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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兰站在大门口,她知道蒂珐古怪的东西非常多,被她当作宝贝对待着。
可看着被她背在后面的黑色背包,陈淑兰忽然想起,蒂珐根本就没带她的东西来林家。
从一开始,她就打算住校。
蒂珐没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去了一趟银行。
排队取了号,去柜台。
柜台小姐看着她随意递过来的钻石卡,愣了好半晌,然后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找我们经理,我权限不够……”
“嗯,”蒂珐半低着头,细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柜台,“我就转一笔资金。”
一般持有钻卡的,很少有人亲自来银行办理业务,都是银行经理找他们办理业务的。
蒂珐转了一笔资金,银行经理亲自送她出来。
银行距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分钟不到。
蒂珐跟林家司机道谢,让他回去。
司机只是看了眼不远处笑得殷勤的银行工作,这银行林家人没来过,他并不认识,虽奇怪,但也没多话。
蒂珐绕了个近路回学校。
正值中午,天气炎热。
“徐老说的那家饭店在哪?”阳光下,陆照影的耳钉闪着blgblg的光,他拿着手机打电话,在路口张望着。
身后,范错为不远不近,慢条斯理的跟着。
阳光正烈,他身上穿着的黑衬衫也不让人觉得热,头顶的阳光跟路边的树影糅合在一起。
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可就是好看,沉敛又分明。
他想找个树荫等着陆照影问路,一抬头,看见左边拐角处的路口有几个头发染成及鸡毛色的人,围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手里拿着个黑包,手指是苍凉的白,外面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中的校服外套。
又高又瘦。
她长相扎眼,神情漠然。
范错为愣了愣。
陆照影问好了具体地点,挂断手机,也看见了这状况,“哎,这不是早上那颜值超能打的妹子吗?”
范错为半眯着眼,睫毛微微低着。
路口处,那几个堵人的少年十**岁,流里流气地咬着烟,视线扫过她那双又长又直的腿,最后停在她脸上。
范错为没什么表情的开口:“你过去。”
英雄救美这件事,陆照影喜欢干。
他撸了把袖子,又用手掸了掸头发,还没做完,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偏头,见范错为双手插兜,眼睛是浓隽的黑,他打了个哈欠,“动作快点,骚什么?”
陆照影迅速往那有点儿野的妹子方向走。
“小妹妹,一中的乖学生?这个点出来逃课的?”为首的少年故意吐出一道烟圈,他看着蒂珐,挑染的头发在阳光下发亮,笑出声。
不怎么正经的,眼神也不老实。
蒂珐挺认真的,十分平静的开口,“不是,我请假了。”
几个少年在发愣,大概是这反应不符合他剧本里的任何一个套路。
蒂珐往后退了一步。
她把手里的背包放在路口的台阶上。
陆照影还没到。
蒂珐又脱下了校服外套,里面是那件短袖白t恤,露出一截削瘦的胳膊,然后就是纤细干净的手指,阳光下泛着冷色调的白。
范错为站在原地看她的动作。
放背包的时候,她似乎偏头,看了他一眼。
很短暂的对视,范错为大概只能看到她那双略带着血丝的双眼,精细漂亮,又带着少年人的狠。
他眉头下意识的拧起,正好听见那字写得有点儿不太好看的女生开口,挺讲道理的:“我很赶时间。”
叼着烟的少年眼神滑到她露出的胳膊上,伸手去抓蒂珐的胳膊,“那感情好,我也很赶时间,不如这样,你陪哥哥们一……”
蒂珐后退一步,然后猛地一抬脚,一脚就踹到了那少年的肚子上。
又狠又快。
那少年一个趔趄后退好几步,还是被他的小弟给扶住了,他疼得弯下腰。
小弟见少年被打了,立马一窝蜂似的上前。
想要先抓住蒂珐再说。
蒂珐侧过身避开一只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扯住另一个挺壮的社会哥衣领,往前一拽,在人被扯到她面前时,她一拳砸到他脸上。
社会哥被砸懵了,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头眼昏花的,一摸鼻子,满是血。
蒂珐手没停。
最后一个鸡毛少年一拳朝她小腹,她上前一步,拳化掌抓住对方的手腕,身体微微前倾,稍稍贴近对方,借力以肩为支撑点将那人狠狠地摔了过去。
现场挺安静的。
连范错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那四个来势汹汹,比蒂珐高了大半个头的社会哥们在一边苟延残喘。
躺着的躺着,流血的流血,弯腰吐酸水的吐酸水。
蒂珐拍了拍手,转回拿起自己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披上,又拿起背包。
路过那群少年,她拧着精致的眉,微微思考了一会儿。
她对着那为首的少年,吹了个口哨,十分痞帅的,笑得十分灿烂的,又吊儿郎当地开口:“别爱我,没结果。”
“谢谢。”范错为听到那字写得不太好看的女生路过他时,留了两个字。
陆照影收回下巴,走回来,看着蒂珐去校门的背影,不太爽,“明明是我要去救她的,她怎么跟你说谢谢了?”
范错为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懒懒散散的开口,带着鼻音,“走吧。”
陆照影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在前面带路,“她那身手看起来不是野路子,但又看不出来什么。”
一对四,轻轻松松的,手法干脆利落。
路过那四人,陆照影脚步停了停,挺贱的开口,“弟兄们,你们不行啊。”
范错为余光往蒂珐那边看了一眼,对方好像进了传达室。
收回目光,没走多久,就到了巷子深处的一家老饭店。
“徐老。”看到早已经点好菜的老人,陆照影难得正经。
徐校长朝他笑笑,说了两句话目光又转向范错为,“范少,你怎么会来这犄角旮旯地儿?”
早先得到他要来他这学校当校医时,徐校长也是头疼,这位爷不好伺候。
范错为端着茶杯,茶杯里是饭店里自带的十分劣质的泛着褐色的茶水,他也不嫌弃,慢条斯理的喝着,仿佛品的是几万块一两的顶级茶叶。
笑得懒散:“来看看。”
末了,又转了话题,“听说徐老在这三年也不肯走,竟然在一所高中当校长,也想来见识见识。”
“这有什么?”徐校长笑,也不隐瞒,语气有着惆怅,“我物色了个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