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小姐杀人了
苏琉玉快步跑进去,只见刘蓉坐在床上,眼睛轻轻的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她的身下流出来的血却将整个床铺都几乎染红了!
“乳母!”
苏琉玉慌忙跑了过去,乳母的身子还是温热的,可气息和脉搏都已经消失了。
伤口自她的腹部贯穿,苏琉玉连忙伸出双手将乳母的伤口堵住,又努力为她做着心肺复苏。
她知道,已经晚了,乳母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
可比理智更多的是情感,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乳母抱着她笑的样子,替她糊风筝教她用风筝许愿的样子……
苏琉玉的泪水砸在自己做心肺复苏的手背上,最终低着头哭出了声来。
“是我来晚了一步……”苏琉玉心口堵得难受。
她迅速用手背擦着眼泪,脸上瞬时被血糊花了。
第一步简单的检验尸体,乳母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要尽快在有限的时间里验尸,才能让乳母不白死。
死亡时间在四十分钟之内,致命伤便是腹部的贯穿性伤口,初步观察没有其它伤口,没有中毒迹象。
这里看起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屋内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似乎是熟人作案。
并且刘蓉死后也没有太过剧烈的挣扎,甚至没有求生欲望的爬向门口,就在床边这样坐着。
难道她被杀的时候没有意识?
还来不及再多想,门外便吵吵嚷嚷的走过去了一行人。
苏琉玉心跳如鼓,她不能再多呆了!
如果被当成杀人凶手,她百口莫辩!
苏琉玉看着自己的一身血,连忙回身在刘蓉的房间内翻找出了一套衣服,尽快换上之后,将自己的衣服包裹起来背在身上。
随后在院子里用桶里的水迅速洗手洗脸,离开刘蓉家。
才走出刘蓉家没两步,她便迎面撞上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一身汗味,少妇打扮,头发丝黏在了额头上,衣衫有些乱。
撞在了苏琉玉的身上,她连连道歉,看着苏琉玉身上的衣服两眼,便没再多说什么,慌张的快步走了。
这女人的反常反应让苏琉玉不免回头多看了两眼,见邻居跟女人打招呼道:“刘家媳妇,回来了。”
“嗳,婶子,我先回去了。”那女人笑笑,便进了刘蓉家里。
苏琉玉一咬唇,连忙快步走出了巷子。
果然,她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完蛋!
好死不死的刚好撞在了刘蓉的儿媳妇身上!
苏琉玉连忙快步离开,找了一家偏僻的店,买了一身新衣服,将乳母的衣服一并装进了包袱里面,带着一起到了城中最热闹的一家酒楼中。
另一边,李嬷嬷没有找到瓶子,回到园中。
小欣已经将药都分好了,她坐在桌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
“小欣,怎么了?”李嬷嬷问:“是府里的人又欺负你了?”
“没有。”小欣胡乱擦了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李嬷嬷身后问:“小姐呢?”
本也不是神秘的事儿,李嬷嬷便在小欣耳边将这事儿告诉了她。
“什么?”小欣立刻急了,噌的一下站起来,红着眼睛瞪着李嬷嬷道:“那刘乳……”
话还没说出口,李嬷嬷便一把捂住了小欣的嘴,摇了摇头示意门外有人。
小欣双手猛一推李嬷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非诚心呆在小姐身边,只盼着小姐早些死了好投奔其它有钱有势的主子去!”
“小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和你拼命!”小欣情绪激动,声线根本降不下来,将苏琉玉吩咐给自己分捡的药藏在柜子里,瞪着李嬷嬷道:“小姐的东西,你休碰得!”
说完,便匆匆的要跑出去。
李嬷嬷早关上了门窗,一把拉住小欣的胳膊道:“你我都是奴婢,只需听从主子的命令。公主现下的命令便是要你我二人在府中待她回来。”
“你少拿这些话来压我!”小欣挣扎着,见李嬷嬷不肯松手,索性一口咬在了李嬷嬷的手背上。
她本就有怨气,力道自是不会轻。
李嬷嬷吃痛撒了手,却又用另一只手拽住了小欣的手,劝阻道:“你贸然行动,只会坏了公主的事,若公主稍时回来不见你,还要费了时间出去寻你,小欣,听我的,在……”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放开我!”小欣手脚并用,踹打在李嬷嬷身上,见李嬷嬷下意识的后退动作,便立马跑了出去。
那刘氏因宫变被赶出宫去,多年来虽然没有联系,却也听说她日子过得并不好。
庄家的人和宫里的要害小姐,出重金刘氏又岂不会心动!
“小姐,从前是小欣对不起你……”小欣口中喃喃,飞快的跑出了顾府,直奔刘蓉家里去。
才到刘蓉家附近,便看见门口围满了人,小欣侧耳听着周遭人七嘴八舌的话,垫着脚尖看见刘蓉满身是血的尸身,立马捂住了嘴。
她失神的向后退着,“小、小姐……杀、杀人了……”
“你说什么?”有围观者听见了小欣的声音,转过身来问。
小欣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那人盯着自己的眼神,犹豫了几秒,才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嘴唇颤抖:“我、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我……我要去报官!报官,报官抓住凶手,我要去报官!”
…………
另一边,千钧楼内。
苏琉玉到二楼找了间靠窗的角落位置,将包袱放在自己里身的板凳上,单手支着下巴,通过旁边打开的窗子望过去。
这窗口斜对着的,便是昨日才去了的王城第一春楼——又逢春。
千钧楼不算生意最好的,却是最热闹的一间酒楼,菜品齐全,味道虽称不上绝好,但价格实惠,店家小二热情有礼。
城中达官贵人虽然不会来这等地方吃喝,但王都里最多的是贵人家里的小厮,走南闯北押韵货物的镖客,生活碌碌的平头百姓,各国走货的商贩,所以从不缺客。
消息也最为流通。
一个走平民路线的酒楼,不会有人将它和又逢春这等非家财万贯不敢进的又逢春联系在一起,且在地理位置上来说,两家看起来毫无关联。
可就在昨日,纪烊开的小小一缝窗,让苏琉玉瞥见了这间千钧楼二楼库房的窗子。
那窗口处竟随时坐着一个一身劲装的男人,那人见纪烊开了窗,便立刻站了起来。
可见他们平日里就靠着这个联系。
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栋建筑,竟因为建筑朝向以及形状的变换,可以互通消息。
两个不同阶层的情报网绘织在一起,背后是什么人在掌控?
苏琉玉揉着太阳穴。
她一个法医,又不是学刑侦的,就算喜欢犯罪心理学自己研究了一段时日,也不至于能在这种各个条件都不完善的情况下,独立破案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给头上叩俩屎盆子。
一个说她杀全家,一个说她杀关键证人刘乳母。
让她不得不查!
“也不知那顾国师还能活多久……”
正脑内风暴着,苏琉玉耳边突然听见隔壁的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讨论。
顾国师?顾衍?
能活多久?
他要死了?!
靠!
惊天大新闻!