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是嫉妒。【风云阅读网.】
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呢,什么都有了,都是她想要的,所以那时候不懂事,她就老爱欺负夏萦夕。
夏筱筱不知道在院中呆了多久,偶尔便能想起来小时候的那些事,她和娘亲的,她和夏萦夕的,还有她和季小二的,天色不知何时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夏筱筱浑身已冻得有些麻木,才想着该是回宫的时间了。
夏覆二人尚未回来,她来也不是为了等他,便正想让连营过去告诉夏萦夕一声,自己先行回宫,那边,院子中,走廊上夏萦夕已朝这边过来了,夏筱筱回头,摆了摆手,连营也在夏筱筱看到的同时看到了夏萦夕,收了披风,往屋顶上一跃,人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没想到皇上派到姐姐身边的,竟是武功这么好的侍卫。”夏萦夕人走了过来,望着连营消失的方向道了一句。
“算是吧。”夏筱筱随意应了一句,连营的武功到底在哪个层次她不清楚,但也知道哪怕是放在北宫煜的一百八十铁骑中也是顶尖的。
“院内风大,你身子刚好,还是回屋去坐着吧,免得又染了风寒。”
连营是从屋顶上跃出去的,天上下着雪,夏萦夕一过来,肩上也染了不少,夏筱筱看了她一眼,低声的道,“天色不早了,今日我先回去,你若想再多待几日,回头我给皇上说说。”
说着,她便拍了拍肩上的雪尘,转身欲离去。
夏萦夕却像是并未听见她所说的,她身上的斗篷早已在进府的时候便褪去了,人到了夏筱筱身旁,同样也抬着头看着天上这些纷纷下着的大雪,突然的道,“姐姐可信这世上有神佛之说?”
突然而来的话题让夏筱筱有些不明所以,夏筱筱扭头看她,夏萦夕的眉梢上落了几片雪色,又接着问,“那姐姐可信这世上有轮回之事?”
神佛之说,轮回之事,不知为何,夏筱筱突然想起了图腾之事,一种无法言喻的想要抗拒着这样的问题,但她还是断然的开口,“不信,人活着便是活着,死了便是死了,哪里会有那么玄乎的事。”
“听人曾说,那些神仙们都是住在天上的,不问世事凡尘,不忧生老病死。”
像是猜得到了夏筱筱的反应,夏萦夕轻轻的笑出了声,屋外的雪越来越大了,夏萦夕朝着面前的其中一间屋子内走了去,夏筱筱犹豫着,也随了进去,不是多陌生的地方,小时候她同娘亲一直住着的那间小屋子。
直到走了进来,夏筱筱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外面变了,这屋子里的东西摆设倒是一点没变化,只不过都铺上了极厚的一层灰,没人住,更别说有人来打扫过。
“姐姐可知道,那些事,我本也是不信的。”
夏萦夕走到哪积了极厚灰尘的桌旁,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只蜡烛点上,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屋内隐约只能看见轮廓,此时蜡烛一亮起,顿时在屋内有了一层昏黄的明亮。
“姐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那些事么?”
夏萦夕看着她轻声的笑,抬起头看着屋顶,因长时间无人打理,那些房梁之上到处布满了蜘蛛网,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了几分,“想来姐姐该是不记得了。”
夏筱筱拧眉,小时候那些事,她从未给夏萦夕再提过,夏萦夕也未在她面前再提过,夏筱筱一直以为那时候她太小,以致都忘了不少。
“姐姐从小便同季小将军走得极近,那时候该是极其厌恶我的。”
夏萦夕用了厌恶这个词,夏筱筱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低了声音,“过去那些事,到底是我太不懂事。”
从她的六岁到十三岁,从夏萦夕的四岁到十一岁,有些事她以为夏萦夕已经忘了,可是转念又想到,受伤的是她,夏筱筱自己都没忘,夏萦夕又怎么会忘?
夏萦夕却只是摇了摇头,“我记得姐姐你从小就喜欢翻瓦爬墙的,老是爱往屋顶上爬,那时候刚入府上来,谁也不熟,只有你这么个姐姐。”
夏萦夕的手落在桌面上,指尖沾染了一层灰,继续的道,“那次你就在这间屋子的顶上,你说让我上去了才认我这个妹妹。”
夏筱筱咬了咬唇,夏萦夕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可是夏筱筱越听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夏萦夕自来到夏府开始,她便从来没给夏萦夕好脸色看过,但也只有那一次,是在她得知娘亲的死是因为夏二夫人和夏覆这个从外面生出来的夏二小姐,她将夏萦夕骗到了屋顶上去,然后在屋顶上起了争执,失手将夏萦夕从屋顶上推了下去。
一个四五岁不到的小姑娘,从这几丈高的屋顶上落下去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夏萦夕因此险些丧了一条命,夏筱筱被夏覆打断了两条腿,本也因此险些被夏覆打死,好在后来季小二知道跑了过来,花了银子才将她的腿给医好,夏萦夕当初昏迷了整整三天。
“萦夕……小时候的那些事,是我对不住你。”
夏筱筱垂了眸,夏萦夕从小都是个懦怯的性子,现在想想,那时候夏萦夕是多想让她将她当做妹妹,那么怕高的她,就为了夏筱筱的一句话就真的往屋顶上爬了去。
所以自懂事以来,虽然依旧与夏萦夕没有多深的感情,但那份愧疚一直都在。
夏萦夕却只是笑笑,转眼看向了窗外,其实窗户都关上了,空气中闷得只有浓浓的灰尘的味道,“姐姐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如今,妹妹也有太多对不住你的地方。”
夏筱筱还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萦夕已经回过了头来,一双水眸微弯,像是还有笑意在里面,“那些人所寻的,不过一纸图腾罢了,姐姐可知道,那东西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吗?”
夏筱筱猛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萦夕,“你怎么知道那图腾……”
夏萦夕也料到了夏筱筱的反应,面上的表情越发平静,“姐姐不信鬼神之说,其实我本也不信,若不是姐姐当年将我从屋顶上推下,丢了一条命的话。”
“不该是我来到的地方,偏生却让我来了,遇上谁不好,怎么又遇上了姐姐呢?”
夏萦夕的指尖依旧搭在桌面上,然后她一步步的朝夏筱筱走了过来,指尖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夏筱筱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但还是忍住了。
夏萦夕嘴角的笑意淡得几乎没有,“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偏生他们谁都想要,七百年前是这样,七百年后亦是这样,可是,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姐妹两拉入其中来呢?不管怎么说,你依旧是我姐姐啊……”
夏筱筱已经被夏萦夕这番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夏萦夕陌生得可怕,她还想说什么,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极喧闹的声音,夏筱筱转头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但窗户都被一层薄纱给挡了去,夏萦夕停到了她的面前,不过一步的距离,她同时也朝同个方向望了望,什么也看不到,但她面上已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外面出什么事了?”
下意识的感到不安,夏筱筱抓起夏萦夕的手就往外面走。
“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靠什么留住了他么?”
夏萦夕看着夏筱筱抓着她的手,轻声的道,抬眼,果然见到夏筱筱已经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自己。
“那时整个城中都说,太子殿下看中了夏府二小姐,思慕成疾,”她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手从夏筱筱手中抽出来,低低的笑,可是那笑中是无尽的嘲讽,“思慕成疾,可是,之前连一面也没见过的人,哪里会有思慕一说呢?”
是了,谁也不知道,京城所有人都以为北宫煜喜欢的是她,包括夏筱筱,甚至包括她自己,若不是她知道,当初掀开盖头的一瞬,那是夏萦夕第一眼见到北宫煜的话,她也会因此沉溺在那个男人虚伪的柔情之下。
“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寻到了图腾之处,天下归一,长生不死,坐拥世上荣华富贵,”夏萦夕说着,那双白皙的手就落到了身前,然后夏筱筱见到她在这屋子里一点点的褪去了身上的衣衫,然后当最后一层衣衫褪到了其腰间时,夏筱筱猛的睁大了双眼,落在夏萦夕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时,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涌上了心头。
**的,上半身未着寸缕,夏筱筱的视线就落到了夏萦夕的身上,有屋外的光,有屋内昏黄的烛光,夏筱筱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萦夕身上的那些东西,是白皙如玉的肌肤,只是那上面已覆着一道道青色纹路,从前至后,乃至是从手臂肘一路蔓延至全身,密密麻麻的一道道纠缠着,丑陋极了,可是,也熟悉极了,然后夏筱筱听到夏萦夕讥讽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我留住他,靠的,不过是这一身的皮囊罢了。”
“怎么会……你身上怎么会……”
夏筱筱的话被淹没在震惊之中,只因她突然想起了当初赫连池绑了她去越国的话,赫连池当初要的,就是夏筱筱身上的一张皮囊!
可是夏筱筱身上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同情?还是可怜?”夏萦夕看着夏筱筱的眼神,不屑的嘲讽出声,“姐姐果然是幸运的,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而我呢?哪怕愿意给上这条命,他也是不稀罕的。”
从未有过的嫉妒,从来都是来自她面前的这个姐姐,爱着,也是恨着的,夏萦夕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刚嫁给北宫煜时的场景,他就坐在她面前,她递上了茶,那时,在所有人眼里,都觉得北宫煜是真心喜欢着她的,可是,到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从头到尾,动心的人都只有自己罢了。
夏萦夕慢条斯理的重新将凌乱的衣衫理好,夏筱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在她映像中的夏萦夕,温顺,怯懦,便是曾经说话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声的女子,此时那笑声中的嘲讽就像一根根的细针扎进了她的心里,刺的生疼。
“皇上他,也真是爱着姐姐呢,他将你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那语气中,夏筱筱竟然听出了一丝嫉妒和艳羡,“所以哪怕是一点点会伤害到你的事,他也不能容忍。”
夏萦夕看着夏筱筱依旧一脸疑惑的模样低声笑了笑,却是拧着眉的,眉眼中尽是心疼和怜惜,“过了这么久,终究是被他察觉了出来,如果不是云清香如今已经深入你骨髓了,想来他也是不会动我的。”
北宫煜对她起了杀心,她是知道的,迟迟不动手,一是因为她身上的图腾,二应该只因为她是夏筱筱的妹妹罢了,如果不是她三番两次对夏筱筱下手的话。
“果然是你?”
到了这个时候,夏筱筱也听出夏萦夕话中的意思,但也没有太过的吃惊,夏萦夕扬了扬眉,“原来你知道?”
旋即又是了然的,夏萦夕也知道,她这个姐姐,从来也不是真傻,“你看,他真是舍不得你受一点伤的,一边想着怎么解决我,一边还得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你不伤心,姐姐可知道,今日实际是什么日子?”
院外的喧闹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甚至还夹杂着人的哭声和嚎叫,夏筱筱的眉越蹙越紧,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声的问,“所以,那日的刺客,也是你派来的人?”
“不光是刺客,舒长画一心想着怎么对付别人,终是没想到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没有她,我又怎么能有机会?”
夏萦夕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到窗边去,将窗户打开了一条手臂粗的缝来,有新鲜的空气从外面拂了进来,夏筱筱这才听清了那些声音,像是从正殿大厅外传进来的。
“今日,你是来杀我的?”
夏筱筱站在那里,也没有要逃的意思,夏萦夕倒是诧异了一瞬,只低声的道,“姐姐,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为什么?”夏筱筱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紧握了起来,说不出来多难受,她小时候那般对她,夏萦夕恨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当真正知道的时候,心也不由一点点的凉了去。
夏萦夕似从窗户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夏筱筱这话,低声的笑了笑,很快又将窗户关了上,“看来姐姐是真的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样的人?”
因外面的天上依旧下着漫天的大雪,天色阴沉得极快,这阴暗的屋内昏黄的烛光都落到了夏萦夕精致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姐姐不是一直很好奇当初云皇后为何偏生选了姐姐入宫吗?”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夏筱筱不妨想到了之前夏覆似也曾提过,她也一度的以为,云姮一死,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如今看来,却又都不似她所以为的那般。
“过去了?那分明就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出阴谋,将你我二人都牵扯了进来。”
夏萦夕却并不允许夏筱筱下意识的逃避,她的袖子被往上捋到了手臂之上,露出了布满着狰狞图腾的手臂,夏筱筱之前也曾偶尔扫到过那么一两眼,却也从未在意过,只听夏萦夕淡漠的道,“天下图腾,一分为六,可是除了那么寥寥几人,没人知道,我身上这是最后一幅。”
饶是夏筱筱已经猜到了一两分,但此时也止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很意外?”夏萦夕抬眸轻佻好笑的看着她,不屑的说着,“夏覆,那个能亲手杀死自己夫人的男子,心肠能善良到哪里去呢?”
她觉得可笑极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披着笑面的虎,“二十年前,段家毁在先皇北宫成彦手中,为的是这幅图腾,后来云皇后也是为了这幅图腾,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二十年前北宫成彦剿灭段家两百多号人之时,独独忘了年婉月。”
当夏筱筱听到这个名字之时,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年婉月,是她娘亲的闺名!
“砰!”
门外一声巨响,夏筱筱的注意力顿时被彻底分散了过去,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已没心思再继续听夏萦夕说下去,此时从那薄纱的窗户外竟有隐隐的火光在闪烁,“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夏筱筱走过去,然而手刚要打开门,却发现门像是已经被谁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看来姐姐是当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夏萦夕不过随意一瞥,才看到夏筱筱眼中是真的不解,旋即似笑非笑的轻描淡写道,“今日,是北宫煜下令秘密抄掉夏府之日。”
夏筱筱猛的回过头来,目光定在了夏萦夕的脸上,似从进入这间屋子以来,她脸上一直都是那副轻描淡写的笑意,不冷不热,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怎么,姐姐不信?”夏萦夕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什么与当地官员结党营私,什么欺压百姓,都不过是北宫煜想要除掉夏覆的一个借口罢了。”
是了,直到现在夏筱筱才明白过来为何今日从夏萦夕邀她去希宜宫的一瞬便总觉得有那些地方不对劲,夏萦夕借口思慕家人,可是,宫中妃嫔随不能出宫,但夏覆同夏二夫人却是能够进宫探望的,可是,“这就是你今日将我也叫出宫来的目的?”
夏筱筱扫了一眼一旁那被锁住的木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连营就在不远处,她不信夏萦夕能做出什么事来,然而下一瞬她就看到了夏萦夕径直走到她身旁,看着夏筱筱因防备的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夏萦夕不由笑出了声,“夏覆对他有威胁,所以他必须得除掉他,北宫煜总有些秘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所以整个夏府都成了他的眼中钉,可是,他舍不得你。”
夏萦夕的手就落在门框之上,然后,“咔嚓”一声,夏筱筱就看到方才即便是她用了大力也没能打开的门,此时就在夏萦夕的手中被推了开来,“姐姐,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采取了封锁这个消息,想悄无声息的除掉夏覆,和我,你说,此时倘若他看到你在夏府,会是什么表情?”
她们出宫时天色本就晚了,此时已接近夜色,本不该有多明亮的光,那些光一下子就从外面照射了进来,夏筱筱下意识的挡住眼睛,当适应过后才缓缓睁开了眼,一片明亮的,是火光。
北宫煜的表情,怕是用难看也不能来形容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官兵们手里都拿着火把,将整个院落都照如白昼,此时都将整个院落包围了起来,几百,不,也许有成千上万支的箭头正指着她们,只要那站在最前方的那人一声令下,夏筱筱毫不怀疑自己和夏萦夕二人会瞬间毙命。
“小夏儿!”
夏筱筱在见到身侧夏萦夕动作之时想再逃已来不及,脖子上已被一根细长的银针给抵住,夏萦夕冷漠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北宫煜,让你的人都退下。”
此时夏筱筱才看清,北宫煜身后已跪着一群人,全是夏府的奴才婢女,下午时分,他们还喜迎着夏萦夕这个贵妃娘娘回府,这一瞬全在那里已经泣不成声。
北宫煜脸色已一片铁青,沉声的命令,“放下箭!”
即便现在夏筱筱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比如夏萦夕到底为什么么那么想杀她,比如云姮和夏覆之间到底有什么,再比如,北宫煜此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抄了整个夏府,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那些的时候,夏萦夕的那根银针冰凉的针尖就刺在她的喉口上,只要一用力,就能扎进她的肉里,夏萦夕的手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连着手法,也不像是个第一次拿凶器的人。
夏筱筱是个怕死的人谁都知道,夏筱筱也从不否认,前前后后也没少被人这样威胁过,可是第一次,她竟能这么平静,平静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北宫煜站在那儿,双手负立,连营同无席正站在他身侧不知低声在说着什么,那些火把的光芒都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昏黄的颜色,一张脸都覆在了阴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