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走!”一察觉到有什么在密道里靠近过来,焦雨甄也顾不上休息了,连忙望着前方就疾奔而去。
周嫂和周文林跟了身上,两人什么都不敢问,看到一直胸有成竹的焦雨甄突然慌了起来,他们都吓坏了,连忙跟着焦雨甄就往前跑。
虽然密道都是泥土,而且通道都是很宽,足足能容下一辆标准大小的马车,但是一旦有人在密道里面跑,便能听到脚步声了。
焦雨甄知道后方的人距离自己一行人还是蛮远的,那些人要看到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脚步声总是会传出去的,所以才跑了几步她就停了下来,一来因为面前的密道出现了个三叉口,二来她害怕后面的人追上来,毕竟她心里明白,能挖出一条那么大那么长的密道来的人,肯定是有势力有能力的,她不会武功,手下的那些功夫也只是可以应急让自己脱身,所以……不能硬拼!
示意周氏夫妇灭了手里的火折子,然后都安静的躲到她的身后,跟着她躲在左侧的密道里面去,在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以后,远处渐渐靠近的人的脚步声也便清晰了起来,听着那分明是两个男人的脚步声,焦雨甄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待到她定睛去看,心里便是一颤,那两个手里握着火折子的人竟然穿着戎装,而且还是庆国士兵的服装!
虽然焦雨甄从来没有去过军营,但是她的亲舅舅是将军,她的夫君手下还有十二万的亲王亲兵,所以对于士兵的服装还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那些人身上还悬着大刀,只可惜她对这些东西接触得太少了,所以也就是认出了是庆国的士兵罢了,而这两个人到底是庆国哪个军营的士兵却是不知道的。
“这鬼天气的,居然突然下雨了,我们若不是就在这一个分入口附近,岂不是要淋个透彻了?”一个高个子的士兵一边说着,一边拿下了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待到夏天来了,走在上面那日头可是能把人晒得虚脱的。我们倒是幸运,还可以走密道。”
“就是!”另一个个子稍微矮上一点的士兵连连点头,“还是我们这差事好啊,就是下来巡逻这么一段路……听说再东边一点又闹抢到了,我们不需要去冲锋陷阵,倒是快活。反正就那么一点薪水,何苦劳心劳力?”
“可是总是这样不见天日的巡逻,没办法讨上个媳妇……”高个子走到了三叉口,然后直接进了右边的岔道,“这么多个出入口,我就最喜欢这个了,一上去就是远东镇的长乐赌坊后巷,就算是下雨啊,我们也可以上去赌上两手。”
“你说得我都手痒了,赶紧走!”矮个子的士兵也是喜欢这玩意的,连连催促这高个子走。
不需要借助火折子微弱的光,焦雨甄杏眸之中闪烁着幽幽金光,便可以看到那两个士兵走到了右边岔道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在那看上去无比寻常的泥壁上对这一块突出来的椭圆形的石头一按,便可以让密道顶上的石头移开了,露出了一个仅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出口,并且让外面的阳光都照射了进来。
这不是单纯挖出来的密道,密道的每一个出入口都设置了非常精妙的机关,那么制造出这样的密道就不可能是民间的人做得到了,能做到这样子的密道出来就只有朝廷,就只有皇室!
看到那两个士兵那不高的出口爬了出去,并且按了地面上的机关把密道的出入口关上,说说笑笑的走远了,焦雨甄才从左边的岔道里出来,直接小跑着到了那个出入口的地方,仰着头看向了上面的地面,发现哪里是一条小巷子,一旁是一间没有窗户类似于仓库的屋子,但是延伸下来的屋檐恰好挡在了密道的出入口,这分明是特别设计过的!
“丫头……”周嫂靠了过来,有着忐忑的说话,“刚才那两人是……”
“是士兵,穿着我们庆国的士兵服装呢。”
一听焦雨甄说那是士兵,周嫂的眸子就亮了起来:“那么刚才为什么不求救啊,咱们跑了那么远,虽然说是逃生了,可是那些强盗在可能在村子里呢!”
周嫂明显是因为马大娘的死而一改常态,虽让急于逃命,可是却也觉得更重要的是寻求救援,或许还能从村子里救出人来。
焦雨甄却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密道不为人知,却造得如此长和宽广,显然是有势力的人才可以造出如此庞大的工程,现在还有士兵定期的分不同区域巡逻,这密道应该是朝廷的军事机密,不能透露给外人知道的。我们是无意间闯进来的,若是被发现了,不仅我们要被杀死,甚至那塌方了的地方在荔香村,可能让荔香村的人都得一起被灭口的,毕竟……朝廷容不下知道机密的百姓。”
焦雨甄的话没有一丝夸张,如果她是领导者,造了那么庞大的地下密道,肯定是不能让寻常百姓知道的,若是有人知道了,他们可以做的就是把那些人给灭口了!
“这……这……”周嫂倒真的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如同一个溺了水的人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条救命的稻草便伸手去抓,但是抓到手才发现自己抓了一条毒蛇的尾巴,这到底是要被毒舌咬死,还是被水溺死当真是怎么也做不出选择了。
“夫人。”周文林缓缓开口说话,“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吧,留在这里只怕是要遭殃的。我们原来就走了那么远,就算现在找到了人回去救,也只怕什么也救不出来了,当时公文就说了,荔香村是不会有人管的……”
周嫂点了点头,带着期盼的看着焦雨甄:“丫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两个士兵说这里是远东镇,距离荔香村只怕是蛮远的,所以我们就先上去找个地方下榻。”焦雨甄说着,就伸手按向了边上那突出来的椭圆形石头,头顶上的出入口也便打开了。
周嫂二话不说就将焦雨甄托了起来,她干惯了粗活的,力气很大,然而焦雨甄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所以被她这么一托,一下子就上到了地面。
焦雨甄上来以后就将那被周嫂托上来的周文林拉了上来,然后再和周文林一起把周嫂给拉了上去。
这个时候外面可是下着大雨的,就算有着仓库的屋檐挡了一下,可是这么在出入口一闹腾,三人都是被雨水淋了一个湿漉漉,幸好已经是春末了,若还是三个月以前那样的寒冬,只怕他们都可以成冰棍。
周文林的身子有些瘦弱,被雨水淋了就一直哆嗦个不停,周嫂连忙提议找一家客栈住一个晚上。
周嫂很感激焦雨甄的帮忙,所以特别要了两个房间,就算对外在用一个一家三口的名义,可是还是让焦雨甄自己住了一个房间。
舒舒服服的梳洗了一番以后,焦雨甄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她没有洗换的衣服,虽然周嫂很体贴的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可是她和周嫂那身板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啊,周嫂的一套衣服分明可以塞进三个她了,所以把衣服穿上以后就和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活像个唱戏的!
就这样凑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周嫂看到了焦雨甄这打扮还是一直皱着眉头的,想给她买一身新衣服,可是成衣店的衣服都不是他们这些小村子的人可以消费的,买布料去做也得花时间,如果去一些旧衣店里倒是可以消费得起,只是那些衣服大多数都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只要一想就会让人浑身不舒服,不是那些已经穷得没有衣服穿的人,都是不会去那些地方买衣服的。
看出了周嫂的难处,焦雨甄笑着说:“我记得那两个士兵说附近有一家叫做长乐的赌坊,给我一文钱和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可以赚到钱了。”
经历了密道逃生一事,周嫂和周文林自然是对焦雨甄言听计从的,但是周文林就是一个读书人,一听一个姑娘要去赌坊就连连摇头,却被周嫂又是一拍脑门给唬住了。
周嫂的意思很简单,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现在可是背井离乡逃难出来的,哪里来那么多钱,但是焦雨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亏待了的,所以她的意思就是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能赚钱,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就可以了!
周文林不敢反驳,只能留在客栈里,看着周嫂和焦雨甄两个女人出了门。
长乐赌坊就是在密道出口那条小巷子旁边,其实从密道出来的时候,焦雨甄就刻意观察了地形,所以这一次从客栈过来可谓是熟门熟路的。
长乐赌坊是一家门面都颇大的赌坊,门口就有两个打手装扮的男人站着,不过一看到有客人来了就满脸笑容的撩开了那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的布帘,将客人迎了进去,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进门都是笑脸相迎的。
焦雨甄和周嫂过来的时候,那站在门口守着的人便笑着撩开了布帘,一阵喧哗声就冲进了耳朵里,周嫂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顿时有些畏畏缩缩的,然而焦雨甄虽然是没有来说古代的赌坊,可是以前不管是拉斯维加斯还是澳门的赌场都是常去的,所以并不介意这里的吵闹。
古时候的赌具并不多,都是一些天九,大小,鱼虾蟹,天九焦雨甄是不熟悉的,但是大小和鱼虾蟹可是她很擅长的,谁让她有一双厉害的眼睛呢?
拉着周嫂在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站住了,挤进了人群,看到荷官已经摇了骰子放下来,大声吆喝着:“买定离手啊!”
焦雨甄看了一眼那骰盅,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来,将手里的一文钱放到了三个一的围一图案上去,然后荷官开了骰盅,开出来的的确是三个一。
那个荷官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就是一个小姑娘拿了一文钱过来,运气好猜中了罢了,就算是一赔一百,那也不是多少钱,所以就很爽快的将一钱银子递了过去了。
焦雨甄拿过了一钱银子,再看到那荷官又摇了骰盅以后,便将一钱银子放到了十二点上,然后那骰盅打开正好是“三三六”,共十二点,一赔五十的赔率!
那荷官多看了一眼焦雨甄,还是拿了五两银子给了她,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也能中,真是厉害!”
焦雨甄在真正的保镖簇拥,出入VIP房以前,也是在寻常的大厅里玩过的,自然知道虽然可以在赌桌上赢,但是不能赢得太多,毕竟“赢钱输命”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随手将一两银子丢到了一个“大”字的图案上,然后看到开出来的是“小”,焦雨甄的脸上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是自嘲自己猜错了,但实际上却是高兴荷官不再看自己了。
她的眼睛能看透骰盅,在赌桌上只要她愿意,赌个大小简直就是战无不胜的,但是她也知道赌场虽然来钱快,可是不是正路,绝对不能贪心,所以拿着怀里的五两银子,焦雨甄就要和周嫂离开,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