妃却帮着泽亲王妃,其中定是有隐情的,而且她还知道软白瓷,那么就证明了她不是寻常女子,至少……她有一些别的知识。伊西多国可是没有什么软白瓷和妃瓷的,她果然不是伊西多国人。她和泽亲王妃的关系很好,又不是伊西多国的人,还有那张脸……我已经可以肯定她的身份了。”
“你在说什么?”姜黄氏不解的看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一头雾水了。
“没什么。”女子看向了姜黄氏,然后抬起了纤细修长的手指朝着姜黄氏的眉心一点,“我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泽亲王府使用妃瓷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景亲王府可都没有那样的待遇呢。但是当日泽亲王兵变失败,景亲王的亲兵将泽亲王府围起来,还曾经奉皇上的命令搜寻过泽亲王府,那么泽亲王妃今天肯定认为一切都是景亲王妃安排的。因为只有景亲王和皇上才知道泽亲王当年为了泽亲王妃可是秘密从宫里拿了那么一批妃瓷在府上使用啊!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泽亲王飞定会对景亲王妃起疑……”
姜黄氏其实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张了张嘴,却突然眼前一黑,她猛地就从椅子上往后倒去,“咚”的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雅间外的丫鬟们听到了里面有奇怪的声响,便敲门询问,发现没有人回答,当她们打开了雅间的门进去以后,看到的就只有晕倒在地上的姜黄氏以及那桌子上刚刚冲泡好,还没有人喝上一口的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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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雨甄回到景亲王府的时候已经入夜,清影告诉他,琥珀原石已经打磨出来了,紫桑奕琅正在书房里和即墨翰飞商议着用琥珀里的长生花入药。
焦雨甄本是想着先说那个在泽亲王府上的婴儿的事情,可是一听到那琥珀打磨出来的事情以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即墨翰飞的书房,只是她才刚到了书房的门口,就听到了紫桑奕琅大声的说话。
“不行,你这样太冒险了,我是大夫,我绝对不同意这样做!”
“怎么了?”焦雨甄一把推开了书房的们,开口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卿宝你回来得正好!”一看到焦雨甄回来了,紫桑奕琅就凑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这个王爷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了那么旁门左道的东西,居然说让我给他的导血,那积累在眼睛后的淤血导出来后再服下长生花的药,说这样才能治疗眼睛。可是我之前的安排是直接服下长生花的药,用这个奇药来散去那淤血,这样更安全,就是有一点点的瑕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