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吧。”紫桑奕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那个小宫女的面前,“告诉我黎云观的方向,我去寻便可。”
“公子,这样做恐有不妥。”颜朵拦住了紫桑奕琅,“虽然公子的确是找寻公主的最佳人选,可是公子只是布衣之身,若是在行宫之中四处走动,若是被护国公知道了,只怕会将公子抓拿,连累公子,没有人给公主看病,只怕也会让公主不好的。”
焦雨甄被即墨和傲送回迎贤殿的时候简直就是昏迷不醒如同活死人,而且那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之久,闾丘丰允都快要急疯了,若不是紫桑奕琅突然出现救醒了焦雨甄,伊西多国和庆国之间的关系只怕会恶化到无可挽回的程度了,紫桑奕琅在迎贤殿自然是可以随处走动的,但是在这行宫之中可不是如此啊!
“没事,我的轻功不错,不会让人看到的。”紫桑奕琅一旦决定了什么,也是一个坚持到底的人,他一甩紫纱衣袖,大步就跨出了殿室。
夜色已经降临,这一座偌大的行宫就只有溪寒宫和昊裳宫是有人住的,所以除了这两座宫殿竟然其他地方都没有灯火,所以紫桑奕琅在夜深之中飞身穿越,倒是不会惊动任何人,来往巡逻的士兵不知道昊裳宫那位伊西多国的鲜于然心公主失踪了,所以提着灯笼走在路上的时候竟然目不斜视,看似散步一般走着。
紫桑奕琅不是皇宫的人,但是常识还是有的,护国公就算是有皇室血脉的人,但是几人有护国公的职位,说什么也不应该住在皇宫和行宫之中的,更何况他还处处针对这焦雨甄,这非常奇怪,但是紫桑奕琅不觉得昶莲影会直接把焦雨甄杀了的,因为那样实在太明显了,大概是把焦雨甄丢在某一个地方,然后让她迷路,不允许任何人去寻找焦雨甄,可能是想要让巡逻的侍卫把焦雨甄当成刺客给杀掉吧。
黎云观既然是道观的建筑,紫桑奕琅很轻易就找到了,可是在黎云观四周转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焦雨甄的身影,直到他走到了一处偏静凉亭里才发现了焦雨甄,然而那个时候焦雨甄则是趴在了凉亭里石桌上睡着了。
紫桑奕琅媚眸微眯,然后便飞身下去,他不急于叫醒焦雨甄,而是伸出手去轻轻捏住了焦雨甄左手的手腕,感觉到了规律的脉搏跳动以后便轻轻舒了一口气,焦雨甄的内伤已经好了,如此看来她不是晕倒在这里的,于是他便轻轻摇了摇焦雨甄的身子:“卿宝,你起来吧。”
“唔……终于有人找到我了啊……”焦雨甄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发现四周依旧黑乎乎的一片,仅有紫桑奕琅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罢了,“怎么是你来找我?颜朵呢?”
“护国公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来寻你,还说你在行宫里四处乱走是你的罪过呢。颜朵不方便来找你,而且几个女子而已,要找到这里来需要多久呢?所以我就亲自来找你了,若你是被那个护国公杀死了,那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在你的身上浪费的精力岂不是徒劳?”看到焦雨甄一点问题也没有,紫桑奕琅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下地,那样的感觉他依旧归咎于对焦雨甄这个研究对象的爱护。
焦雨甄从怀里拿出了一把被手绢包好了的匕首来:“他不是不想杀我,只是没有成功而已……真是的。他不知道到底脑子有什么毛病,就是要针对我,还说我是妖女,真是气死我了。不过幸好他不会武功,居然打不过我,所以我才安然无恙。下一次见他……我得有一些准备才行。你身上有什么好用的毒吗?借我防身。”
看到焦雨甄一脸理所当然的朝自己伸出了手,紫桑奕琅美丽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年少得志,很小就已经有了神医公子的称号,在江湖上向来都受人尊敬,毕竟没有人会和一个能妙手回春,却又善于用毒的大夫过不去的,所以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都是随心所欲的,第一次有一个少女如此理所当然的使唤他给她治病解毒,并且还摊出了手让他给东西呢,这实在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紫桑奕琅从焦雨甄的脸上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焦雨甄是那样的可爱,让他的心有一种不规律的跳动,或许因为天色昏暗的关系吧……
“奕琅,你一定有好用的麻痹散之类的药吧?”焦雨甄看到紫桑奕琅没有反映,以为自己的表达不够清晰,所以便连同她曾经在书籍上看到的麻药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麻痹散一般用于治疗严重的烧伤和刀伤的,主要用途是让病人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罢了,若不是让病人将麻痹散服下,就是不可能有功效的,所以就算我给你麻痹散,你也无法用它来对付任何人。”紫桑奕琅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磨出了一个小巧的玉罐子递给了焦雨甄,“这是我调配的百花软筋散,不伤人,又可以瞬间让吸入的人全身无力,如果你遇到危险就撒一些出来,或者下到食物之中也可以的,不过这是有花香味的,所以女子带在身上也不会被人怀疑,而且这个百花软筋散对你是完全无效的,你身上的毒可以压制它的毒性,你可以随便使用的。”
“果然是好东西!”焦雨甄可是毫不客气的拿过了那个小玉罐,若不是可惜这些有香味的东西容易挥发,她恨不得做成一个香囊随身携带,不过这样一来,或许所有跟在她身边的人都会被毒得软乎乎的吧。
看到焦雨甄脸上那种兴奋的神色,一双杏眸里带着似乎是要做某些坏事才有的恶作剧光芒,紫桑奕琅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焦雨甄的脸蛋,入手的触感虽然不如自己那么柔滑,可是比起初见的时候干枯的模样好多了,这些日子好好养起来以后倒是比以前丰韵了,也有了少女那种开始发育的越来越好的身段了……
“奕琅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吗?”焦雨甄没有发现紫桑奕琅有什么不妥呃地方,反而还刻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却没有摸到什么。
“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紫桑奕琅伸出手拉将焦雨甄拉到了怀里,感觉到了怀里少女那种温柔的触感,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我会保护你的。”
“什么?”这可是焦雨甄完全没有听清楚而本能的发问的。
“没,没什么。”紫桑奕琅搂住了焦雨甄便运起了轻功,往昊裳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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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凑办一场婚礼是很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凑办一场上司的婚礼那就更麻烦了,更何况即墨翰飞不仅是景亲王,还是新月阁的阁主呢,焦雨甄除了是伊西多国公主的身份意外,也是很清楚即墨翰飞作为新月阁阁主的身份的,所以除了皇室的婚礼以外,杜承桓还需要秘密凑办接待江湖中人的事情,除非即墨翰飞开口说不会把焦雨甄介绍给阁内的人知道,否则……第二场婚礼是不能少的,至少得有一个正式的见面会……
“杜少师。”
听到了有人叫自己,杜承桓便转过身去看,看到了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褙子配搭淡紫长裙的女子在一个丫鬟撑着的六十四股油纸伞下朝自己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这是礼部尚书卢永旺的庶女卢淑怡,因为这个卢淑怡虽然只是卢尚书家的庶女,生母还是一个卑贱的歌姬,但是却非常受宠,因为她很聪明,只是年纪尚未及笄,但是却已经开始跟在卢尚书身后帮忙打点事务了,庆国女子也是可以为官的,而且许多官职还允许世袭,礼部尚书卢永旺没有儿子,很多人都认为他会请旨将官职世袭给这个庶女的。
杜承桓是可以考科举进入朝廷的新秀,但是他没有那些寒门学子仇富的心里,一点也不介意面前的女子是不是会继承其父亲的官职,所以他脸上带着社交性的微笑,朝着卢淑怡微微点头算是回了礼的:“卢二小姐有礼了。”
卢淑怡走到了杜承桓的面前,便福了福身行礼:“杜少师有礼。”行了一礼以后,卢淑怡便看向了那飘着雪花的天空,“今天下着那么大的雪,杜少师为何会站在这里呢?难道这冰封了莲花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御花园里一向是四季常青的,但是这几天天气都特别寒冷,雪也下的特别大,所以连着莲花池都结冰了,本来是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杜承桓不过是刚才从御书房里出来,还不想那么快出宫,就来御花园走走,找一下策划即墨翰飞和焦雨甄的婚礼的灵感罢了,所以他有些不喜欢卢淑怡的问话,寻常的女子怎么会有过来问一个并不相熟的男子这样的问题?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杜承桓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莲花池即使在这寒冬之中依旧是很美的。”
卢淑怡看了一眼那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层厚冰的莲花池,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杜少师的看法真奇特。对了……杜少师要给景亲王殿下筹备和伊西多国公主的婚礼呢,不知道筹备得如何了?家父一直对此很在意呢。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都会觉得为亲吻nag和公主筹备婚礼的是礼部。我在家父身边学习这些工作也已经许久了,若是杜少师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也是很乐意的。”
卢淑怡这么一番话乍听之下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杜承桓却听出了端儿来,因为皇上的吩咐,他抢走了礼部尚书的工作来做,若是做好了,自然是有皇上的奖赏,若是做得不好了,皇上责怪的不是他,而是根据了他的安排去准备各种物件的礼部了,卢永旺作为礼部尚书,自然首当其冲的被责罚的,可惜卢永旺是不好意思来警告他的,所以这个卢淑怡就仗着自己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来出头了,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个卢淑怡当真是一个有勇气的女子,可惜……这样不分尊卑的态度有点让人觉得讨厌。
“卢二小姐说的很对,既然你都开口了,我正在烦恼然心公主婚礼上衣着的问题,我觉得若是只是按照大庆的礼节,或许对伊西多国有些不敬,但是如果按照伊西多国的规矩,女子出嫁的衣服得有女子的生母制作,只可惜然心公主的生母已经不在人世……”
杜承桓烦恼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按照大庆的规矩来让鲜于然心公主穿上了庆国的衣服,或许来参加婚礼的伊西多国七皇子闾丘丰允会很不高兴,但是如果按照伊西多国的规矩,至少让公主的生母制造一间嫁衣,那也得公主的生母还活着,所以卢淑怡听到了这句话以后便微微一笑,既然杜承桓给她出了一道难题,她就要解决掉,否则她的父亲因这件事获了罪,她将来也不能入朝为官,而且那位鲜于然心公主嫁入了景亲王府以后也是都城贵族名媛之中的一员,将来还有许多机会打交道的,不如现在先好好表现一下!
“杜少师放心,这件事就由我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