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乃是七穆乱政,国君被杀,韩作为邻邦,乃是应郑国君之诏令,出兵协助而已,焉能用吞并郑地此种说辞?……”
翟璜字字言语入耳,连林玧琰都是有些佩服起来着这位魏相国的定力,如此清晰明白的一件事,却是能够在其眼中被颠倒黑白。
以至于让郑国出身的公孙挥却是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直接是对翟璜说道:“韩国重兵盘踞在郑国边境数年之久,虎狼之心展露无遗,如今夺我郑国都邑、驱逐某郑国士卿、焉是为某郑国国君所招!”
翟璜看着这语气激愤的公孙挥,也是面色有些尴尬,不过终究是定力好,当下翟璜也是问道:“公孙子乃是郑国穆族,故此言语之中有失偏颇倒也是无可厚非……”
说到这里,翟璜也是转回身,用着对魏侯禀报的言语与态度解释道:“大魏的商贾也是时常出入郑国境内,韩国虽是占据了几座郑国城池,但也并未进行烧杀掠抢,多番安民的举动也是让郑国并未起大乱子,难道这也不算仁义之师?”
“仁义之师?”公孙挥几乎是恼怒了,亡国之痛还是隐隐发作,以至于让公孙挥语气激昂着说道:“某郑国雍丘之战,韩人斩杀郑国数万士卒,焉能够算作仁义之师,占据国之都城,驱逐国之贤臣,焉能够算作仁义之国!”
“郑国便是近王畿周边,天子尚未问罪,焉能凭借公孙子的一番话就抹去了韩国的仁义之名……”翟璜亦是有着自己的立场,与大魏的利益相比,与公孙挥的那一点私交就不算什么,故此翟璜也是义正言辞说道:“郑国之乱,并非是韩,公孙子难道能够言之凿凿的将郑国的暴乱与穆族之间的争权夺利没有丝毫关联么!”
公孙挥已经是气急,但却是找不了半点法子驳回翟璜,见状,魏侯也是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乃是秦国见盟大魏,何必说起郑国那档子事情,孤倒是想听听秦国在郢都击败楚国的事情,比如,孤就是对大江之上的秦国战船便是十分感兴趣!”
魏侯话锋一转,便是将朝堂之上即将爆发的针锋相对化解于无形之中。
林玧琰也是说道:“魏国的国境乃是占据了中原的大河,虽说是已然是成了中原霸主,但是莫要忘记,齐国有东莱军,楚国有居巢军,魏国之所以与齐楚较之短处,乃是魏国的船只的确是难以发挥魏国武卒的战力……”
魏侯也是有些意外,即便是他看中了秦国的战船,也会是藏着掖着一点点的透露出来,却是没有想到这位秦公子倒是直接点了出来,魏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应了下来,则是承认了魏国在水军之上的不足。
事实虽然是事实,但魏侯的姿态是不会轻易承认这一点的。
倒是翟璜也是准备开口,却是被林玧琰抢先说道:“秦国愿意尊魏国为盟主,乃是魏国有上邦之气势,并非是如同楚国,新蔡会盟之后向秦背盟,欲要收回江北之地,秦人不惧战,楚人待之秦国如仇寇,则秦国亦是生死而攻之,魏国待秦国如故友,则秦国也是原因将魏国作为上邦。”
“秦之战船,给予魏国方才是能够助魏国愈加强盛,故此,秦国愿意将秦国的战船贡献十条给予魏国,以示对魏国尊崇之意!”
“此话当真?!”魏侯已经是掀起来了玉珠,朝着林玧琰径直问道。
连翟璜也是没有想到,秦国对于那双层战船居然是没有丝毫的保留,愿意将之贡献于魏国。
“焉能欺骗魏国!”
“好好好!”得到了林玧琰的再次确认之后,魏侯也是惊喜不已,秦国的双层战船,魏侯已经是知晓了一些,比如说能够装置抛石机,再比如,魏国的战船之上最多能够乘坐近两百人,这意味着什么,除了催动船只行进的力夫,能够安置在战船之上的武卒能够有百余人。
且秦国的战船不仅大,速度也是极快,用起顺着大河而下,攻进齐国或者楚国,简直是不要太威猛!
“只是……”
只见林玧琰看着魏侯与魏相国翟璜,虽说是转折,但语气并未有所降低,似乎是有意让两者听见。
果然,魏侯与魏相国翟璜两人听闻林玧琰这“只是”,也是面色一僵硬,不过很快,心领神会的魏侯也是皮笑肉不笑对林玧琰伸出了手,说道:“秦公子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说无妨,若是孤大魏能够解决,势必不会推辞。”
魏侯实际上已经是给了秦国一个阶梯,魏侯的预料乃是秦国愿意用战船向魏国寻求庇护,本来魏国便是不愿意韩国继续做大,魏侯也是愿意应下此事,对魏国来说,此事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但是让魏侯失望了,林玧琰的要求居然是如是说道:“魏国十分富庶,但是魏国大梁建造如此华美,亦是将魏国境内的栋梁之木尽数用尽,恐怕能够建造秦国战船的木材也是在极少数,不似秦国有秦岭与云梦大泽,其中百丈之木比比皆是,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奈何魏国境内水泽已经无鱼,是故,秦国愿意贡献成品的秦国战船于魏国!”
“只是秦国因为年年征战,土地已经是渐渐荒芜,天灾**不断,秦国民生凋敝,还请魏侯念及秦国的一片赤诚之心,与秦国交换粮食,解我秦国之危机,亦是能够让我秦国富有余力为魏国打造战船,只要粮食够多,魏国所要的战船,秦国未见得只能打造十艘……”
魏侯已经是眯起来了眼睛,一丝细缝之中透露出来的精芒似乎是看穿了林玧琰这一点把戏,“孤要百艘,秦国也能够打造么?”
闻言,林玧琰回道:“秦国民力有限,但是魏侯若是愿意交换养活大秦百姓的等额粮食,我大秦征发全国徭役,为魏国全力打造百艘战船,倒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